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李言见过崔前辈,不知崔前辈令晚辈留下所为何事。”
崔弗生上下打量了李言一眼,觉得李言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往往越是毫无特点的总是隐藏大佬。
“也没什么,就是想确认一下。”崔弗生打了一个响指,周围景象瞬间变幻,李言身边的张一煞几人不见了踪影,崔弗生身边的楼观台众居士也消失了。
当然,不止人不见了,景象也变了。
周边景象变得虚幻,仿佛自己没动,周围景象围绕着李言与崔弗生二人天旋地转,不一会儿,四周一片空白。
场上除了崔弗生与李言二人,只有两座雕像。
一座是文始真人尹喜,另一座则是骑乘青牛的老子。
“你可知,在你悟道的过程中,这两座祖师雕像都出现了异象。”
崔弗生整个人腾空而起,身体与雕像眼睛持平,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凝视着李言。
“晚辈不知,还请前辈解惑。”
只见崔弗生朝虚空一指,虚空碎裂,一块矩形的镜子出现,而投射在镜子上的影像正是李言悟道时两座雕像发生的异象。
望见当时的自己沉浸在道韵时,老子的石雕处竟有金光冒光,而在石像头顶处,一张巨大的太极八卦图浮现,太极八卦图不断扩张,金色的小篆字如雨水般落下,没入地面,在地面上形成一泓泛着赤黄青白黑五色光辉的水潭。
紧接着老子石像的眉心处有些许氤氲紫气飘出,刚开始还不明显,但过了快一周的时间,紫气愈发浓郁。
大概在第九天,紫气如一片汪洋般肆意袭卷,整个楼观台都被紫气充斥,要知道这里面自成一方空间,方圆足足有数十万里之广,紫气能把这方空间覆盖是什么概念。
更重要的是,紫气化作一个个气旋,居然都是在围绕着李言附近,大量紫气如奔腾的江河般涌入李言体内,而李言仿佛一只饕餮般,源源不断,一浪接一浪。
到了第十天,道韵开始减弱,五色水潭与紫气汪洋渐渐消散,笼罩在广场之上的太极八卦图逐渐黯淡。
直到他李言睁眼时,一切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而当时全场也只有李言在那个时间睁眼,就是他睁眼的一刹那。
“也许这只是巧合,说不定只是特定时间被您门下某位弟子或某位道友触发了,亦或者是祖师雕像年久失修的缘故呢!”
神特么年久失修,这个烂理由李言他自己都不相信,说实话自从踏入天界,正式开启修仙路,他的智商一直不在线,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想编个理由推脱都编不出。
崔弗生自然不会相信,毕竟只有傻子或者单纯的人才会认可这么离谱的理由。
“你可能不知道,在你准备离开时,两座祖师雕像眼眶处,居然同时流下金色的液体,好似流泪般,这种现象千年难见,居然会出现在今天,我很难不相信你的巧合。”
李言无语了,他这一路上经过记忆碎片的冲刷,渐渐明白了一些,像经常听到的昊天上帝就是上尊的仇人,而且还是那种拼的你死我活的生死之仇,不然当初上尊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化道。
像神话中昊天这种凌驾于天道之上,上苍具象化的神只,对于三千世界,诸天万界的监视说不定就隐藏在周边。
自己这可是上尊转生后的新号,鬼知道有多少眼线隐藏在暗处。
本以为自己只要不必太高调,自己就可以多积累一些底蕴,结果太上道祖这些至高神只是巴不得自己被关注,弄一堆异象出来究竟是来衬托他的还是加害他的。
李言有点怀疑他们是不是已经投敌了,只是装样子跑来试探自己。
崔弗生看了眼有些紧张,眼神中满是警惕之色的李言,笑道:
“不必紧张,我又不是要加害你,你谨慎我能理解,但这里自成一方微型空间,只有我俩,外人根本看不到,而我作为楼观台掌门只想确认一下猜想,你无需担忧。”
随后又朗声说道:“你只需往这座老子祖师的石像眉心处注入你的一滴精血,看看是否有异象就行,只要老子祖师的石像有异象出现,相对的文始祖师的石像也会出现相应的异象。”
李言用灵力凝聚成一小片冰碴,右手手指轻轻一划,挤出了一小滴血珠,他将信将疑的屈指一弹,血珠落在老子石像眉心,并很快渗透进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石像眉心处真有一缕缕紫气溢出,虽然不多,但足以证明崔弗生的猜想。
相对应的,文始真人石像也有金光阵阵溢出,尽管无紫气相随,但那如滚滚江水的道韵自不会骗人。
崔弗生心中明了,手掌一翻,一块由汉白玉制成的令牌浮现而出,伴随着仙气所化的清风落入李言怀中。
“日后若有事,可持令牌来楼观台寻求帮助,本来我想收你做弟子,但你背后的师门以及你自身海量的因果,似乎不足以让我冒这个风险。”
崔弗生挥了挥衣袖,李言与他同伴一起出现在刚来楼观台的地方。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脸的懵圈相,杨陈南开朝四周瞅了几眼,发现自己等人又回到了刚进入楼观台的区域,身后就是出去的门,门后就是闯关的地方。
于是杨陈南开看向李言问道:“言哥,刚刚你突然原地消失是去了什么地方?”
“楼观台掌门想找我确认一些事,他将我带入一处神秘空间,在确认后又把我放了出来,只是没想到这放出来是把我们扔到了入口处。”
“确认一些事?”张一煞疑惑的看向李言问道:“该不会跟上次青城山的事一样吧?”
“差不多,大概就那些事,不过接下来一段时间我需要低调一些,也许日后神魔真境一行后,可能就不会太平了。”
众人点头称是。
在几人准备踏出楼观台大门时,陈萧宇从后方驾着云急匆匆的赶来,刚来时毫不犹豫地将手搭在李言颈椎处,这就是所谓的勾肩搭背的动作。
“你怎么来了?是你们师门还有什么事吗?”李言疑惑道。
“唉!别提了,师门那边说我来师门已有一段时间了,不要总待在门内,入世也是一种修行,然后我就被赶来了,想着自己也无处可去,不如跟着我的言哥一同游历,于是我就来了。”陈萧宇无奈道。
“想法很好,也很有眼光,但你会哪些本事,总不能我们在前面开路,你在后面捡漏,你也说不过去啊!”
“我若没有本事,又怎么从人间界飞升至如今的天界,难道跟儒门那群腐儒一样每天对着书卷一句知乎者也,就能令上苍为我开启一条通向长生的道路?”
李言顿时无言以对,只觉得无言以对,只觉得他说的好有道理。
出了楼观台,走了数百里,远离了楼观台的影响范围,却还在终南一带,李言见到了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的二蛋与罗青。
李言刚想招呼他们一同往前走,却见二人双手合十朝他鞠了一躬,李言没反应过来这两人是何用意,只见罗青开口说道:
“贫道与弘抚是来向李施主告别的,我们二人要去天竺赴宴,即刻起程,就不打扰李施主与其他几位施主游历,就此别过。”
“是啊!言哥你若是愿意,完全可以带你一同赴宴,以你对佛法的感悟和认知,你完全可以被他们奉为座上宾。”二蛋看向李言打趣道。
“算了,我就不去了,我还有自己的路要走,有自己的事去忙,去哪不是去,走那么多路,去参加各个大会,其实都是在修行这条路徘徊,没有意义。”
李言并非是不想去,而是在楼观台内,他被灌输了大量的记忆碎片,三清的诞生与老子的一生,他的脑容量有点不太够用,需要一段时间的消化。
他可是清楚的记得,记忆的最后他好像还有一句化身去了西方天竺,去引导另一位异国圣人在菩提树下悟道。
不用想那肯定是释迦牟尼,万一跑到天竺,又收纳了关于阿弥陀佛与释迦牟尼佛的记忆碎片,他得疯。
“如此,小僧二人就此别过。”见李言不打算同去,二蛋也没说什么,去哪儿是人家的自由,外人可管不到他。
目送二人身影远去,李言一行人又开始了新的征程。
大顺的版图都刻在了他脑子里,因此他非常清楚接下来的路线,连附近有哪些势力哪些城镇村庄都标的很清楚。
他记得这秦岭一带有一处武道体修组建的大势力,名为黑龙堂,当初在吴国王都栖霞堂武林大比时,他见到了当初在下界的师兄刘青天。
从刘青天那得知外公就在黑龙堂,而且还担任一个小长老,便想去看望外公。
毕竟他一个当孙子的,到天界这么久了都不晓得去看望一下他老人家,岂不是因不孝而落人口舌。
不过去黑龙堂需再跨过两座山脉,而两山之间有一个村落,好像叫什么槐荫村。
槐荫村四面环山,交通闭塞,人烟更是稀少,若非几人可以御空,就凭这里的山路与艰险的地势,恐怕都会吃亏。
但令众人惊奇的是,刚来时的路上可谓是晴空万里,蔚蓝的天空只有些许缥缈隐约的云雾,一缕阳光洒落,照在几人身上暖洋洋的。
可刚蹬上山,晴天不见,光亮消失,天空上乌云密布,四周环境变得昏暗,好像快要下雨的样子。
以他们修仙者的身份,可以直接飞到二重天,这样雨水就落不到自己身上。
再不济,施点神通,将法力汇聚在正上方的一个点上,引爆这个点,就能释放出能量罩将他们笼罩其中,同样可以挡雨。
但不行啊!李言需要这雨水,因为阴雨天是少阴之相,元婴需要吸收少阴之灵,正好山的另一头有村落,可以在那寻个落脚之地稍做歇息。
其他人他不强求,可以去二重天避雨,也可以撑起能量罩挡雨。
翻过荒无人烟的山脉,来到村口处。
村内一片荒凉,入口处阴风阵阵,最近的屋子房门似乎年久失修,被一块生锈的铁片吊在那,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几只乌鸦站在屋顶,屋顶瓦片破了几个大洞,甚至能看到里面露出来的,长满青苔的房梁。
用一句家徒四壁都不为过,而且李言一行人丝毫没察觉到此地有任何人气,仿佛这是一座废弃的鬼村。
村口有一块早已倒下的石碑,石碑上被磕得这缺一块那缺一块,且同样有青苔布满了大部分区域。
由于常年风化严重,石碑上的字已经模糊不清,只能依稀看出最上方两个大字。
槐荫……
这样的环境张一煞与陈萧宇倒是第一次见,但杨陈南开与鲁大成却分外熟悉。
当初李言拉着他们说是谈了笔生意,要帮他读研时的舍友驱驱邪,然后一行人来到了封门村。
这槐荫村与封门诡村太像了。
而李言瞅着那块石碑,因为石碑上的字虽然模糊不清,但却有些地方却相对清晰。
槐荫二字,它们的偏旁部首模糊,能看清的只有两个字。
“鬼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