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铮摸着鼻尖儿一笑,“把他们上下全都撸了?”
手下笑道:“嗯,以后七十六号就咱们了。”说着,手下眼珠动了动,看着刘铮道:“处长,你说突然多了这么多人,咱们处会不会再提拔几个小队长什么的?”
刘铮若有所思想了一下,道:“李向然那个位置还空着呢,我琢磨,处长的意思,应该是让他顶替了李向然,然后他的手下让他自己分配。”
手下一脸失望,“啊?不会是真的吧?”
刘铮笑道:“看你那蠢样,你明儿就算是给你个小队长,你能有跟着我滋润?”
手下一愣,然后摸着后脑勺笑道:“那肯定没有跟着您滋润呀!跟着您,这三五天的好处费就比一个小队长一个月的工资多!”
“那你还东想西想惦记那些没用的,你是要官职还是要钱!”
手下立刻讨好道:“当然是跟着您老人家发家致富,您吃肉,我喝汤。”
“我老人家,我很老?”
“不老不老,英俊潇洒!”
刘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抬脚离开。
叼着半支烟进了赵良珲的办公室,赵良珲正在和原一处处长马德春说话。
“我进来的不是时候,我先出去,你们继续。”刘铮迈进去的一只腿就抽了出来,朝马德春笑了笑,道。
赵良珲横他一眼,笑道:“进来吧,你来的正好,和马队长打个招呼。”
果然如自己所想那样。
刘铮大大方方进门,朝马德春道:“马队长,以前我有什么不对的,您担待,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做的不好的,马队长一定要告诉我,我立刻改正。”
刘铮给了马德春一个大笑脸,马德春一肚子憋屈的邪火儿发不出来。
好好一个处长,因为南田绘子的案子,生生被撸了。
他被撸了也就算了,还连累整个一处也被撤销了。
现在他手下这帮人恨透他了。
原本想着刘铮这个人不着调,他能发顿火,然后去南田课长那里哭诉一番,说赵良珲纵容刘铮欺人太甚之类的,没准儿南田课长还能收回之前的话。
结果……这火只能特么憋回去!
“刘队长哪里话,我初来乍到,以后还要仰仗刘队长。”马德春咬碎牙往肚子里吞。
刘铮笑道:“我都是仰仗我们处长,您也仰仗我们处长吧,我靠不住!”
马德春……
娘的!
赵良珲忍着笑,朝马德春道:“行,我让秘书带你去熟悉熟悉环境,至于跟着你来的那些人,毕竟都是跟着你的老人,你安排吧,我就不插手了,以后处里的事,咱俩商量着来。”
赵良珲也好刘铮也罢,表面上,给足了他面子。
马德春只能憋着火带着笑离开。
马德春前脚一走,刘铮就坐在沙发上大笑起来,“看他那龟孙子样,笑死我了,明明想要一拳打死我,还得装孙子。妈的,以前有多嚣张,以后就给老子都憋回去!”
赵良珲也笑道:“你小子属猴的!”
刘铮笑道:“对呀,我就是属猴的,处长你又不是不知道。”
赵良珲好笑的瞪了刘铮一眼,“去福开森路了?”
“嗯。”刘铮给自己到了杯水,喝了一口。“我去了萧枥的诊所和那家洋酒行,不过,没什么收获。”
说完,刘铮将水杯往桌上一搁,朝赵良珲摆出苦瓜脸,“处长,我原来是打仗的,后来跟着你来这里,我是行动队的,你让我抓个人越个货什么的,我在行,一定给你办的漂漂亮亮,可你让我做这个,我实在有点做不到啊,你还是让季卫国办吧。”
赵良珲瞪他一眼,“谁又是生来什么都知道的,少和我说这些。”
刘铮脖子一梗,“那我也把丑化撂出来,到时候啥收获没有或者错过最佳时机又或者打草惊蛇,你可别怪我。”
赵良珲翻了刘铮一眼,“没别的事了?”
“没了,就这个事,真心话,我劝你再找个人做吧,我真的不合适,你让我接近董晔昇,我还能凭我的英俊潇洒去把董倩茹迷个七荤八素,可你让我去接触那些抗日分子,和他们去耍心眼,简直要了我的命!你就当行行好,看在咱俩这么好的情分上,饶了我吧。”
赵良珲……
要是还在兵营里,他一定朝刘铮屁股踹一脚。
他娘的!
“说,你什么条件!”赵良珲阴了脸!
“我没经费了。”刘铮立刻道。
赵良珲就知道刘铮开口要钱,“你不是才把李向然的画卖了?季卫国说,你卖了这个数!”
赵良珲伸手比划一个五。
刘铮看了赵良珲一眼,张张嘴,然后起身走到赵良珲身边,隔着桌子凑到赵良珲面前,“你这屋子说话方便不?”
赵良珲一愣,然后明白刘铮的意思。
他能给他们的屋子装窃听器,难不保南田课长能给他的屋子装。
事实上,南田课长也的确给他装了,不过让他给挪了挪位置。
犹疑一下,赵良珲骂了刘铮一句,“你小子,花钱也不知道省着点,你以为钱都是大风刮来的!”
说完,起身朝外走。
刘铮明白他这意思,大约就是屋里不干净,立刻跟着胡扯了一句,追了出去。
两人走到露台处,赵良珲道:“什么事,神神秘秘的。”
刘铮四周打量一眼,看确实没有人,就在赵良珲跟前压着声音道:“我不知道你投靠日本人来七十六号做事到底图什么,反正我就图两样。”
一听刘铮张口就是这话,赵良珲眼皮顿时一跳,心也跟着紧了一下,却没有说话。
“我来这里,一个是奔着你,反正我这个人做事,认人,跟你跟惯了,跟着别人,实在别扭,怎么做都不顺手,再说,当时你走了,新调来的人也容不下我。”
这个,赵良珲听刘铮说过,是当初刘铮刚来的时候解释的,他专门派人暗中调查了,的确如此。
这是其一,那其二……
赵良珲点了颗烟,吸了一口,“其二呢?你图什么?”
“图钱!这天下,以后是日本人的还是中国人的,不好说,但是,不管是谁的,手里有钱,总要好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