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聋老太太一打扰,叶胜不想窝在家里看书了,索性出去转转。
第一站自然是信托商店。
在店内转了一圈,没什么东西很吸引他。
倒是看到一把吉他,他有那么一点心动。
他知道,这玩意儿明年后就不生产了,想买它恐怕得十几年后了。
可他不会弹啊,想买去装逼都装不了。
学是不可能学的,他早已过了怀抱吉他,装逼骗女孩的年龄。
他这么一犹豫一观望,这把吉他立即被一比他还小的小伙子买走了。
看他那高兴的样,肯定是认为捡到宝了。
其实,他确实是捡到宝了。
他试弹的时候,弹了一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
我的心上人坐在我身旁,默默看着我不作声;
我想对你讲,但又难为情,多少话儿留在心上。
长夜快过去天色蒙蒙亮,衷心祝福你好姑娘;
但愿从今后,你我永不忘,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这歌词是叶胜脑补出来的,小伙子弹的时候,并没有唱出来,毕竟这是商店。
看着他脸色微红,激动兴奋而又心满意足地离去,叶胜心里忽然有些后悔:早知道,我就买它下来了。
——什么?你不是说不学弹吉他吗?
人是善变的吗,呵呵……
从信托商店出来,叶胜去往第二站:荣宝斋。
骑车骑得微喘,叶胜没多久就到了目的地。
一看大厅,感觉跟以前不一样:其它柜台和书画前空空的没人,在一书案前却挤满人。
他也不能免俗,哪热闹就往哪凑。
只见书案前,坐着一戴金丝眼镜,头顶跟纸一样光,留有花白山羊胡子的老人,正在泼墨挥毫地作画。
“这老人谁啊,用毛笔画白菜?你是认真的吗?”叶胜一看他画的东西,忍不住吐槽。
别人都画梅、兰、竹、菊四君子,或画松画山,最不济也画张仕女图。
你倒好,直接画大白菜,是不是希望你的画作卖个白菜价啊?!
不过,他吐槽归吐槽,还没自大到看不起人的地步。
因为,对于绘画,他只懂得n体画写实不写实,至于其他,也就是普罗大众的水平。
“这位画家是哪位?”他问旁边一位眼露崇拜神色的中年人。
依他的经验,不管什么人,在艺术方面,只要人上了一定年纪,在后面加一个什么什么家,总不会贬低唐突了人家。
比如,如果是演员,称他为表演艺术家。
如果是唱歌的,称他为歌唱家。
如果是跳舞的,称他为舞蹈家。
如果是写文的,称他为作家。
如果是画画的,称他为画家。
等等之类的,相信对方一定会高兴看到你,至少不会翻脸……
原来他以为,称“画家”已经抬举这位老人了。
没想到,中年人一脸的不高兴:“小伙子,怎么说话的,齐大师岂能跟一般的画家相提并论。”
叶胜脑子转得很快,马上反问:“请问,这位大师是哪位大师?”
哪知,中年人还是不高兴:“小伙子,咱们国家大师级的画家只有一位,那就是齐大师!”
中年人第二次强调大师姓齐,叶胜到底不是没见识的乡间粗鄙,马上想起是谁来了,他一拍脑袋,佯作自责道:“你看我,昨晚没睡好,竟连齐大师都一时想不起来。”
中年人看了他一眼,嘀咕道:“真是的,连齐大师都不认识,还哪一位?”
他没有再多说,继续转头认真看齐大师画白菜。
叶胜个子高,即使站在人群后面,也不费力地可以看到齐大师作画。
大约半小时后,齐大师一小幅画作就画好了。
当然,还差最后一步,就是题款盖章。
只见齐大师题款、盖了印章后,有人就叫道:“齐大师,你这幅画卖吗?”
有人起头,马上有十多个声音说要买这幅画。
齐大师一怔后,看了看身边的荣宝斋工作人员。
一名领导模样的对大家说道:“各位顾客同志,对不起,齐老的画,我们荣宝斋收藏了。”
说着他往柜台一指:“各位如果喜欢齐老的画,可以到那边买还原度极高、价钱又实惠的木版水印画。”
一听这话,好几个有钱的顾客,齐声喧哗了几声:
“木版水印画,说白了就是真膺品,我们不想要。”
“我们想要真迹。”
“开个价吧。”
“齐老还没说话呢!”
……
齐老这时向大家拱了拱手:“谢谢大家的抬爱,我与荣宝斋有约定,在这作的画,他们可以优先收藏……告辞!”
说完,齐老就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向后面走去,片刻就没了踪影。
齐老走后,大家惋惜了一阵,也就罢了。
叶胜观察到,观看齐老作画的人当中,至少有一半的人,买了齐老精品作品的木版水印画。
看来,荣宝斋请齐老来此当堂作画,有点类似于后世签名售书的味道。
一言以蔽之,就是请齐老来作广告。
叶胜不想收藏什么木版水印画,他要收藏肯定要收藏真迹啊!
可惜,他在荣宝斋大厅转了两圈,出名画家的真迹一幅都没看到,一些不知名的,他又不想收藏。
他以前也来过荣宝斋几次,也都是铩羽而归。
看来今天跟以前一样,也是空手回去了。
他走到门口,正准备下台阶。
突然,里面传来一个突出的声音:“新鲜出炉的皇胄的画啊,便宜卖了!”
叶胜一听,立即有了兴趣。
因为,这皇胄他知道,也算是有名的画家了!
赶紧返回到荣宝斋大厅。
却见柜台后面有一工作人员,正举着一幅不大的画,在那“叫卖”。
一旁的同事还在笑他:
“老姚,又来卖皇画家的画啊!”
“这次的画,又是从哪幅废画里裁出来的?”
“你是不是又想“卖毛驴吃毛驴”啊!”
……
叶胜一听什么“卖毛驴吃毛驴”,没马上理解,待看清画上画的是毛驴,才有一点明白。
一名中年顾客问道:“这是皇画家的画废的画?”
老姚倒也没隐瞒:“没错,不过,废画里面也有画得好的部分,这画上的两头毛驴,就是整个废画当中,画得出色的部分。”
“而且你看……”他指了指题款和印章,“加上这个,就是一幅较为完整的画,最重要的是,我卖得便宜。”
“那你打算卖多少钱?”
“嗯?十五元吧!”
“我要了!”
“我也要!”
“我出二十元!”
听到有人抬价格,现场瞬间安静了一下。
马上,一名顾客就埋怨抬价格的人:“同志,你这是不讲规矩。”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以往,有多人争一幅画的时候,都是抽签决定归属,价格是死的没变。
“好东西当然是价高者得。”那人不以为然。
叶胜十分赞同这人的话。
如果没有他出头,他也想往上加价。现在,这个出头椽子就让给他了。
出声埋怨的人一咬牙:“我出二十一!”
“我出二十二!”
“二十三!”有人马上加价。
“二十四!”
“二十五!”
加到二十五,没人再加了,毕竟这是一幅废画裁出来的。
出头椽子以为这幅画是他的了,正在那得意呢。
忽然,人群后面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来:“我出三十!”
一听这话,出头椽子脸色都变了。
见对方一下子加了五块,又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出头椽子牙咬了几趟,瞪了一眼叶胜,最终没有加价。
叶胜挤上前去,见老姚还在发愣,提醒道:“同志,开票。”
老姚终于回过神来。
他没有想到,这次的画,竟然能卖到这么好的价钱。
而且是他开价的两倍!
够他去高级饭馆浪几回了。
见他慌里慌张地放下画,腾出手来开票,叶胜不由得提醒道:“小心画!”
老姚听了,给叶胜一个白眼:“年轻人,我鉴定字画、卖字画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我这不是关心则乱嘛!”叶胜笑道。
老姚准备开票,却停下来问道:“要不要买一个画盒保存?”
“要,你帮我选一个。”叶胜应道。
老姚帮叶胜选一个普通、跟画对规格的画盒,这才开始开票。
开好票,叶胜到收款处交好钱,返回来,见老姚已经将画卷好。
卷轴是报纸做的,画的正反面还覆上了宣纸。
叶胜将票据拿给老姚,老姚看了一下,将卷好的画放入画盒,拿给叶胜:“慢走。”
叶胜接过画盒,却没走。
“还有事?”老姚问。
叶胜轻声道:“以后有类似的画,能不能通知我?价格好商量。”
老姚左右看了一眼,将废纸和笔往叶胜跟前一推:“电话。”
叶胜一听,就知道有戏,赶紧留了办公室电话。
“谢谢。”他冲老姚一点头,转身出门。
……
回到家,将画盒放入箱子,就上了卫生间。
三急还没解决,就听有人急急闯入他屋:“叶胜,借地方躲一下!”
他听出声音是傻柱,不禁问道:“什么事躲我这边来?”
“大事,了不得的大事!”傻柱在那咋呼。
“如果关系国家大事,我可不收留你。”
“跟国家无关,人生大事!”
这傻柱也跟他玩文字游戏,叶胜有些不耐烦:“到底什么事?”
“你出来了,我再跟你说。”
片刻后,叶胜出来,见傻柱一直往窗外看。
听到卫生间开门声,傻柱回头对叶胜作了个禁声的手势,轻声道:“说话小声点。”
叶胜好奇,也凑到窗户向外望去,见天井中有一陌生大妈,正在跟易中海说着什么。八壹中文网
很快,易中海上前去敲傻柱的门:“柱子,开门,居委会的唐主任来了。”
敲了一会儿,见没人应,易中海皱眉道:“刚才还看到他在家,怎么一转眼功夫就没人影了?”
“会不会在里面睡着了?”
“不可能,他不要上夜班,大白天的睡什么觉。”
易中海说着,转身到何雨水的屋敲门:“雨水,你哥去哪儿了?”
何雨水开门出来:“一大爷,我哥在啊!刚才还问我中午吃什么。”
“既然没在,那我下次再来。”唐主任说道。
“要不要到我那坐坐?”
“不了,我也要回家煮饭了。”
唐主任走后,傻柱松了口气。
叶胜实在好奇,这唐主任找傻柱干什么?
于是问道:“唐主任找你做什么?不会叫你去帮什么孤寡老人煮饭吧?”
“你想多了。”傻柱白了叶胜一眼,“她是给我介绍对象来了。”
“介绍对象?那不是好事吗?”
“好个屁!”傻柱差点爆粗口,“也不看看她给我介绍的是什么样子的?”
“什么样的?通道比你还丑?”
傻柱瞪了叶胜一眼:“你就埋汰我吧,难道我就只配跟丑女结婚?”
叶胜笑道:“要我说傻柱,有人跟你过日子就不错了,就不要挑三捡四,小心单身一辈子,成了不是太监的太监。”
“怎么说话的?我要当也不当太监,我要当皇帝。”
傻柱一说完,忽然捂嘴:“被你带的,这么封建和大逆不道的话都说出来了。”
“放心,你这话我不会外传的。”
傻柱捂着嘴向门口走去,到了门口,放下捂嘴的手:“不跟你说了,免得又说秃噜嘴了。”
叶胜见傻柱出去后,被易中海叫住了:“柱子,原来你躲到叶胜那去了,害唐主任白跑一趟。”
傻柱撇撇嘴:“一大爷,我要说她自找的,显得不近人情、不尊重领导。但一大爷,你知道的,唐主任每回给我介绍的对象,不是丑就是胖,好不容易有一个看顺眼的吧,却在残疾人工人上班。”
易中海脸一板:“柱子,怎么说话的,人家唐主任也是好心。”
“是好心。”傻柱提高声音,“可三回了,他每回给我介绍的对象,就像市场里的剩菜,就差一点喂猪了。这种好心,不要也罢。”
何雨水站在门口听到后,笑道:“哥,哪有你这样说女同志的,难怪你到现在找不到嫂子。”
傻柱看了一眼秦淮茹家,眼睛向天:“雨水,我还是觉得冉老师不错,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