陆云芸十分期待凤素心下一刻的开口。
然而等了又等，等来的只有上首那个续弦担忧的眼神，和捏着帕子的动作。
可气的就是她一语不发。
陆云芸咬牙，陆云瑶却好整以暇的整理了一下新换的衣裙，斯文骄矜，书卷气浓重，文静得好似柔弱不堪，却自带一股清冷的气场，让人不敢小觑。
而陆云瑶的眸子落到了陆云芸的脸上，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笑来，那眼神是看透了一切的清明，那嘴角的笑意又像是嘲讽。
它们结合在一起，放在了一张脸上，却让她像是不可侵犯的高岭之花，带着对愚蠢世人的蔑视。
陆云芸被那目光看得一滞，想要再次开口的话语，就如昨天一样噎在了喉咙里。
怒火，妒火在这个时候熊熊燃烧，烧得她又想像昨天一样失去理智。
她想要撕碎那张脸，想要彻底毁了她！
陆云瑶就那么看着她渐渐露出了恶毒的样子，让她暴露在凤素心的面前。
凤素心为此也心惊了一下。
不得不说，她也是第一次亲见陆云芸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以前哪怕常听到封嬷嬷的回禀，知道真正的她是个什么秉性，也还从来没有这么直观的感受到这种极致的恶毒。
这个孩子，竟然彻底的长歪了。
凤素心的眸子一时有些恍惚。
她记得，当初翳儿被推下冰湖，查出来的就是陆云芸院子里的人动的手。
这事儿她跟夫君商议过，是由夫君继续暗中彻查，查出了是陆云芸身边的小丫鬟做的，也是她常在这孩子耳边说些挑拨的话。
未免陆云芸偏听偏信，她处置了那个丫鬟，也看着这孩子正常了起来。
却不想她能看到的陆云芸所有的样子，都是她装出来的。
那些对付冒牌货的小心机，他们夫妻心知肚明，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为那复杂的恨意，难以对那个冒牌货多好，衣食无忧，用度不变，让她背靠陆家已经是极限了。
一个占用了他们亲生女的孤魂，他们没有把她抽魂炼魄用魂火烧死了事，还是因为闺女的生机并没有断。
他们还有机会寻回她。
所以，留下她，不过是为了要保住那一缕生机。
除了父母的关爱，他们给了她一个陆家大小姐可以得到的一切，对她并没有任何亏欠。
他们能够容忍她占了闺女的名分，却不能容忍她仗着自己的身份欺压陆家的其他孩子。
当他们第一次发现，那个冒牌货霸着翳儿，让他给她当小跟班，又一把推倒了陆云芸，还紧皱眉头一脸不爽时，才有了后面那种近乎洗脑般的限制。
为的，就是让她安安分分的暂住这个身体，不要想些不该属于她的东西，乖乖等着正主儿回来就好。
他们好吃好喝的供着，下人前呼后拥的照顾着，功法修炼资源的供给着，小会大宴的也让她出尽了风头。
只是他们没能想到的，是陆云芸的长歪。
也在那冒牌货被算计废了丹田之后，他们才愕然发现，那个乖巧的陆云芸原来早就长歪了。
她身边的确没了那个丫鬟，但却还有个藏得更深，看似无害，却满心恶毒算计的奶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