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问她世界有多大?
玛修会告诉你连学习地理的专业,可能都无法说上的方式呈现。
堪比教科书般的详细数据,既正确却又空洞。
因为这能让她侃侃而谈的学识,是透过复合魔术写入大脑的实验产物。
即使脑海里存在着那些逼真的景色,即使那些记忆连触觉都能够模拟。
女孩仍然渴望...看到!毫无边界的广阔蓝天。
“终于能够看到了吗?”
◆◇◆◇◆
时间的波潮在所有视觉的感官中,总是朝着一个方向行进。
就像因为寒冷而逐渐变色得浑黄枫叶,是不可变回艳绿的嫩叶一样。
顺序得倒颠从时间的流向看来,是不可逆的。
但时间溯行,以神秘角度所构筑的理论上是可行的。
世界的可能性,是不会因为想象力的局限而有所抑制。
记忆其实是并非那麽可靠,尤其是遭遇到了难以承受的打击就更是如此。
例如——背叛。
这在所有戏剧、故事之中屡试不爽的套路,在现实当中遇到的可能性也是非常可观。
司掌大脑运行主观下的潜意识,在遭遇能够将人格破坏的压力下...
自我的保护机制,将会被迫启动。
说实话,从刚刚开始哈特雷斯就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现在...
那曾经因为重创而丧失记忆的大脑,又一次因为打击而颤动。
“你对我说,相信你。”
抚着心脏的哈特雷斯扬眉,望向那被火焰焚烧所重伤的小熊。
如果不是感觉到那咒物的毁坏、如果自己没有马上动用第二枚令咒...
小熊甚至已经...连苟活的时间都没有。
“然后就以这样的身体回来?”
伤势已经没有了处理的必要,只能望着属于生命的跳动缓缓停摆。
浑身焦黑的小熊站了起来,俄里翁用着破损的声带艰难的这么说着。
“搞...砸...了..,在我彻底..死....掉之前,把我...”
毫无任何歉意的托付,让哈特雷斯想要对他狠狠揍一拳。
“封印...起来吧。”
在紧青筋暴露手背上,只剩仅仅一划的令咒闪耀的绯红光芒还未停息下来。
俄里翁完全无视哈特雷斯的愤忾,在四散咒物开始封印的最后...轻笑。
“交给你了噢,御主。”
将濒临死亡的倒数冻结,残破的身体被神秘的晶体包裹。
被动静吸引而来的橙子,在角落这么说着。
“或许...已经无法再说上任何一句话了,你后悔让他去的决定吗?”
毕竟这对于他们计划来说,本来就并非必要的一环。
哈特雷斯异常平静的回答,虚幻的人影仿佛与现在的他重叠了起来。
“他把自己又一次的人生,献给最璀璨的事物了。”
说出这一句话的哈特雷斯,连自己都无法读懂其中蕴含的心意。
“所以我并不会后悔。”
无数次、无数次被问着是否悔恨...
仇恨啊、不甘啊,在他人看来驱使这个驱壳的只是过去的亡灵。
归咎那冰冷的因果,那冷漠的观点从被俄里翁拜托那刻就出现了变化。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所谓的复仇,出发点或许从最开始就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他至始至终所渴望的只是...
那纯粹的信任罢了。
◆◇◆◇◆
中年男子牵着男孩的手。
紧握的手掌,表达着不愿分开的祈愿。
那是一个,没有任何显言特征的中年男子。
下巴留着老气的胡子,那随意生长的杂乱造型,给人一种十分随便的不良观感。
比起旁人眼中的雀跃,中年男子唯有毫无机质地冷漠。
跟随游客闲庭信步的节奏,踏往连同古迹的道路。
直通石门的长堤,遍布着成排的柱廊。
结局规避的方法,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半点线索。
在人格逐渐被篡夺的期间,隐藏在群体之中毫无目的流浪。
或许直接让Archer回归英灵之座,是能够避免破灭的唯一方法。
但是他们都不愿妥协。
银发的少女炯炯有神的琥珀眼眸,不耐得望着在石门下仰望天空的女孩。
明明艳丽高照的太阳,没有任何软绵的云朵所遮挡。
却仍然迎向那刺眼的光线,反复遥望。
那样的举动,有种怅然若失的不安。
仿佛不一再得确认的话,那片蔚蓝的天空就会消逝在她的世界之中。
斜斜撒在女孩身上的光辉,让男孩不由自主地将胸前摇坠的相机托起。
光鲜亮丽的好奇神动,这是许多人在社会打磨下渐渐失去的东西。
正是因为不再拥有,所以才想要将这个画面记录下来。
基尔什塔利无法轻易地做下决断。
知道部份比起完全无知,还要更加可怕。
复杂得看着那个发着光茫的女孩,基尔什塔利抓住了命运的延续。
是好是坏,一切将在这道石门之下始动。
于是跟随心中萌动的想法...
男孩用手中那被赠予的相机,拍下了粉发少女焕发生命火光的微微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