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帆并不知道自己露的是金钱的边角,他的姑姑见陈帆肯定地点头,顿时犯了嘀咕,她叹了一口气,虽然不明白陈帆为什么会有清心丹那样高级的东西,原本她还抱着极大的好奇,可现在见陈帆这样草率,她把陈帆拥有清心丹归为走了****运那一类,不知道从哪捡到的,她虽然知道陈帆手上还有一枚清心丹,可她很明白,这东西不适宜在大众广庭之下拿出来,思量之后,她对陈帆说道:“小帆,你呀,刚来陈家,不知道这个大院子中打算盘的有多少,我那有一对白玉璧,一会你拿去给爷爷当贺礼,就当是姑姑送给你的见面礼了。”
陈帆没想到除了爷爷父亲之外,还有姑姑关心他,他心里一暖,放下手上的羊腿,“姑姑,谢谢你的好意,你放心吧,小帆既然回到了家,自然不会被别人比下去,话说……我中午吃饭,我还没吃饱来着。”
“……”
陈永蛾见陈帆不把献寿礼的事当回事,不由有些失望,她看向陈永盛,“三哥,小帆他……不愧是你儿子。”
“四妹,别急,我相信小帆,献礼不是谁用最贵重的东西就能讨得老爷子的欢心,我也没糊涂,明白大哥二哥闹这么一出是为了啥。”相比有些急的陈永蛾,陈永盛表现出特别淡然的气氛,他朝周围看了看,发现前方给三叔陈权柄留的那一桌没人座,引着陈帆去那,既然儿子没吃饱,那就应该继续吃才对。
“唉……三哥,我……我不管你了。”
陈永蛾气得一跺脚,一甩衣袖,不和陈永盛父子走一块了。
陈永盛和陈帆父子找个位置坐下,两人二十年没见面,许多话都搁在心里,陈永盛修心二十年,更是不在意周围的眼光,拿起筷子帮陈帆夹菜。
陈帆做梦都期待这样的场景,自然不会辜负父亲的好意,没了和老爷子在一起的压力,他对着一桌子美食食指大动,更是没了顾忌。
至于那台上已经开始献礼的好戏,陈帆更是提不起任何兴趣。
“陈老九之子亲上太行山,挖得四百年何首乌一份,祝老爷子身体健康!”
那扯叫着的嗓子回荡在天井,作为嘉宾的席康和卢朝升两人更是配上话筒,卖弄着自己的文化!
“哎呀呀呀,了不得,了不得呀,何首乌本来就是极其珍贵的药,可这一株何首乌面若婴儿,都快成精了呀,价值不菲,价值不菲啊!”席康手里拿着一份婴儿状,还带着藤条的何首乌,神色激动地讲解着,而下方献礼的堂房陈老九之子则面露得意之色,站在老爷子下方。
陈帆正在少数人异样的目光中啃羊腿,听见四百年的何首乌,顿时来了兴趣,他眯着眼睛抬头一看,身体不由地一咳嗽,刚吞下的汤吐了稍许出来,脸上露出吃惊之色。
“小帆,注意形象。”
陈永盛朝周围露出歉意的笑容,本来,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献礼之上,大多数宾客吃饭都市意思意思,陈帆倒好,和老爷子一桌的时候吃不停,现在下来了还吃,不光吃,还非常没有礼貌!
“哼,真不愧是乡下来的乡巴佬,就知道吃吃吃啊,刚才在里堂多霸气,原来都是装出来的啊,人一多,就原形毕露了。”
一名穿着华丽的年轻人在陈帆身后讥讽起来,陈帆所在的地方是陈家族亲的宴席地,所以周围都是和陈帆差不多一辈的陈家子弟,刚才出言讥讽的,叫陈贵金。
“金哥,我看三叔家的帆老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大场面,又见到这样稀奇的药,啧啧,四百年的首乌啊,我说元哥怎么这一个月不见了踪影,原来是去太行山挖何首乌了啊,这药都快成精了,比刚才他们献上的古董花瓶,瓷碗那些要稀奇得多,帆老弟一定是惊讶,所以才失态的吧。”
陈贵金的旁边,一名手抱着精心装扮,价值不菲的盒子,冷眼看着陈帆,他是陈家堂伯陈老五的陈贵银,名字寓意财富,差不多都是一德行。
“快成精的何首乌?你们确定?”
陈帆瞥了一眼席康手上拿着的宝贝药材,看陈金银两兄弟的目光像看白痴一样。
“呵呵,嫉妒了吧,你没看见大爷爷笑了吗!”陈贵金轻蔑地嘲讽一句。
“是啊……是该笑,把野山药当作何首乌献给爷爷当寿礼,还亲自从太行山挖的?那真是有心意,不容易啊,用来炖排骨味道一定不错吧。”
陈帆打了个哈哈,故意把声音提高一些,他本来是不想打兄弟的脸,可他发现台上的那位堂兄和身后的这一帮兄弟实在是……太脓包了,不仅如此,那台上的席康也鼓吹是何首乌,不知道是不是收了陈老九家的好处!
“什么,野山药?陈帆,你是不是在乡下待久了,闹饥荒,随口乱说!”陈贵金鄙夷地看着陈帆。
“我知道,你没有给大爷爷准备礼物,所以借机损人!”陈贵银也不满地说道。
“你们说是,那就是喽。”
陈帆摊了摊手,开玩笑,这种大场合,请的宾客都是有身份的,他不相信这群人当中没有不识货的,如果真的蒙混过去,让老爷子受到欺骗,这特么才是最大的笑话,到时候传出去,丢的是陈家的脸面,人家只会说,老爷子糊涂了!
陈帆刚说完。
台上的陈老爷子刚接过席康递过去的吹嘘的四百年何首乌,慈善的笑容骤然僵硬,他将手上的宝贝当着所有的面一下丢了下去。
那婴儿状的何首乌被摔成一摊***一股山药的味道弥漫开来。
“你当我老糊涂了?成精了何首乌,陈贵元,我看是你成精了吧!”陈权山伸出枯瘦的手,猛的一拍桌子,和谐的音乐骤然停止!
站在老爷子面前台阶上的陈贵元,脸上得意的表情骤然一僵,他哪见过老爷子露出这样的气势,噗通的一下跪倒下去。
“大爷爷……我……我认错药了。”
“真的是认错药了?”陈权山神色一冷!
这时,一名十分彪悍的男子从席间走出来,朝陈老爷子拱了拱手,手里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成精何首乌’,“老爷子万福,节庆的日子,李某本不该扰了陈家的好事,可您的这位孙子前几天在我的场子里输了八千万,借了我两千万的欠条,拿同样的东西抵债,如今出了这事……您看……”
陈贵元被人当中拆穿,顿时面色惨白,他消失这一个月,原来不是去了太行山,而是去赌博了,不仅输光了,还欠了债,如今又拿同样的东西糊弄老爷子。
真是丢脸丢到家,老爷子面色惨白,但他涵养极好,强压下怒火,“李先生放心,欠你的钱,陈家不会抵赖的。”
“有老爷子的这句话,李某就放心了,李某只是一个俗人,小本经营,有一帮兄弟等着我喂饭,得罪,得罪了。”那彪形大汉得到老爷子的承诺,恭敬地退了下去。
“逆子!”
一名干瘦的男子骤然出现,一把将陈贵元给踢飞出去,献礼不成,反而丢了大丑,败了家风,这下彻底完了。
经过这么一闹,原本跃跃欲试的近百名陈家子弟,不少人目光闪烁,偷偷打了退堂鼓,而陈帆因为一言拆穿,让刚才一帮对他看不起的陈家人对他重新审视,他们又想起刚才在里堂的事,而其他听见陈帆刚才话的宾客,开始注意到陈帆。
只有陈永盛依旧低头在帮儿子夹菜,对这一切仿佛并没有露出意外之色,反倒是陈帆的姑姑去而复返,拿着一块白玉壁,气呼呼的走到陈帆的面前,“呐,小帆,快收起来,免得别人看到说闲话,你可真是的……”
“谢谢姑姑。”
白玉璧握在手中,顿时感觉到一股温润之感,非常舒服,显然不是一般的白玉,陈帆对这位刀子嘴,豆腐心的姑姑越加感激,越是这种时候,越是看出什么人对他好。
“四妹,这不是你出嫁的嫁妆吗?”
陈永盛看一眼陈帆手上的白玉壁,露出意外之色。
“三哥,你这么见外做什么,你呀,和大哥二哥相比……唉,算了,我懒得说你。”陈永蛾似乎还在气头上,随意坐了下来。
台上老爷子怒打假,下方宾客有不少人在看陈家的笑话,本来挺好的一件事,被弄成这样,谋划这件事的陈永福和陈永望两人见情况不对,连忙向自家儿子使眼色,好东西不一定要最后拿出来,现在再不拿出来,就快镇不住场面了。
然而陈永望和陈永福两人刚使完眼色,走出来的却不是他的儿子,而是陈贵金和陈贵银两兄弟,这两人显然很明白经过这么一闹,到了他们闪耀登场的时候,所以刚才还沆瀣一气对付陈帆,转过身,彼此互不相让,手里拿着宝贝,互相排挤着走到老爷子的面前。
“是陈老五和陈老六两家的儿子!”
刘家家主和齐家家主两人对视一眼,彼此脸上露出笑容!
“让我先来!”
“是我先来的!”
陈贵金和陈贵银两兄弟同时走到老爷子台阶前,然而红毯在台阶上只有两尺左右,两人都想拔得头筹,互不相让,争执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