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小宝厚颜无耻公然索贿的话语刚说完便坦然的坐下,好似理所当然一般。
噗!
正在喝茶的闻一达和石策荣闻言直接喷了出来,尤其是石策荣当即怒指韦小宝呵斥道:
“你这厮竟然向自己人公然索贿?”
堂下的皇城司一众官吏听了也是颇为震撼和气愤。
不说别处,在这富的流油的皇城司,皇城司使公然向所有手下索贿的事情还真是宋国开朝以来的头一遭。
这要是让设立皇城司的开国皇帝赵匡胤知晓,高低要从棺材里出来给韦小宝一个嘴巴子。
况且皇城司所有官吏都是肥差,想要赚钱,自己去敲诈勒索那些贪官污吏啊,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这韦小宝端的不知羞耻。
“这……韦大人究竟什么意思啊?”
“不愧是地方的官吏,不会是穷疯了吧?以后又不是没钱赚!”
“这他娘的是杀熟啊,欺负自己人算什么本事?”
“咱们这些小管理贪污一点容易吗?他身为皇城司使居然向手下捞钱,着实可恨!”
堂下的皇城司大小官吏更是议论纷纷,气愤不已,闻一达虽然震撼,但是不怒反笑:
不是传闻这韦小宝乃是大大的清官吗?就连天子都去过他家,没想到这韦小宝比我们还能贪?
当真是个欺世盗名的畜生,刚一得势,便公然索贿,不过在如今大宋官场,贪点好,不贪反而是异类,不贪不是自己人。
看韦小宝嗜钱如命、穷凶极恶的样子,日后也好拿捏不是,只不过对着所有手下的面当面敲诈索贿,如此行径,着实令人不齿。
“韦小宝,你是想钱想疯了还是穷疯了吧你?”
石策荣立刻对着底下的皇城司大小官吏解释道:
“这是韦小宝的主意,跟本官无关,本官可不会向你们要钱。”
“哼!”
石策荣表示清白之后,落座时狠狠瞪了韦小宝一眼:
韦小宝,你这厮当真好大胆,你就不怕走夜路吗?就不怕手下们暗中打击报复吗?
你不想在这里混,本官还想继续混呢!
想拉本官下水?做你的春秋大梦。
韦小宝也不管别人如何看他说他,继续厚颜无耻的得意奸笑道:
“石大人高风亮节,比我韦小宝人品高贵,既然石大人不想要各位的钱,那就都给本官吧。。”
“这样吧,每人孝敬我韦小宝五十两银子,权当是见面礼了。”
韦小宝扫视一圈,随便挑了一个人随手一指:
“这位兄弟,那就从你开始吧。”
那个勾押官心里那叫一个恨啊,怎奈官大一级压死人,韦小宝也不得不从。
众目睽睽之下,大家都在看着,不听令以后必然被韦小宝赶出皇城司,无奈,只能带头把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放在韦小宝跟前的木案上。
如此一来,堂下皇城司官吏按照排队的顺序,纷纷上来孝敬韦小宝,一个两个、三个……
韦小宝仔细的观察着皇城司的每一个人,明显的看到他们虽然心里不爽,但是敢怒不敢言。
其中有的奸猾之辈,为了讨好新来的韦小宝,不但上交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反而多交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韦小宝望着那些奸滑之辈满意点头,装的真就是个贪官一般。
直到最后,几乎整个皇城司的大小官吏全部上交了见面礼。
韦小宝望着眼前堆成小山一样的银票琢磨道:
“本官可是细心的很,刚才在你们上交银票的时候一直在数心里默默数。”
“根据本官的观察,似乎有人没有孝敬本官吧?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听闻此言,石策荣对韦小宝的反感已经到了一个阈值,快要爆发,忍不住了:
“韦小宝!韦大人!你差不多得了,这加起来都几万两银票了,够你花一辈子了,还嫌不够吗?兄弟们的钱又不是捡来的!你收手吧!后面有的是你捞钱的日子!”
闻一达也看不过眼了,跟着出言劝道:
“韦大人,看你的样子是第一次在东京当官吧?”
“不是这样当官的,弟兄们都不容易,这些已经够意思了,贪得无厌只会把自己的路走死了,你明白吗?”
韦小宝却当做没听到,只当他们在放屁,仍旧着执拗道:
“石大人,闻大人,怎么当官不用两位教本官,本官只有计较!”
啪!
说完之后,韦小宝怒拍木案,瞪着堂下所有人喝令道:
“说!谁还没有向本官孝敬?本官心里门清!”
石策荣也是从没有见过这么贪财的人,对着手下穷追不舍,当真是如狼似虎。
自己跟宰相蔡京有棋局,跟东宫太子有事情要交代,急着要走,不想被韦小宝这厮拖住了手脚,便对着堂下皇城司大小官吏催促道:
“大家都别浪费时间!快!快点!谁还没有给韦大人孝敬见面礼啊!自己站出来!快点!”
谁个料到,石策荣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人喝道:
“老子没钱!”
堂下一个黑大汉手持镔铁霸王枪从丢无中间走到了最前面。仟仟尛哾
韦小宝立刻上下打量了一眼那个大汉,其实他早就盯上这个鹤立鸡群的黑大汉,一直记着此人。
面前那大汉身材异常高大魁梧,足有一米九几,略微有些驼背,右肩有盔甲保护。
由面部至全身有龙形纹身,胸间有古兽型护心镜。
此人一站出来,在场对韦小宝十分不爽、恨之入骨的皇城司大小官吏心中纷纷窃喜:
吃罪了此人,你韦小宝还能有好?我等好生看戏!哈哈哈哈!
原本着急离开的石策荣也不急了,嘴角居然露出诡异的笑容。
反而端坐在椅子上,摸着胡子笑看韦小宝接下来的下场。
“是他!居然是他!果然是他!这可是个软硬不吃棘手的家伙,这韦小宝这一回估计要栽咯。”
皇城司使闻一达也在一旁看起了热闹,等着看着韦小宝接下来如何出丑。
韦小宝瞪着眼前大汉愤怒质问道:
“无那汉子,你这厮究竟是何人?竟然敢当众顶撞本官?莫不是寻死?”
“快与我实话说来,就不怕本官将你赶出皇城司吗?”
那黑大汉歪头不屑看向别处不惧道:
“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罗奴儿的便是!”
“我这好汉子不惧你这等腌臜鸟官!”
“罗奴儿?好个罗奴儿!”
韦小宝脑子里迅速回忆今天查阅过的皇城司内部人员档案。
对于罗奴儿这个名字记忆犹新,其资料犹在眼前:
罗奴儿,三十岁,乃隋唐名将罗士信的后代。
且说这罗士信,乃是隋唐第一等的好汉,尤其是其人武力超群,一条镔铁霸王枪横扫无敌。
和隋唐演义中第一高手李元霸乃当世对手,性格同样是勇猛傻愣,乃是瓦岗寨的秘密武器,每当遇到强敌无人能及之时,必然要请罗士信出马。
罗士信力能横推八匹马,倒拽九头牛,一双飞毛腿,钢筋铁骨,每每陷阵,必然杀得敌人落花流水。
但是跟李元霸一样,都是力大无穷却又憨中带傻的人物。
这些都是隋唐演义,正史中乃是秦王李世民的得力干将。
而这罗奴儿的往上五代乃是宋太祖武德皇帝赵匡胤创立皇城司之初就邀请加入的人。
现如今罗奴儿靠着祖宗荫补当了皇城司亲从官五指挥使之首:皇城司上一指挥使。
罗奴儿虽然是靠着祖宗当了皇城司的官,但自身却继承了家族绝学:力分双牛、夜间视物、飞石打鸟、水中闭气。
这四个绝技早已练的精熟,武力值强悍至极,可以说在东京之内,能排前十。
根据皇城司内部资料记载,罗奴儿其人更是刚正不阿、古道热肠,正直坦诚,自视清高,从不贪污受贿,至今未曾贪污受贿、敲诈勒索过一文钱,与当下贪官横行之风格格不入。
更是瞧不上皇城司内的大小官吏,被皇城司的人是敬而远之。
正是因为此人性格如此,所以大家都在等着他与当众索贿的韦小宝大闹一场,今日来此也不枉了。
韦小宝心中早有计划,眼下索贿也是计划的一部分,见罗奴儿如此,他瞬间暴起,指着当众让他出丑的罗奴儿威吓道:
“好个罗奴儿!你适才说本官是什么?鸟官?”
罗奴儿不卑不亢道:
“说你鸟官怎地?”
韦小宝愤怒之后变了面皮,露出奸笑:
“罢了,罢了,你这粗鲁的汉子省得什么,本官不与你这蠢人一般见识。”
“废话少说,快些孝0敬本官五十两见面礼,此事也就算了,本官知你性格,休要罗唣,大家都等着呢。”
石策荣眼角余光瞪着韦小宝心中不断在祈祷:
罗奴儿!你若真是好汉,快些使着性子杀了韦小宝,快打死韦小宝!
出了事,我等替你撑腰!快弄死这个道貌岸然之人!
罗奴儿听韦小宝的话好似放屁,根本不畏惧韦小宝的官职,依旧高傲,抱着镔铁霸王枪看向别处道:
“我这好汉从不贪污索贿,也不向其他官吏敲诈勒索。”
“仅有的俸禄也周济了穷苦之人,哪里来的闲钱孝敬你?”
“你当时你谁?是我罗奴儿的老子还是祖宗?”
“你这个腌臜鸟官,找别人索贿也就罢了,我权当没有看见,可你居然敲诈到老子头上了!一个铜板也没有!”
“你自己说说,你还不是腌臜鸟官,似你今日之举,你说说你与那些贪官污吏有什么区别?”
“你若非要敲诈,老子的拳头认得你,手里的霸王枪却认你不得!”
此言一出,另外两个皇城司使石策荣和闻一达纷纷满意点头,其余皇城司大小官吏纷纷欢喜不已,就等着接下来韦小宝下不来台,罗奴儿与这狗官火拼呢!
韦小宝对罗奴儿的表现十分满意,当下依旧故作愤怒,内心对罗丑奴更是钦佩不已,再又质问道:
“你这黑厮!我且问你!”
“你嘴里说的那些贪官污吏可是指的贪赃枉法、误国害民、横行霸道,害的我大宋百姓民不聊生,老百姓口中的六个贼首蔡京、王黼、童贯、梁师成、朱勔、李彦啊?”
“我问你是与不是!快说!”
罗奴儿把头一歪,一脸无惧,寻思今日反正吃罪了皇城司使韦小宝,估计日后在这里也待不下去了,故而直言不讳道:
“你说的没错!老子骂的就是你们这群祸国殃民之辈!”
“你这狗官外面好大名气,今日一见不过是欺世盗名的虚伪小人!端的腌臜!我呸!”
“实说了,你这腌臜鸟人跟那六个贼首都是一丘之貉!有何异同!”
“我罗奴儿爹娘生的清白之身,至今并不贪赃枉法,一个铜板也没有拿过!”
“我今日就骂了你们了!你们搞不死我!我也须不怕你们!”
“若是把爷爷惹得火大!须都把你们都杀个干干净净方才顺心如意!”
此言一出,有人欢喜有人愁,不过都十分0震惊这罗丑奴竟然连当今宰相蔡京、枢密使童贯等人都敢骂,泼天的胆子!
不过在场之人也不计较这些,若是别人敢如此辱骂位高权重的北宋六贼蔡京、王黼、童贯、梁师成、朱勔、李彦,其人下场必然很惨,绝对是死无葬身之地。
可在场皇城司的人心里都认为罗奴儿痴傻之人,脑子不太正常,之前就当众说过类似的疯话,再加他平时很少跟人打交道。
宰相蔡京、枢密使童贯等人知晓以后只当是傻子呆子,看在他祖先罗士信的面皮上,只当罗丑奴在放屁,并未计较,故而皇城司上下官吏,大家也就懒得理他。
可是眼前皇城司使闻一达乃是蔡京、王黼、童贯、梁师成、朱勔、李彦六人共同举荐进入皇城司。
那罗丑奴脑子不正常可以理解,可如何受得了韦小宝如此说自己的恩师蔡京、恩相童贯。
啪!
闻一达怒拍木案指着韦小宝质问道:
“韦小宝!你刚才说的话什么意思?羞辱本官可以,可你竟然敢当着本官的面羞辱太师蔡京、太傅童贯、梁师成大人等!本官怎能任由你嘴里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