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远远地望着老皇帝和其他六人那如同走火入魔一般、疯狂找寻他人踪迹的模样,心中不禁忐忑不安起来,仿佛有一面大鼓正在不停地敲响,发出“咚咚咚”的声响。
他暗自思忖道:“这程赖皮不是已经在大牢里面做事长达两年有余了么?那牢房之中鱼龙混杂,什么样的牛鬼蛇神都汇聚于此。保不齐他从那些恶徒那里学到了一些阴险狡诈的手段,并将其用到我们身上来了!这怎么行呢?要知道,那可是当今圣上啊,贵为九五之尊,如果真出了什么岔子,别说他,我就算是有一百颗脑袋也不够砍的呀!而且一旦事情败露,被牵连其中的无辜之人必定不在少数。就连他的妻子郭芙兰恐怕也难以幸免,她虽然有些能耐能够排除在外,但终究还是会殃及到那些无辜且弱小的人们。更何况,他现在头上还顶着一个即将被问斩的罪名呢……”
如此这般想来想去,过了许久之后,六皇子终于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与程赖皮这个家伙彻底划清界限才行,绝对不能再让他给自己带来任何麻烦和危险了。
“父皇啊!儿臣要向您禀报一件至关重要之事,这座酒楼确实已被卖给了程景浩那家伙。您可千万别误会,这程景浩绝非儿臣带来之人呐!”
“不管您信还是不信,此人早在儿臣回京之前,就在刑部里当差做事整整两年半之久啦!而且啊,在您那份砍头的名单之上,至今都还挂着他的大名呢!所以说,这程景浩主动接近咱们,其动机必定不单纯呀!”
“趁着此刻您们尚未陷入太深,赶紧与此人划清界限才是上策啊!至于这泡茶之类的事情嘛,能戒掉就趁早戒掉吧,早些脱身方能避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和灾祸呀!”
六皇子的这一番话把酒楼里的七个老头子气的一连翻的白眼,老皇帝一连抖着指着他几次,后面还是忍住了听着他把话给说完。
“他是个行刑官,咱们老早就知道,那砍头的名单早就把他给删了。这还有你这臭小子来点。”武老头这暴脾气,一上来就往六皇子喷。
“就是,他也不看看他那鼠样,要不是咱们,他老早就被捉去刑台把那头给补砍下来。”伍老头阴阳怪气地补充说道。“那小子也不倒盘水照照自己,老是对咱们摆架子,耍脾气。要是常人,己投胎几世了,哪会放任他这么嚣张!”
“那那还留着他干什么?您们都找不着人,,,”老六头顶着七双眼睛,越说越小声。
最后六皇子揪着苏民强黑着脸认命地走出酒楼,四下寻找程景浩。。
且说那程景浩气势汹汹地从酒楼里冲出来之后,一路紧追着苏民不放,追上之后便是一顿胖揍。直打得那苏民哭爹喊娘、求饶不止,程景浩这才稍稍消了些心头之恨。
打完人后的程景浩,手里紧紧攥着那件湿漉漉的灰色女装外袍。他一边走着,一边盯着这件袍子,心里头却是越来越觉得憋屈和恼怒。自己怎么就被这个可恶的家伙给惹毛成这样呢?而且打了他一顿似乎还不够解气!
不过,尽管心中怒火未消,但程景浩却始终舍不得将手中的女装外袍扔掉。
因为这件袍子曾经陪伴过他无数个孤独寂寞的夜晚啊!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是会默默地拿出这件袍子,轻轻地摩挲着它柔软的面料,闻着那份独特的温暖与香味,连睡梦中都会出现她的身影。
而如今,尽管这件袍子已被他洗了N次,已经变得湿漉漉的皱巴巴的,但对于程景浩来说上面的味道怎么洗也洗不掉,闻着什么欲望也没了。
心情一旦变得烦躁不安起来,这人便像个疯子一般四处找人撒气。这不,刚刚还气势汹汹地前往东城的武家陶窖,见人就开骂,那叫一个凶狠!就连自己亲自带过去帮忙的匠工们都未能幸免,被他骂得简直是狗血淋头,一个个灰头土脸、噤若寒蝉。
然而这仅仅只是开始,没过多久,他又风风火火地杀到了伍家铁铺。一进门,他那双眼睛就如同鹰隼般锐利,扫视着屋内的一切。从风机运转的速度是否达标,到打铁时飞锤落下的力度是否恰到好处,甚至是图纸上那些极其细微的出入之处,无一能够逃过他的法眼和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而面对如此挑剔且凶悍的责骂者,即便是那些身体强健如猛虎、光着膀子露出一身爆棚肌肉的打铁匠们,也只能在他的淫威之下默默忍受。最终,这些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大汉竟被骂得痛哭流涕,全然没了往日的豪气。
可就在众人以为这场闹剧会暂时停歇的时候,这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家伙却又如鬼魅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谁也不知道他究竟使用了何种神奇的手段,竟然在转瞬之间就来到了京城郊外的灵隐寺。这下子,就算是那七位神通广大、手底下人脉众多的老头,一时间也是毫无头绪,根本无法追踪到他的具体去向。
可他这大白天的去后山寺庙慰问,正好被守住多日的老和尚捉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