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小宝早已在酒肆时思考好了对策,眼下时刻准备好了神行百变,准备脚底抹油,去扈家庄寻扈三娘去。
石秀喝令道:
“众位兄弟且不要慌,我们且拣小路逃走。”
杨雄兴起道:
“且住,一个来杀一个,两个来杀一双,待天色明朗却走。”
韦小宝听了耻笑心中耻笑道:
你有这本事如何不在潘巧云的床上卖弄?
杨雄话音刚落,追杀之人四下里合拢来,杨雄当先,韦石秀在后,韦小宝和时迁在中,三个挺着朴刀来战庄客。
韦小宝只拿护身的解腕尖刀被众人保护。
那伙专庄客初时不知韦小宝等人手段的厉害,轮着枪棒杀来,杨雄手起朴刀,早戳翻了五七个,前面的便走,后面的急待要退。
石秀赶上前去,又搠翻了六七人,四下里庄客一看到这帮歹人手段端的厉害,陡然之间杀伤了十数人,都是要不要命的狠辣角色,思量这不是办法,便都退了去。
见他们退了,韦小宝、杨雄、石秀、时迁保持队形继续往前走,正走之间,喊声又起。
路边枯草里扔出两把挠钩,正把时迁一挠钩搭住,使劲一拽,拖入草窝去了。
韦小宝急急喝令道:
“石秀快救时迁!”
石秀得了令,急转身来救时迁,哪个能想到他背后的枯草里又扔出出两把挠钩来,好在杨雄眼疾手快,便把朴刀一劈,两把挠钩的绳索斩为了两段。
再往草里冲去,一同乱砍,不知捅死了几个汉子。
但是时迁却寻不到了,不知道被捉去了哪里。
“咱们且走!活了命再救时迁不迟!”
韦小宝、杨雄、石秀三人见捉了时迁,怕深入重地,亦无心恋战,顾不得时迁了,且四下里寻路逃走。
忽的东边有火把照亮,这条小路上又没有丛林树木,他们三人便往东边逃了去。
刚行至路边,又有十几个挠钩f从草里飞出,只把杨雄、石秀瞬间困了,韦小宝立刻使者神行百变的法子飞速上前,夺过石秀手中扑刀,一刀将杨雄、石秀身上的挠钩绳索斩断。
忽的草里喊声起:
“那汉子速度太快,且抓了他!”
韦小宝寻声而去,又见数十个挠钩一并探来,韦小宝急急往后躲去。
好个神行百变,速度端的麻利,韦小宝见对方人多势众,不知草里藏了多少人,便对杨雄石秀喊道:
“且保重,休要忘了我说的话!”
韦小宝为了保存实力,只得原路返回,往想着立刻去扈家庄去。
杨雄、石秀起了身,亟待要逃,又有十数个挠钩飞来,石秀立刻冲上前,一把推开了杨雄:
“哥哥,快去梁山泊搬救兵!”
“一切按着韦兄弟所说办事!兄弟定然无虞!”
杨雄被石秀推飞,石秀一人苦苦挣扎,杨雄见了感动之下,本欲上前,但一想韦小宝与石秀言语,便立刻逃了出去。
且说韦小宝一路逃窜,路上见到一个挑着担子的汉子,那汉子见韦小宝来的蹊跷,便立刻放下担子,取出柴刀,喝止道:
“你是哪里来的人?”
韦小宝见他一个人,寻思着询问扈家庄怎地去走,便上前十分有理道:
“在下祝家庄祝老六!”
那汉子盯着韦小宝上下打量一番,试探道:
“祝家庄祝老六?不曾听说过!”
韦小宝唬道:
“祝家庄这许多人,你如何都记得,且让开,我要返回祝家庄!”
那汉子耻笑道:
“好个梁山泊的贼寇!”
“祝家庄的人都穿着绣着祝字的短衫,你却穿着长袍!”
“当我是傻子不成?蠢贼待哪里去!”
韦小宝不觉一笑:
“这祝家庄的人都这么勇的吗?”
不消两下,韦小宝直接将那汉子打翻在地,把砍柴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质问道:
“我且问你,这里的地形!若是敢欺瞒我,我立时在你身上捅百八十个透明窟窿!”
那汉子被吓得胆寒,为求性命,道:
“好汉饶我性命!”
“饶你性命容易,且看你说的还不是实话!”
那汉子这才说道:
“此间名叫独龙岗,前面还有三座山岗,岗上有三个村坊!”
“中间的便是祝家庄?”
“西边的乃是扈家庄!”
“东边的乃是李家庄!”
“这三处庄上,三个村子里加起来有一两万军马、庄客。”
韦小宝反问道:
“实力最强的是哪个?”
那汉子如实道:
“三家里面唯有祝家庄最豪杰,为头的祝家庄庄主唤做祝朝奉,有三个儿子,名为祝氏三杰:长子祝龙,次子祝虎,三子祝彪。”
“又有一个枪棒教师,唤做铁棒栾廷玉,此人有万夫不当之勇。,庄上还有豢养着一二千了得的庄客。”
“西边的那个扈家庄,庄主扈太公,有个儿子唤做飞天虎扈成,也十分了得。”
“但是有一个女儿最为英雄,名唤一丈青扈三娘,使两口日月双刀,马上如法了得。”
“这里东村庄上,庄主姓李名应,能使一条浑铁点钢枪,背藏飞刀五口,百步取人,神出鬼没。”
“我们这三村结下生死誓愿,同心共意,但有吉凶,递相救应,惟只怕梁山泊贼寇过来借粮,因此三村准备下抵敌他。”
韦小宝又好奇道:
“那李家庄庄主里应,可是江湖上唤作扑天雕李应?”
汉子道:
“正是他,正是他,他与祝家庄庄主祝朝俸乃是至交好友。”
“算是祝家三杰:长子祝龙,次子祝虎,三子祝彪、一丈青扈三娘、飞天虎扈成的长辈。”
韦小宝心里琢磨道:
水浒传上只听得说独龙冈有个扑天雕李应是好汉,却原来在这里,多闻他真个了得,是好男子,只是此人入了梁山出工不出力,最后当了汴京的的一个富商,算不得真好汉!
汉子说完见韦小宝思索,便询问道:
“好汉可能放了我?”
“放了你?那是自然,此番多谢了!”
韦小宝一把将那汉子打昏,夺了斗笠、担子,外面穿了那汉子的衣服,伪装成本地人,把那汉子扔进了杂草堆里,挑着柴担先入去。
行不到三里路,只见路径曲折多杂,四下里路况相似,树木丛密,难认路头。
歇了一阵,韦小宝又挑了柴,只顾往大路先走,见前面一村人家,数处酒店肉店。
韦小宝挑着担子,便望酒店门前假意歇息,却偷偷打量店内情况,只见店内把朴刀、枪又插在门前,每人身上穿一领黄背心,写个大“祝”字,往来的人,亦各如此。
韦小宝见了眉头一皱,看到一个和善的老者,寻思人该不坏,便上前唱个喏,拜揖道:
“老爹,请问此间是何风俗,为甚都把刀枪插在当门?”
老者盯着韦小宝上下打量了一番,询问道:
“你却是哪里来的客人?竟然不知道这里情况,只可快走。”
韦小宝装作可怜道:
“小可是山东贩枣子的客人,消折了本钱,回乡不得,因此担柴来这里卖,不知此间乡俗和路况。”
老者叹息道:
“小客官,赶紧快走,去别处躲避,这里早晚有一场大厮杀。”
韦小宝明知故问道:
“这独龙岗等好村坊去处,怎么会有大厮杀?”
老者如实道:
“小客官,你竟然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老汉我这就说与你明情况。”
“我们这里叫做祝家庄,村冈上便是祝朝奉衙里。,今日听说得罪了梁山泊好汉,势必会引得梁山泊的好汉前来攻打借粮!必然要来厮杀!”
韦小宝再度试探道:
“老汉,这独龙岗三家村镇总有多少人家?”
老者并未多心,如实道:
“只我这祝家村,也有一二万人家,东西还有两村人接应。”
“东村有扑天雕李应李大官人,西村有扈太公庄,有个女儿,唤做扈三娘,绰号一丈青,十分了得。”
韦小宝点了点头心中琢磨道:
那个汉子果然没有骗我!似这等情报,待梁山泊大军前来攻打,必然有用!我且再询问些有用的讯息,好做准备!
韦小宝再又问道:
“既然这独龙岗三大村镇这般了得,为何怕了梁山泊?”
老者道:
“老汉我不是为他们担心,是为你担心,凡是初次来我们这里的,都要被捉着吃了!”
韦小宝道:
“老爹,为何初次来这里的人都要被捉着吃了??”
老老者叹息道:
“我们这村里的路,称之为好个祝家庄,尽是盘陀路,容易入得来,只是出不去。”
“凡是初次来的人必然迷路,一旦迷路便知道是外地人,一看到外地人都当做梁山泊的细作处置!”
韦小宝听了,立刻演了起来,好似被吓得大哭不止,扑翻身便拜,对着那老人求道:
“小人是个江湖上折了本钱归乡不得的人,倘或卖了柴出不去被活着活吃了,岂不是白白丢了一条性命!”
“老爹,请可怜可怜小人!情愿把这担柴相送老爹,只指与小人出去的路罢。”
那老者可怜道:
“老汉我如何白要你的柴?我就买你的,你且进来,请你吃些酒饭。”
韦小宝拜谢了,挑着柴火,跟那老者入到屋里,老者倒了两碗白酒,盛一碗饭,请韦小宝吃了一回。
韦小宝吃了喝了,再拜谢道:
“老爹,指教我出去的路径,日后定然重谢。”
那老者见韦小宝着实可怜,指点道:
“小客官听好了,你便从村里走去,只看有白杨树便可转弯。”
“不要看路宽还是路窄,只要有看到路边有白杨树的转弯就是活路,没那树时都是死路,如有别的树木转转弯,也不是活路。
“运气再不好的,不知道这规矩,走来走去,只走不出去,更是会走到死路里,地下埋藏着竹签、铁蒺藜,待走那里去?岂不是白白送了性命?”
韦小宝心中暗暗记下这重要的信息,对着老者拜谢了,正欲询问老者姓名,谁知道屋外忽的吵闹起来。
韦小宝听到了外面传来:抓到了一个梁山泊的贼寇!
“是石秀还是杨雄?”
韦小宝便跟着老者走了出来看时,就看到七八十个军汉绑着一个人正在游街。
韦小宝躲在老汉身后走到跟前一看,却是病关索杨雄,被脱得赤条条的,索子绑着。
韦小宝看了,只暗暗地叫苦,但是一琢磨想来石秀是跑了出去,故而也知道了梁山泊日后必然派率军来攻打!
为求真实,韦小宝故意干咳了两声“咳咳!”
被绑着的杨雄听了咳嗽声,寻声而去,却看到韦小宝柴夫打扮,心中一喜,故意暴喝发出信号:
“哈哈哈哈!有本事杀了我!我的兄弟去了梁山泊搬救兵去了!尔等等死吧!”
韦小宝听了杨雄话语,彻底放心,如此他便可以直奔呼扈家庄去了。
得了这消息,悄悄假问老者道:
“这个是什么人?为了何事绑了他?”
那老者道:
“你没听到说这是梁山泊的贼寇?”
韦小宝又问道:
“那如何被抓了?”
那老者道:
“说这厮也好大胆,伴着两三个人便来我们这里杀人放火,兴起之后,一路逃去,却又不认这路。”
“只往大路走了,走来走去,只走了死路,又不晓的白杨树转湾抹角的消息,走了外路,一出手便伤了了二十几个个人,而后比挠钩拿了!”
“不想有人认得他,以前的蓟州官吏不成想成了梁山泊贼寇,叫做病关索杨雄。”
老汉话还未说完,就听到前面路上有人喝道:
“祝家庄上三公子前来巡逻了!”
“祝彪?”
韦小宝立刻在在壁缝里打量朱祝彪,看见前面摆着二十对缨枪,后面四五个人骑战马,都弯弓插箭。
又有三五对青白哨马,中间拥着一个年少的壮士,坐在一匹雪白马上,全副披挂了弓箭,手执一条银枪。
韦小宝为求真实再又特地询问老人道:
“过去大官人是谁?”
那老者如实道:
“这大官人正是祝朝奉第三子,唤做祝彪,与西村扈家庄一丈青有婚约。”
“祝家三杰,只有他第一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