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诚居然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全当没有听到我说的,抱着出门去。
“你快放我下来!”我推了几下都推不动,刚想跳下去,谢元诚就抱紧了。
“盈儿~你怎么忍心抛下我一个人走。”他又开始哭,我都要受不住了,一个大男人在我面前哭。
“元诚,你别难过了,我是怕弄到你伤口。”
“你哪里会担心我,跳了两次悬崖,是嫌我的命太长还是想去找其他男人!”
我真佩服他,到底是怎么保持着愤怒的声音,面上还带着悲痛的神情的。
“元诚~我们先去药室,一会儿再说。”
“不去~”谢元诚抱着我坐在走廊的栏杆旁:“让我随你去了吧,反正也是不招人疼的。”
“我,我。”我抬头看他满脸的不高兴,就软着声音说:“是你先不听我说话的。”
谢元诚这才看过来,靠在我怀里:“盈儿就是坏,自己高兴了,就不顾我的死活~”
“你先去疗伤吧,满身都是血气,闻着要做噩梦了。”
谢元诚听到后起身,瞪着眼睛看我:“盈儿~你真是过分!”
我伸手环住他的背:“你有伤不治好,我等你去了,就外嫁。”
“你敢!”谢元诚开始原形毕露了,眼睛里一点感情都没有:“我一定拉着你坠落下去,别想跟别人逍遥快活。”
“所以说啊,你不去治病,身上多了难看的疤痕,脸又毁了,我就不要你。”
“盈儿~咳咳。”谢元诚咳得脸都红了,我给他顺气,又保证不会放他在药室里,他才站起来走。
屋里想让他放我下来的,可是抬头见到谢元诚忍着疼痛都要抱着我往前走的表情,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到底是伤得有多重,都二十几天了吧,他还不结痂,也不去治病。
刚进药室,迎面就是刺鼻的药味,谢元诚抱着我进去药池里。我看着他浸泡在药浴里面,眉头紧皱。
“元诚,你没事吧?”我都不敢摸他身上,就担心弄破伤口。
“没事,这些都是找盈儿的凭证,刚好让你瞧瞧。”
“你乱说,那天明明那么凶,怎么多出来的伤口?”
“一路都是,见到好多人,有好人也有坏人,盈儿想听哪一个?”
谢元诚痛得眼睛都要闭起来了,我凑过去亲他的嘴角:“你就好好疗伤吧,我在边上等你。”
“又要跑去哪里?”谢元诚一把抱住我,不给我爬上去。
“那我不走了,就在旁边,你快放手,扯到伤口一定很痛的。”我眼泪都流了下来,药池里面有药材,还有一些药袋。
我皮肤完好在里面都觉得刺,他身上带着伤口,不知道要痛成什么样子。
“盈儿别难过了,这次以前都是家常便饭,好了后一点伤都没有,绝对白白嫩嫩的,让你不敢抛弃我。”
“别说傻话了,快躺好,你手脚再乱动,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我转去一边擦眼泪,这个混蛋就是卖惨的高手,随便说几句话,就让我心都给揪起来。
令芜和几个看着有点年纪的人走了进来,放好银针和药包,我刚想上去,见到谢元诚盯着我看,这才坐到他旁边去。
反正有谢元诚在这里,丢脸也是丢他的。
“嫂子,你要不要先上来?”令芜眉头微蹙,我敢保证,只要上去了,谢元诚一定会生气的,而且是暴怒的边缘。
“不用了,我想陪着元诚,他受了好重的伤。”
我回过头去看,谢元诚笑得跟个小孩子一样,我安心呆在他旁边,不是帮着绑药带。
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看得我触目惊心,比上次从战场回来的时候还要恐怖。
有一个大伤口,靠近胸口,一个年纪最长的人,给他剜掉烂肉,再放了一些药在上面,我吓得捏紧谢元诚的手,他头上都是汗,我刚要擦,令芜就说要多流汗,把伤口前前后后洗干净后,药效会很快。
“疼吗?”我收伸过去,相碰又不敢碰他包扎好的胸口。
“盈儿~我现在这么虚弱,你可不能再跑了。”
谢元诚唇都是白的,眼睛已经开始半闭起来了,我贴在他耳边说,一定不会负了他,谢元诚才靠在池边。
药池里的水已经开始变红了,等令芜他们把谢元诚抱出去的时候,我都不敢回头去看。
收拾好一切,我连澡都不洗,就在床边等他醒过来。
大夫们都说谢元诚命大,我没醒的时候,只是能给他做一些简单的抹药,小伤好了,可是重伤的几个地方他一直不给碰。
我拉住谢元诚的手,冰凉凉的,眼睛也是紧闭着。
他估计要在床上躺半个多月才能起来,要养好伤,最少也得三个月。
我守了三天他才醒的,我们真是,一个折磨一个,就是不把话说清楚。
“元诚~你渴了吗?”
谢元诚摇头,他手要伸出来,我急忙握过去:“不能乱动的。”
我看他眼睛都是迷离的,见我还在旁边,就转头过去睡了。我放他手在床上,刚开门出去,令芜就过来了。
“嫂子,你怎么不陪着师兄?”
“他刚才醒过来,又睡着了。”
“我去瞧瞧,你别担心,药物可以保证半个月不吃饭,都不会饿死,就像上次你跳。”
令芜没有说完,场面特别的尴尬,我随便找了个理由,令芜才进去看。
他检查得很仔细,“嫂子放心,师兄还年轻,所以恢复得很快,只要他再洗一遍伤口,以后恢复得就更快了。”
“还要洗?”我想到那个浴池,就心惊。
“是啊,五日后还要洗,他的伤拖得久了,估计是从战场下来就直接出来了。很多伤口都化脓,要洗两次,痛苦了些,可是恢复得会很快,他以后也能少受罪。”
“是我害了他~”
“你可别这么说,我也有份,当时那个场景,换谁都是一样。如果自私一点的人,就会知道事情的结尾。
以后你别总是想太多,就不会这样了。”
我点头,手撑在床边:“他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