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琮子接着说道:“姐姐发疯般扑上去,欲与那女人撕打,可那狠心的姐夫竟护着那女人,反手殴打姐姐,将她打得鼻青脸肿,头发散落。
直到她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他才罢手,还指着姐姐恶狠狠地说:‘你最好去死,不然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我姐回来之后,整个人显得异常,既不洗漱,也整日披头散发。她常站在院门口,一动不动地凝视着通往庄子的小路,似乎在等待她那狠心的姐夫归来。
然而,等来的却是姐夫要与她离婚的消息,一纸休书递到面前。那天,我姐却出奇地平静,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她默默回到自己的屋子,躺下便睡。
起初,家人们都很担心,但连续三天,除了少言寡语,她并未有何异常举动,家人们这才渐渐放下心来,不再时刻盯着她,以为她已经释怀。
父母也开始琢磨着为她另觅婆家改嫁,只有我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她平时的状态并非如此,仿佛已经走火入魔。为了照看她,我和她同睡一屋。
然而,半夜时分,我常被惊醒,看到她披头散发地坐在梳妆台前,面前摆放着一面硕大的铜镜,她就这样呆呆地望着镜中。我坐在床上等她,以为她只是起来方便,稍作停留便会回来,但她并未如此。
于是,我下床走到她身边,想将她扶回床上,却发现铜镜中她的脸被头发完全遮挡,铜镜里就像一个前后都是后背的女人一般,没有脸。
我惊恐万分,几乎瘫软在地。
尽管如此,我还是鼓起勇气将她头发分开,见她目光呆滞,于是将她拉回床边,她也没有反抗,顺从地躺下继续睡去。
过了几日,那狠心的前姐夫竟派人前来索要当年定情的信物——一根玉簪,那簪子是我姐的心爱之物,一直佩戴在头上。
然而,玉簪却不见了踪影。姐夫派来的人言辞粗鲁,骂骂咧咧,声称找不到簪子就誓不罢休,非要将我家闹得天翻地覆,并威胁次日再来,务必取回那定情玉簪,否则就要去衙门告我姐侵吞财物。
然而,我姐似乎对他们的叫嚣充耳不闻,当晚,众人皆睡,我却辗转反侧,因为我感到她异常平静,平静得令人心悸,眼中仿佛失去了生机,那种感觉难以言喻,但从她的眼眸中却能深切感受到。
果不其然,半夜时分,她起身,披头散发,头上戴着一个铁环,右手握着那根定情玉簪,左手则点燃了一支燃烧的松明。她打开后门离去,门房追出时,她已走远。
我和门房紧随其后,大声呼喊,她却置若罔闻,步伐虽快,却非奔跑,我们难以跟上。
她走到窗外的宇治桥,那是一座石拱桥,桥下河水虽不甚宽,却湍急异常。她径直走上桥去。
待我们赶到桥上,她已翻过护栏,站在桥外,松明已被扔在地上。她左手抓着护栏,右手握着玉簪,面对滔滔河水,将那尖锐的簪尖对准自己的胸膛,用阴森可怖的声音念出了她那狠心姐夫及其情人的名字。
接着,她用尖锐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说道:“我诅咒你们,让你们从头到脚每天都在流脓,皮肤一片片地烂掉,甚至能见到骨头却死不了。
你们的头发全部脱落,露出白生生的头皮。你们的胸口和肚子烂穿孔,能看到跳动的内脏,却依然无法死去。等到你们身上没有一块完好的肉时,你们的内脏才开始腐烂。
最终,你们将在无尽的忏悔和恐怖中死去。我用生命诅咒你们!”
说完,她猛地将那根玉簪戳进自己的胸口,然后手一松,带着玉簪一头栽入滚滚的河水之中。
我和门房扑到桥边,眼见我姐在水里沉浮了两下,随后便再也没有露出水面。我急忙让门房跑去通知我父母,而我则沿着河边大声呼喊。我父母带着家中的家丁纷纷赶来,沿着河边搜寻,但找了三天,依然没有找到我姐姐的尸骨。
东海不禁感叹道:“你姐姐也真是够可怜的,故事就这样结束了吗?”
“我姐姐的故事结束了,但这件事之后发生的诡异事件却才刚刚开始。”
东海凝神说道:“我就知道这件事必有蹊跷,是不是与你姐的诅咒有关?”
“的确如此。那件事之后,我那狠心的姐夫曾来过我家。他并非后悔来为我姐送葬,而是来警告我和家人,以后不得在外提及我姐曾嫁给他。
因为他新娶的那女人家境显赫,非常在意她女儿嫁给了一个二婚男人,不愿此事外传。他还用武士刀砍断了我家门前的树,威胁说谁若不从,便如同此树般斩杀我家人。
我父母气愤不已,本欲找家主投诉,但后来想想算了,反正我姐已逝,不说也罢,我们也不愿提及她嫁给这样一个人渣。
没过多久,报应便至。那天,有亲戚来访,提及那人渣姐夫家发生的怪事。据说他和那女人得了怪病,全身起水泡,从头到脚都是,还流脓。
高烧不退,神志不清,上吐下泻,头发也开始脱落。这显然是我姐的诅咒应验了。当时回来时,门房便提及我姐在桥上的诅咒,因此很快传开。
而我那渣男姐夫和那女人的遭遇与我姐的诅咒如出一辙,这难道不是诅咒的作用吗?我们一家人都感到痛快。
我姐是被那人渣逼死的。若非他始乱终弃,往她伤口撒盐,她怎会发疯?又怎会在宇治桥上发出那恶毒的诅咒?这都是他咎由自取。
仅数日后,那人渣姐夫便带着那女人来到我家,跪在院子门口哀求我们放过他们。
我随父母出去,目睹了他们那可怕的样子,吓得躲到母亲身后。他们头发几乎掉光,只剩下白森森的头皮,皮肤溃烂脱落,白骨带血丝裸露,脸上布满大小水泡,流着脓液。
手臂上的肉大半脱落,露出白骨,宛如腐尸。他们解开衣服,身上多处肉块腐烂,流着脓水。
说话间还几次吐出黑血,地上斑斑血迹。我父母让家丁挡在前面,不许他们靠近,而他们身后则是那人渣姐夫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