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小宝高扬着脑袋不屑道:
“哼!今日落在尔等手里要杀便杀,要剐便剐!”
公孙胜却耻笑道:
“你要求死?我等偏不杀你,把你们捉了上梁山,每日割一片肉,慢慢吃了!哈哈哈哈!”
何涛何观察吓得不住哆嗦,嘴里不停喊着求饶,韦小宝见状说道:
“可否看在我韦小宝往日仁义之名上,放了何观察!我愿跟你们走!”
晁盖点头道:
“如此也好!我等正要想着寻一个报信的!”
那何观察听了,对韦小宝是千恩万谢,不住磕头,阮小二却指着何涛骂道:
“你这厮是济州一个诈害百姓的蠢虫!我本待把你碎尸万段,却要你回去与那济州府管事的贼驴说:俺这石碣村阮氏三雄、东溪村天王晁盖,都不是好撩拨的。”
“我也不来你城里借粮,他也休要来我这村中讨死!倘或正眼儿觑着,休道你是一个小小州尹,也莫说蔡太师差干人来要拿我们,便是蔡京亲自来时,我也搠他三二十个透明的窟窿。”
“俺们看在韦小宝面皮上放你回去,休得再来!传与你的那个鸟官人,教他休要讨死!这里没大路,我着兄弟送你出路口去。”
当时阮小七把一只小快船载了何涛,直送他到大路口,喝道:
“这里一直去,便有寻路处,别的众人都杀了,凭什么把你好好地放回去?且请下你两个耳朵来做表证!”
阮小七身边拔起尖刀,把何观察两个耳朵割下来,鲜血淋漓,插了刀,解下麻绳,放上岸去。
何涛得了性命,心中对韦小宝感激不尽,但太过怕死,不管不管韦小宝,自寻路回济州去了。
原来韦小宝此前单独见到阮小五的时候,说了里应外合之计,一来捉拿何观察,二来为了当着何观察的面韦小宝好光明正大的上梁山,三来让何观察欠他一个人情,日后好对付陈清泉。
韦小宝骗走何观察后,便让公孙胜呼风唤雨,用火船之计,把所有官兵杀了,如此一来,晁盖等人便再无追兵。
“哈哈哈哈!此番多亏了韦兄弟!”
阮小七带着何涛走了,阮小二赶紧给韦小宝解绑,韦小宝却说:
“我此来是为助你们寻个落脚之处,那梁山泊之主王伦乃是在下好友小旋风柴进的故交,特地为尔等说情而来!”
晁盖等人这才明白韦小宝为何非要上梁山,便齐齐感谢:
“不想韦兄弟救了我们兄弟两次,今又要麻烦韦兄弟,好在韦兄弟上梁山只有何涛一人知晓,走,都走!”
如此,韦小宝、晁盖、公孙胜和阮家三弟兄并十数个打鱼的,一发都驾了五七只小船,离了石碣村湖泊,径投李家道口来。
到了那里,找到了吴用、刘唐船只,合做一处。
吴用问道拒敌官兵一事,晁盖备细说了,还有韦小宝里应外合之事,吴用众人大喜,整顿船只齐了,一同来到旱地忽律朱贵酒店里来相投。
朱贵见了许多人来,说投托入伙,慌忙迎接,韦小宝把来历实说与朱贵听了,大喜,逐一都相见了,请入厅上坐定,忙叫酒保安排酒菜来管待众人。
随即取出一张皮靶弓来,搭上一枝响箭,望着那对港芦苇中射去,响箭到处,早见有小头目摇出一只船来。
朱贵急写了一封书呈,备细说众豪杰入伙来历缘由,先付与小喽啰带去,让去寨里报知,一面又杀羊管待众好汉。
过了一夜,次日早起,朱贵唤一只大船,请众多好汉下船,就同带了晁盖等来的船只,一齐往山寨里来。
众人行了多时,早来到一处水口,只听的岸上鼓响锣鸣。
韦小宝看时,只见七八个小喽啰架着四只哨船来,见了朱贵,都声了喏,自依旧先去了。
再过多时,一行人来到金沙滩上岸,便留老小船只并打鱼的人在此伺候,又见数十个小喽啰下山来,接引到关上。
王伦领着一班头领出关迎接,韦小宝、晁盖等慌忙施礼,王伦答礼道:
“小可王伦,久闻韦大官人、晁天王大名,如雷灌耳,今日且喜光临草寨。”
韦小宝却摆手道:
“我不过送晁天王来此,住几日便走。”
王伦听了暗喜,晁盖则恭敬道:
“晁某是个不读书史的人,十分粗鲁,今日事在藏拙,甘心与头领帐下做一小卒,只求不弃。”
王伦故意回避道:
“休如此说,且请到小寨再又计议。”
一行从人都跟着两个头领上山来,到得大寨聚义厅下,王伦再三谦让韦小宝、晁盖一行人上阶。
韦小宝、晁盖等八人在右边一字儿立下,王伦与众头领在左边一字儿立下,一个个都讲礼罢,分宾主对席坐下。
其中在韦小宝指示下早些上梁山的林冲也在,不过二人见面并未说话,好似全不认识。
王伦唤阶下众小头目声喏已毕,一边命令山寨中鼓乐,先叫小头目去山下管待来的从人,关下另有客馆安歇。
而山寨里宰了两头黄牛、十个羊、五个猪,大吹大擂筵席,众头领饮酒中间,晁盖把胸中之事,从头至尾都告诉王伦等众位。
韦小宝又说了自己与小旋风柴进的关系,希望王伦可以收留晁盖等人。
王伦听罢,骇然了半晌,心内踌躇,做声不得,至晚席散,众头领送韦小宝、晁盖等众人关下客馆内安歇,自有来的人伏侍。
晁盖还不知王伦心意,心中欢喜,对韦小宝、吴用等七人说道:
“我们造下这等迷天大罪,哪里去安身!不是这王头领如如错爱,我等皆已失所,此恩不可忘报!”
韦小宝看破未说破,他只等着火拼王伦,然后收渔翁之利。
吴用只是一旁冷笑,晁盖疑惑道:
“先生何故只是冷笑?有事可以说出来。”
吴用直言不讳道:
“兄长性直,只是匹夫之勇,你道王伦肯收留我们?兄长不看他的心,只观他的颜色和动静。”
晁盖皱眉道:
“观他颜色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