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拜金女围绕着陈帆和福嫣把话题扯大,尤其福嫣那一句陈虎之流只配给陈帆提鞋,点燃了她们心中的怒火,在她们看来,福嫣这么损陈虎抬陈帆,就是伤她们的自尊,贬低她们看人的眼光。
“呵呵,一个乡巴佬而已,回到陈家就了不起了?陈家弟子百十个,和老寿星吃顿饭就厉害了?”柳樱挑起战火,眸子里闪过一丝阴冷,“我的哥哥追求你,你迟迟不答应,不会真的喜欢陈帆那种乡巴佬货色吧?”
“啥,你哥哥?柳鹰?他不喜欢我,喜欢的是福小姐?”
顿时,那平胸女怒视着福嫣,新的嫉妒被点燃。
福嫣一阵无语,正要走,却被叫丽人公主的胖女人用肥胖的身躯挡住出去的路,“呵,别急着走啊,陈老爷子的孙子们准备给老爷子准备了寿礼,你喜欢的那个乡巴佬一会会不会给老爷子送一野草根啊?真是令人期待啊。”
“哦,看来你们对陈家的事很上心啊。”
福嫣目光看向前方宴席,吃饭的热闹劲头一过,宾客该走的就走,该聊的聊,整个流程就该完了,至于陈家子孙献寿礼,那是陈家的家事,可她一看周围,发现陈家弟子当中有不少人怀抱着各式各样的礼物,那唱戏的台子更是改成了一个临时的唱礼堆礼物的地方,她顿时醒悟过来,陈家在宾客面前搞这么一出戏,恐怕是为了借着亲朋贵客,让年轻的一代人借此机会露脸,刷一波名声,甚至有可能为选取家主做铺垫。
明白了这些之后,福嫣回到了位置上,她有些佩服陈帆的先见之明,提前准备了寿礼,既然这群女人等着看陈帆的笑话,那她也等着一会陈帆打这群女人的脸。
另外一边,陈帆犹自啃着鸡腿的时候,颇有主持风范的陈七叔陈永堂换了一身红色衣衫粉墨登场,陈永望与七叔交流了一眼,陈永堂朝下方填饱了肚子的宾客拱手,“诸位来宾,借着大家来陈家作客的荣光,陈家第七十四代‘贵’字辈子孙为陈老先生准备了八十岁寿礼,下面,有请陈氏子孙为老爷子献礼添寿!”
“好!!”
下方宾客顿时鼓掌欢迎,比起那唱得听不懂的昆曲儿,宾客更愿意看见新鲜的事,尤其是陈家这样的百年兴盛家族,子孙献礼非同寻常,正好借着此机会见识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一名穿着灰色长衫,气质不凡,约莫五十岁的男子从前方酒桌旁站起来,朝一脸愕然的陈权山拱了拱手,“陈老先生名满天下,儿孙满堂,理当享受此殊荣,当年在陈先生义务支教,才有学生卢朝升今天,卢某唐突,谨代表当年陈老先生教过的学生率先向老师表达当年恩情!”
说罢,这位叫做卢朝升的男子走到陈权山面前,朝陈权山恭敬地跪拜下去,并双手举起一方隽秀墨宝,只见裱装过的墨宝上面,龙飞凤舞写着‘为人师表’四个泼墨大字!
“是书法协会的卢朝升先生,此人是当代着名文学家,竟然是陈老爷子的学生!”下方传来一道惊呼之声,显然这位卢朝升大有来历。
然而,众人惊诧没完,另外一名留着两鬓白发的男子也从座位上站起来,来到陈权山面前,朝陈老先生跪拜之后,像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块玉如意举到陈老爷子面前。
“陈老师,当年席康落魄,幸亏有老师资助,才有席某今天,这一块玉如意,愿老师福如东海。”
“天呐,竟然是古董协会的席康专家,他也是陈老爷子的学生!”
不少人认出了献宝玉如意的男子,惊呼起来,显然这位古董鉴别专家名声更大,而一些极其有身份的客人,见到这两人意外出现,原本抱着看戏的态度消失不见,反而暗暗揣测起陈家这是唱的哪出戏来,要知道,陈家儿孙献礼,那是家事,如今参杂着两个外人,事情显然就变了味道。
“呵呵,卢朝升和席康这两个油滑嘴居然这时候出现,有意思啊。”
前排位置上,与陈永望年龄相当的一名男子眯笑着,此人是香山四家刘家的当家人刘远。
“刘兄,这恐怕是陈永望和陈永福这两只老狐狸搞的名堂,这两人献礼是假,当唱礼人是真,看来这两个家伙为了让自家的儿子当上家主,煞费苦心啊。”刘远的旁边坐着一名干瘦的男子,此人是齐家的当家人齐程金。
比起其他瞎起哄的宾客,这两人似乎对出现的席康和卢朝升并不怎么感冒,神色间很是轻视。
“这么说齐老弟也认为这一次的献礼非同寻常了?”
刘远带着似笑非笑的笑容。
“这是自然,不瞒你说,前几天陈家六房的儿子陈贵金到我家里,要买我们齐家老祖留下的一方温玉枕头,出价可真是高啊,两个亿,啧啧,不得不说,陈家的这年轻一辈,还真是出手阔绰啊。”齐家家主齐程金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说着有趣的事。
“还有这事?”刘远朝齐程金靠近一些,面露狡黠之色“既然是祖上的东西,那你肯定趁机涨价了吧?”
“涨价?”齐程金嘴角一扬,脸上露出阴谋得逞的笑容,“我为什么要涨价?我便宜了他一千万!刘兄啊,你想想,那陈贵金是什么人,严格说起来,他是陈老爷子的远堂侄子了,可他却愿意花这么大的价钱买东西送给老爷子,这说明什么?惦记陈家家主之位的人,除了老爷子的嫡孙子之外,其他堂房的人也惦记着,陈家争斗越厉害,对齐家也是有好处的,没人规定陈家的家主非得嫡系孙子才能继任,你说是不是?”
刘远表情变幻数次,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他打了个哈哈,“怪不得齐家这几年顺风顺水,齐老弟这算盘打得真好啊,这陈老六负责进出口那一块的生意,你不会是看中那一块肥肉了吧,咳,齐老弟发财,可一定要带上我啊?”
“哈哈,哪里,哪里,刘兄不是也打算将你二女儿嫁给陈老五家的陈贵银吗?我是不是也可以认为,陈兄打算扶持一下陈老五家的孩子呢,这陈老五负责香料这一块,这几年生意越加火爆,刘兄图谋不小啊……”齐家家主打了个哈哈,刘远也回应一个哈哈,彼此心照不宣,都有所图谋,两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另外一边宴席上,陈权山面带笑容,打量着两名突然出现献礼的学生,他接下了两人的礼物,寒暄几句,让陈老七接洽招呼两人,趁着这空档的时间,陈权山转而看向陈永望和陈永福,那带着笑容的脸瞬间消失不见,深邃的目光里带着威严和愤怒。
“献礼,还让我的两个学生来一旁当唱礼主持,告诉我,你们要闹什么?”
面对发怒的老爷子,陈永望和陈永福彼此对视一眼,陈永望将心一横,对老爷子说道:“爸,十年一大寿,您老八十,是大寿节,宴会自然要比以前浓重一些,陈家子孙为了孝敬你,准备了许多礼物,你老不要辜负了他们的一片孝心。”
“永福,你也是这意思?”陈权山朝陈老二看去。
陈永福定力比陈永望差一些,他额头沁出汗水,余光瞥一眼天井角落里的儿子,咬牙点了点头。
“好,好,既然是儿孙们的孝心,那我倒要好好享受一下天年之乐了。”陈权山一锊胡须,刚才的怒容瞬间冰消雪融,脸上变得慈祥无比。
陈永望和陈永福两人对视一眼,彼此松了一口气。
“陈氏子孙祝寿献礼,开始!”陈老七察言观色本领不错,见老爷子许可,扯开嗓子吆喝一声,曲音骤然响起,两道红毯似霞云一般凌空抛下,只见那唱戏台上的两小生身体一个盘旋,脚踏红毯,宛若天上仙子踏云而来,将红毯从高阁铺设到老爷子前方的正道之上。
台下宾客被那杂耍小生露这一手惊艳到,顿时掌声雷动,鼓噪起来,陈永望和陈永福两人见场面活跃起来,彼此对视一眼识趣地退了下去。
犹自啃着鸡腿的陈帆,将爷爷,大伯,二伯的表情看在眼里,顿时知道这是两人精心准备好的大戏,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心里冷笑着,脸上却不露出任何异色,安静地做个啃鸡腿的美男子。
陈永望和陈永福两人目的达到功成身退,陈帆的父亲陈永盛却面色微怒,他拉扯了一下陈帆的肩膀,“小帆,走,跟爸到后院,你得给爷爷准备一份礼物,不要失了礼貌。”
陈帆肚子才填了七八分饱,陈家宴席美食让他魂牵梦绕,意犹未尽,被大伯二伯搅黄,台上只能留爷爷一个人受礼,被父亲拉扯,他非常不甘,只得顺手牵羊腿握在手上,吃得满嘴流油,“爸,用不着准备,真的……嗯,这羊腿真香,不知道怎么做的?”
被大哥和二哥摆了一道的陈永盛,心里正担心儿子,如今见儿子贪恋美食,无奈地朝陈帆的姑姑陈永蛾看去。
陈永蛾原本对陈帆的印象挺好,尤其是进门的霸气,让她看到了陈家消失了的脊梁,可如今,陈帆彻头彻尾的变成了吃货,她目光里带着失望,她劝慰地对陈永盛道:“三哥,这次我从夫家带了几件礼物,我去替侄子拿一件过来。”
“姑姑,用不着,真的,礼物我已经准备好了。”
陈帆满嘴流油,伸手去拿纸巾,一不小心却带出一沓钱的边角,陈帆的姑姑目光一愣,像看白痴一样看着陈帆,“小帆……这就是你准备送给爷爷的礼物?”
“啊?嗯啊……”
陈帆忙着擦嘴,心想自己这位姑姑和大伯二伯真不一样,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他放在兜里的房产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