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夺命琴,不过,听说她二十年前就死了,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没错,当初好像是盟主报的丧啊。”
“啊?那这是什么情况,我看柳前辈对盟主的态度很不善啊!”
“哪里是不善,在宣布盟主连任的节骨眼上来,一看就是要搞事。”
柳琴霜确实要搞事,她要当众撕下西门博彦的真面目。
但西门博彦反应很快,确认来人是柳琴霜后,立马摆出一副深情的模样,一双老眼中迅速漫出眼泪先发制人,“琴霜,真的是你吗?当年我亲眼看到你掉下天堑崖后失踪,我找了很久,都没能找到你,只能对外宣布你的死讯,没想到你还活着,既然你活着,为什么不回来找我呢?”
柳琴霜差点没被老东西这副作态恶心死,“西门博彦,你别装了,当年你趁我和魔教右护法缠斗受伤不备,挑断我的双腿筋脉,后又将我从天堑崖打下去,你居然有脸问我为什么不回来找你?”
她用内力将声音传了出去,在场的都听见了,又引起了一番窃窃私语。
“竟然还有这事,当年柳前辈和盟主不是非常相爱吗?”
“当年柳前辈的好朋友常笑公子不相信盟主,还跟盟主打了一架,之后就从江湖中退隐了,你们说是不是盟主害怕常笑公子到处说盟主的不是,把人灭口了啊?”
这个人的话一出,站在他周围的人齐齐噤声,这……这理由听着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西门博彦内功深厚,耳力非凡,自然听到了这些议论,脸色变得漆黑。
“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琴霜从来都是手不离琴,就算死,也会抱着琴死,你今日来却孑然一身,说,你是不是魔教派来破坏武林大会的假冒之人?”
柳琴霜哈哈大笑出声,“西门博彦,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什么都拿魔教做幌子,”她看向台下众人,“诸位可有听说一个多月前江湖中有一瘸腿之人杀了魔教一百多人这事?”
“听说过。”
这事委实大快人心,尤其是年轻的少侠们都向往有一天自己也能变成斩杀魔教恶徒的英雄。
瘸腿这么明显的标志,再加上柳琴霜主动问起,众人心中有了答案。
不管是少侠们,还是年龄大的,都纷纷朝台上的柳琴霜拱手,“原来是柳前辈出手,失敬失敬。”
“柳前辈好样的。”
柳琴霜朝台下拱手,转头又把注意力放到了西门博彦身上,“老东西,你现在还要污蔑我是魔教假冒之人吗?”
一声老东西,让西门博彦的脸耷拉下来,偏偏这时候不知道是哪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喊了一句,“柳前辈肯定不是假冒之人。”
有了这一声,就有了更多的年轻人附和,差点没把西门博彦给气的头顶冒烟,但他对外一直是和蔼仁善,德高望重的武林盟主,如果现在发火,等于毁了长久经营的名声。
季清荷四处点完火,身形极快地回到了季家装所在的位置,深藏功与名。
西门博彦勉强扯出个笑,“不是最好,我也希望琴霜能好好活着,琴霜,我觉得当年的事一定有误会,咱俩感情那么好,我怎么可能会害你。”
柳琴霜知道他不会承认,不跟他多啰嗦,“既然你不承认,那就手下见真章吧。”
说话间,她手中已经甩出一把飞刀,趁着西门博彦躲避的工夫,她从轮椅上腾空而起朝西门博彦冲去。
西门博彦刚躲过暗器,就瞧见了柳琴霜拍来,匆忙抬手迎了过去,两人对轰一掌,无形的内力波四散开来,站在最前排的另外七大掌门化解了内力波,免得后面实力不济的人被伤到。
台上西门博彦被柳琴霜一掌拍的往后退了好几步,柳琴霜却安然回到了轮椅上,并未有半点异样。
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众人露出讶异的神色,年轻人都没忍住惊呼出了声:“啊??”
西门博彦也是震惊不已,这些年他为了坐稳武林盟主的位置,没少在武功方面下功夫,经常闭关,本以为定能碾压柳琴霜,却没想到还是打不过。
这么想着,他心中升起浓浓的嫉妒。
又是这,当年对方的资质比他好,修炼速度就快,人们提起来他时,都会说原来这是柳家的女婿啊。
他是堂堂男儿,有名字,不想被当作谁的附庸。
本以为柳琴霜被打落天堑崖,腿还被废了,肯定活不了,没想到她的命这么大,这都能活。
活便罢了,她在天堑崖崖底没有任何辅助修炼的药物,想要提升武力只能靠自己。
紧靠着自己,她居然从天堑崖下上来,还在他这么重要的日子里来添堵。
西门博彦心中愁肠百结,眼中却闪过血色,这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柳琴霜可不管他心里怎么难受,再次冲了过来。
西门博彦只能收起思绪,抽出剑和柳琴霜斩去。
当他拿出剑的这一刻,已经落了下风。
柳琴霜可是残疾之人,且手中没有兵器,纯靠内力与之对轰,西门博彦却率先拿出了剑,且还在当着这么多江湖中人的面,可想而知众人会怎么说他。
西门博彦自己也知道没人会说他好,但他现在什么都不愿意去想了,只想尽快杀了柳琴霜,除掉这个会影响他的女人。
台下有不少人悄声骂西门博彦卑鄙,却没人敢跟他对着干给柳琴霜送兵器。
季清荷一点脚尖,踩着前面人的肩膀借力往战斗台子而去,与此同时丢过去手里的剑,“前辈,接着。”
柳琴霜瞧见西门博彦拔出剑的时候,身子就往回撤了,但西门博彦紧追不放,眼瞧她就快越出战斗台了,季清荷及时送上了剑,她忙接过,还借了季清荷拍过来的力道,拔出剑就挡住了西门博彦的剑。
西门博彦看到季清荷出手,朝季家山庄的方向看了一眼,一边应付柳琴霜,一边冷笑着给季百川传音,“季庄主,令郎性情可真是直率啊!”
在场有实力和西门博彦差不多的,都听到了这传音,纷纷往季家山庄的位置看过去。
季百川神色淡定地看着台上的比斗,仿佛没听见西门博彦的传音。
季清荷也听见了,原本转身往回飞的身子在半空一扭,再次借了下面人肩膀的力重新回到了比斗台子,她就落在台子正前方,叉腰站在剩下七大掌门前面。
众人的视线从台上比斗的人身上转到了她身上,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却没想就听她大声对着台上大叫出声,“台上那个不要脸的老东西,你有话就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传音威胁我爹做什么?”
季清荷刚刚给柳琴霜送过剑,众人都不用想,就明白她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是在骂谁。
众人包括另外七大门派的掌门,表情都很震惊。
这小子居……居然挑衅武林盟主?!!
这是有几个胆子啊!
虽说这小子刚才干了他们不敢干的事(给柳琴霜送剑),大家都很佩服他,但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就算武林盟主脾气好,也不可能纵容他如此挑衅吧!
果然,正跟柳琴霜打的投入的西门博彦听到这话,眼神儿如鹰隼一般射向了季清荷。
“你找死!”
他抬剑挡住柳琴霜劈过来的一剑,还分神朝季清荷拍过去一掌。
台下众人纷纷惊呼,“小心!”
只有西门博彦的门人和他一样发出冷笑,“不知死活。”
有和季家山庄站在一起的小门派掌门好心劝道:“老季啊,你这儿子嫉恶如仇好是好,但你需告诉他要学会审时度势啊,不然像今日这般莽撞冲上去,怕是不得好哦!”
季百川,“谢谢,不劳担心,小二做事一向有分寸。”话是这么说,但还是很紧张,但面上不显。
虽说二儿子实力不弱,要躲开这一掌不是问题,但做父母的不免会多几分担忧。
台上柳琴霜冷笑着也来了一句,“我看你才是找死!”
说着,剑朝下压去,西门博彦因为分神不敌,手中的剑居然有了裂纹,下一瞬,剑就咔嚓断了,紧接着柳琴霜的剑就入了他肩膀有将近一寸,血透过衣服溢了出来。
而季清荷在对方拍过来那一掌时,就抬起手将这一掌的力道反拍了回去,西门博彦背后中了一掌,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扑了那么一扑。
使得柳琴霜的剑又入肉了一寸,她索性借着这力道往一旁使了些,直接把西门博彦的左边胳膊斩了下来。
斩完之后,她又重新回到了轮椅上。
西门博彦:“啊啊啊!!!”
他反应也是快,迅速点了周边的大穴,免得出血过多而死!
柳琴霜却不想给他活命的机会,掷出手中的剑,扎透了他的另一边胳膊。
台下西门博彦所在的门派长老有人大叫道:“认输,我们认输。”
还不等柳琴霜说什么,西门博彦眼睛通红地射了过来,“闭嘴,老夫不认输!”
“可是掌门你……”
“不必多言,老夫说不认输就不认输。”
西门博彦输在谁手上,都不乐意输在柳琴霜手上。
前三十年,他一直被柳琴霜的光芒压着,中间只过了二十年的舒心日子,现在却又要回到过去,这让他怎么甘心?
怎么愿意认输?
不认输的结果就是,被柳琴霜弄死了。
他吞了一颗不知道是什么的药丸子,内力一瞬间重新恢复,且还越聚越多,像个气球一样。
台下的人再笨也明白对方是想拉着柳琴霜自爆了。
前排七大门派的掌门脸色大变,齐齐用内力撑起防护。
要知道西门博彦可是武学宗师,虽然内力不那么精纯,但自爆的威力可不是小觑的。
季百川看着仍然站在前面的季清荷,大叫道:“小河,快躲起来。”
如果换个人在台上,肯定躲不开这一劫,但跟西门博彦打的是柳琴霜,她可是跟西门博彦成亲过了十好几年的人,最是了解他内功里的漏洞,一剑戳了过去,他那因为内力集中鼓起来的身体,就像是被扎破了的气球,噗嗤噗嗤放气。
等气放完,西门博彦在那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几岁,满头黑发变成了白发,原本皱纹较少的脸上,成了皱皱巴巴。
“师父!!”他的弟子们大叫着齐齐跑上了台。
大弟子是认识柳琴霜的,他拜师的时候有九岁,已经记事。
当年师娘死后,师父伤心了很长时间,虽说师父后来又娶了妻子,但还会时常想念前面的师娘。
他觉得师父可真是难得的痴情人。
谁知道其中竟然有这般内情。
师父,居然,居然把前师娘打下了天堑崖。
天堑崖那是什么地方?
据说深不见底,下面瘴气弥漫,他就没听说过谁掉下去还能活着回来的。
这一刻,西门博彦在大弟子心中的形象崩塌了。
就更不要说其他弟子了。
他们现在之所以苦这么惨,也是因为未来不知道该依托谁。
季清荷跳上台子,把跌坐在地上的柳琴霜重新抱回了轮椅上。
西门博彦再怎么说也是宗师实力,对方一心想要自爆,柳琴霜想要破了他的自爆,也是要浪费些力量的,之后她实在没力气重新回到轮椅上了,就这么狼狈地跌坐在原地。
也就是这时候,半空中传来一阵“哈哈哈哈哈”的猖狂笑声,“真是一出好戏啊!果然,你们中原人可真是太有趣了,本座今日来的不亏!”
众人齐齐朝声音的来源看去,就瞧见半空中有一座华丽的轿子飞来,周边抬轿子的是四个漂亮的美娇娘。
轿子后面和两旁还跟着四个撒花的女郎。
季清荷:“……”啊这浓浓的装逼既视感!
啊,那粉红色的轿子,她的眼睛好疼,被伤害了。
众人:“哪里来的傻逼?”
魔教教主耳力非凡,听到了众人的声音,脸色顿时耷拉下来。
轿子嗖一下就飘到了台子上,他一个用力,轿子四散开来,那些女郎迅速收了花朵,开始为他捶肩揉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