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荷呵呵,朝陈昭伸手,这次陈昭没等她开口,就把马鞭递了过去。
季清荷一抖马鞭,朝大皇子啪啪啪连抽了三鞭子,鞭子落下的位置出现了三道破口子,血从里面溢了出来。
大皇子疼的嗷嗷大叫,他怎么都没想到,老爹说打就打,连他扯皮的时间都不给。
“父皇父皇,别打了别打了,儿臣知错了。”
季清荷暂时收了手,“你哪里错了?”
“儿臣不该不经您同意就到印刷厂随意打听。”
回应他的是季清荷再次抽过来的鞭子。
大皇子被抽的连连翻滚,一边翻滚一边求饶,“爹,爹,儿臣真不知道哪里做的不对,请您明示。”
季清荷懒得听他狡辩,又连续抽了十多鞭子才收手。
既然不老实,那就多抽几鞭子。
如果还不老实,就是鞭子抽得太少,继续抽就是。
大皇子跪趴在地上,呼呼直喘粗气,心里百转千回,难道老爹发现了幻儿?
可是幻儿也没什么坏心啊,她只是让自己去看看印刷术的运作过程,也是想推广开来造福百姓,又没有恶意,即便老爹知道了,也不该如此生气才对啊?
季清荷懒得和这个棒槌多说,转头看向陈昭,“把金幻儿的审问结果拿来给他看看。”
估计是她在各个州郡建造图书馆这一举动惹了闵梁国的眼,金幻儿比原剧情中回来搞事的时间要早两年。
挺好,早点收拾了对方,省得到后面她忙起其他事来顾不上。
还不等陈昭回话,原本像死狗一样趴跪着的大皇子顿时焕发了精神,甚至忘却了对发疯老爹的害怕,“幻儿?父皇,您让人抓了幻儿?”
季清荷暴躁脾气上来,上去给了大皇子一脚,把大皇子踹的口吐鲜血。
“你个蠢货,脑子里是不是就装着那点情情爱爱?那女人假死这么长时间不联系你,现在猛不丁来找你,你就不想想她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陈昭从怀中抽出一叠口供,送到挣扎着爬起来的大皇子面前。
大皇子顾不上听老父亲的咆哮,翻看起口供来。
口供上很清晰的写明了金幻儿这二十多年的人生经历。
金幻儿明面上是平阳侯秦广冒的小女儿,其实早在皇爷的势力初见峥嵘时,就被闵梁国的细作换了。
她之所以叫金幻儿,是因为那时候她爹在外打仗一直没消息,她娘家舅舅上山打猎伤了身体,不能再让女人有孕,而金幻儿是家里老小,还是个丫头片子,是可有可无的那种。
她娘看着弟弟唉声叹气的,弟媳妇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干活都不怎么积极了,金幻儿的娘一看这样不成啊,这家要是没个孩子,家迟早要散啊。
她娘就想把小闺女过继到娘家弟弟名下,将来再给闺女招个女婿,生了孩子也能继承金家香火。
金幻儿当时才十来岁,没有话语权,秦家人没说啥,她舅舅舅妈也同意,她说话就更不管用了。
就这么着,她成了金家的女儿。
五年后,她爹被封为平阳侯,让人来接一家老小。
金幻儿马上也到及笄的年龄了,可她现在是金家的女儿,和侯府没关系了,自然没可能一起跟着去侯府生活。
金幻儿身为细作,很快想办法弄死了舅舅和舅妈。
说什么一起生活了五年,叫了他们五年的爹娘,难道没感情吗?
别说笑了,金幻儿从小就被灌输了一切要为闵梁国利益服务的念头,如果她不对舅舅和舅妈动手,她的上峰也会动手。
就这么着,金幻儿又重新回了秦家。
但她的姓氏没改,还是姓金。
不知道是不是她娘察觉到了什么,和这个女儿的关系不但不亲近,有时候还隐约带出点厌恶来。
她娘本来准备随便给她找个殷实的人家嫁了,但金幻儿身为细作当然不可能答应,她身后又有闵梁国的探子集团帮忙,很快就查出了各个皇子的秉性。
大皇子虽然跟着皇爷上过战场,但秉性温和,心中有个白月光,好巧不巧,金幻儿和那白月光有几分相似。
至于其他几位皇子,金幻儿比他们的年龄大几岁,不合适。
于是,一场带着算计的邂逅开始了。
之后大皇子让人调查了金幻儿的过往,知道她是秦侯爷的爱女后,就向皇爷请旨。
婚后,大皇子时不时带着扇形统计图表情(三分拔凉,三分讥笑,四分漫不经心)在金幻儿面前来一句:“女人,你最好安分点,记住,你在本王心中只是个替身,不要妄想代替xxx。”
金幻儿:“……”咦!傻逼,如果不是为了任务,谁稀的伺候你!
羽林卫实在太能干,连当时金幻儿的心理活动都审了出来。
大皇子看到这里,本来被皇爷抽的就痛的身体更痛了,心里也憋得慌,还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这不是真的……这肯定不是真的……”
他一边喃喃,还忍不住继续往下看。
越看越难受,每次他自认为很霸气的放狠话,金幻儿都会在心里吐槽傻逼。
直到摄政王传来消息,让金幻儿假死的时候,她服下假死药,其实意识还在,大皇子抱着她的身体哭的像个傻子,她才没吐槽了。
当时金幻儿心里有那么一丢丢的动容,但想到摄政王,她就又撇下了大皇子。
那时候大晋国的皇帝明明没那么强势英明,还有那些个皇子们,一个个也都不像是能担事儿的,还都是恋爱至上,没有后继之君的国家不足为惧,不然摄政王也不会让她这么快从大晋离开。
哪里知道,她回到闵梁国,才和摄政王成亲,舒心日子还没过多久呢,就从探子那里看到了大晋皇帝颁布的一系列举措,特别是那个科举制度以及在各个州郡建造的图书馆。
明眼人就知道其中大有益处。
闵梁国也想效仿,但没有印刷术和便宜的纸张,根本就不可能推广开来。
这时候其实是有纸张的,但都是粗纸,而且造价很高,一般用来包药材和一些昂贵的点心,想要往上面写字,容易透墨糊成一团,就更别说大规模的印刷成书册了。
闵梁国知道如果明明白白跟大晋“借”印刷术和便宜纸张的制造方法,肯定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摄政王和朝臣们只想白嫖,派了不少人去接触相关负责人,但哪里知道这些人就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不知变通,最后不但没能成功偏到印刷术和便宜造纸的方法,还损失了不少人。
没办法,金幻儿这个金牌细作就再次出山了。
让金幻儿没想到的是,她刚和大皇子接上头,也说服了对方帮忙去查看印刷术,她就被抓了,且不等她表明身份,对方就堵了她的嘴巴,然后是一通酷烈的审讯流程。
没错,她是金牌细作,但从十岁以后,就顶替了秦家小女儿的身份,之后再没受过训练。
也就是早前在乡下的时候日子过得清贫一些,后来嫁给大皇子,金幻儿虽然是替身王妃,时不时会受大皇子的精神攻击,但物质方面没短缺过她什么,更不要说嫁给摄政王之后,才是锦衣玉食,仆婢成群。
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金幻儿还算好的,硬是坚持了两个时辰才招供,也算是女中豪杰了。
金幻儿:“……”呸,是我不想招吗?是你们堵了我嘴巴,让我没办法张嘴,害我白白受了两个时辰的磋磨。
大皇子看完口供之后,傻了,瘫坐在地,嘴里重复喃喃:“一切居然是假的,哈哈,一切居然都是假的,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季清荷因为知道剧情,就没看金幻儿的口供,看到老大这样,很好奇金幻儿都招供了些什么,朝陈昭使了个眼色。
陈昭很知机地把口供拿给了季清荷。
季清荷一一翻看,当看到老大自认为各种霸气放狠话的时候,金幻儿同时在心里吐槽,都替老大尴尬。
尴尬也不能抹除老大这个蠢货被敌国细作迷惑,做出叛国的事来。
这种瘌痢头儿子要来何用?
噶了,直接噶了。
“来人,拟旨,老大勾结外贼,废黜其皇族身份,砍了他,不得葬入皇陵。”
御书房里负责拟旨的郎官道:“遵旨。”
大皇子脑中一片轰鸣,好大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惊惧地朝季清荷爬去,想要抱住她的腿,“爹,爹,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不知道金幻儿是细作啊。”
季清荷大怒,一脚踹的他后退着拖行了好几米,她转头看向陈昭,“你怎么回事?速度怎么这么慢?”
陈昭也没想到皇爷说砍大殿下就砍大殿下,不,现在应该叫季庶人。
心中一边想着这些,他挥手让羽林卫把季庶人的嘴巴堵住拖了下去。
这时候,陈昭又见本来走来走去的皇爷停住脚步,又道:“对了,砍季庶人的时候把他那些个兄弟都叫去围观,让他们都知道身为皇族之人,更应该谨言慎行,不要搞事,否则季庶人就是他们的下场。”
“还有把季庶人那个婆娘肚子里的东西掏干净,一起砍了,倒是老三旁边给他们俩刨个坑埋一起,路上也好有个伴儿。”
陈昭迟疑道:“皇爷,可那金幻儿是闵梁国的摄政王王妃……”
季清荷:“她有走正规访问渠道吗?”
陈昭摇头。
“闵梁国都不在乎他们的王妃到咱们国家做细作,你操心那么多做什么?既然敢来做细作,就该有被抓住的心理准备。”
陈昭忧心道:“如果闵梁借此发兵怎么办?”
“让他来就是,我泱泱大晋还怕他区区弹丸小国不成?”
虽说大晋需要休养生息,但别人都欺负到头上了,也不能缩着不是?
更不要说这次闵梁国不占理,难道他们还能以摄政王王妃来大晋做细作,被大晋发现,从而杀了为借口发兵不成?
到时候不管哪个国家都会笑话闵梁偷鸡不成蚀把米!
陈昭领命去执行命令了。
季清荷等大皇子和金幻儿被埋了之后,再次好心大发,给俩人牵了下一辈子的红线。
恩,又成全了一对儿。
这个世界成全的真爱可真不少啊,不知道下次哪一对儿冤种会凑上来?
没两天,季清荷就知道是哪对儿冤种了,是舅舅和外甥女那一家子。
这家人姓曹,是淑妃娘家哥哥,叫曹嘉致。
别误会,未来和曹嘉致搞一起的外甥女不是委托者的女儿,堂堂公主常年生活在宫中,有强势的皇帝爹护着,曹嘉致是疯了才敢染指公主。
是曹嘉致的一个庶妹,生了孩子伤了身体,没多久人就没了,那孩子被外公接到了曹家。
这时候的外甥女年龄还小,才十三岁,舅舅可能只是产生了一些朦胧的好感,并没有什么行动。
真正有事的是曹嘉致的二弟,曹嘉宣。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话一点都不错。
曹嘉宣是个好色的,但这货是真荤素不忌啊,居然和老丈人的一个小妾搞上了,还把那小妾接回了家。
这个小妾也不是安分的,仗着曹嘉宣的宠爱,把正妻赶到了偏院。
还用各种手段磋磨人家,让正妻的两个孩子给她端茶倒水。
因为分了家,曹老爷子也不知道此事。
季清荷上演地铁老爷爷皱眉,转头就让言官在第二天的早朝上上了一道折子。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曹老爷子:“……”这和当众屙屎有什么区别?
曹嘉致:“……”啊,别看我,那是老二办的事,又不是我,我提醒过他的,他就是不听,我能有什么办法?
曹嘉宣本人反而是最好过的那个,因为他的品阶不够,用不着上早朝,他爹和他老哥替他挡了。
不过回到家后,曹嘉宣就被人叫回了老宅,然后迎接他的就是他爹的一通家法,差点没把他的腿打瘸。
至于他从岳父那儿抢来的妾室,被老爷子派人送去一杯毒酒。
等曹嘉宣回去,瞧见的就是爱妾那僵硬了的尸体。
曹嘉宣哭的那叫一个痛啊,比她娘死的时候还哭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