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天蓝色学院风小裙子的女孩查他露出了标准的笑容。
“你好,哥哥。”
景未迟整个人都惊住了,惊的大脑一片空白,半天反应不过来。
他甚至是失去了最基本的思考能力。
见此,小姑娘眉眼间浮上了一抹愁绪,她笑的有几分惨淡凄楚。
“看了哥哥还是很反感我,不愿意接受我,既然如此,景叔叔,那我以后还是不来了吧。”
景父见此眉头一蹙,正要呵斥景未迟。
然而,有人比他更快一步开口。
“没有没有,我怎么可能会反感你呢,我没有的,绝对没有。”
虽然现在还理不清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最重要的,千万不能让茶茶误会他。
景未迟这紧张不已的模样,让景父诧异。
“你们认识?”
即便他不是很关注这个儿子,平时和他交流甚少。
可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他紧张一个人。
“认识。”多余的燕初渺没有再说了。
景父点头没有多想,“既然认识,那以后多接触接触,互相帮一帮,也挺好的。”
景未迟好不容易清醒一点,他目光在景父和燕初渺之间,来回徘徊着,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猜测,但又不敢完全确定。
“爸,你当初收养的那个人,该不会就是……”
“就是白茶。”景父点头。
“郁大哥当年帮过我,我怎么可能让他的女儿待在孤儿院里呢?原本想着让你们俩相处,一起长大,但你不乐意,我又不是个会照顾人的,于是就送到国外去了,前几个月刚刚回来。”
他这个人从来就不擅长细腻的感情,当年和妻子结婚,也只是出于商业联姻。
他可以给妻子物质上最好的一切,但在感情上实在没办法给予一点。
好在妻子同样如此。
后来妻子难产去了,相处了好几年,可他的内心依旧没有任何波澜。
再后来,有人劝他再娶一个,毕竟当时的他还不足三十岁。
他拒绝了,并不是为了死去的妻子,也不是为了年幼的儿子。
纯粹是因为嫌麻烦,不想给自己找事情。
比起两个人在一起,他更喜欢一个人完全沉浸在工作里。
—
喜欢的人变成了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景未迟短时间内怎么都接受不了这一点。
尤其是景父的那句,因为你,所以我才把她送出国了。
也就是说,如果自己当年同意景父的决定,甚至在他提出让两人见一见的时候答应了。
那么他大概率与会和他喜欢的小姑娘一起长大。
帮她检查作业,复习功课,给她买零食,出带她去玩,让她拥有一个相对美好的童年。
看着她小学毕业步入初中,初中毕业步入高中。
在这一过程中,他可以给她树立一种正确的爱情观,并且告诉她,女孩子该怎么保护自己,让她远离渣男。
可是这一切都被他拒绝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告诉一个爱财如命的人,你曾经只要再往前走一步,就能坐上世界首富的位子。
可你不仅没有往前,还后退了,还直接在那里放了一把火,直接给烧光了。
想想就让人心肌梗塞呀。
景未迟内心已经崩的一塌糊涂,他发誓如果再来一次,他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去阻止他当时的那个决定。
景父不知道自家儿子的到底是怎么了,神情僵硬,麻木,稳如考妣一样。
这是对他收的这个养女不满意吗?
景父寻思的这节还是待会再问一下吧,现在就当维持表面的平静吧。
厨房那边景父特意交代过了,等他们下楼,饭菜基本上做好了,正在一碟一碟的端来。
景父想着让兄妹俩培养感情,于是让他们坐在了一块儿。
刚一坐下燕初渺就接收到了景未迟格外小心翼翼的目光。
他偷偷瞄了她一眼,哭丧着脸,一副突然得知自己已经倾家荡产的模样。
燕初渺扫过他的视线,淡定的用餐。
饭桌上,几人都没有言语。
景父倒是想开口,但主要是他突然发现自己对这个养女似乎并不了解。
这种不了解让他甚至连她今年多大了都不知道。
为了避免这样的尴尬,他索性什么都不说。
饭吃到中途,景父接到一个电话。
他看了一眼屏幕,然后起身。
“你们先吃,我去接个电话,不用等我。”
说完,他拿着手机一边走,一边接听了电话,很快人就没影了。
景父走了,景未迟这才小心翼翼的扯住了燕初渺的裙袖。
“我我真的不知道当初的那个人是你。”他小声而又愧疚不已。
“如果我当时知道的话,那么我不管怎么样,都不会让你出国的,我一定会让你留下的。”
他在最开始的时候查了这个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她是孤儿呢?
正因为如此,所以他从来都不敢问及她的家里情况,那些都是她的伤疤呀,他怕提起她会伤心,会难过。
也正因为知道她是孤儿,所以他将她所有的行为童年过的不幸,过度缺爱。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造成她缺爱的还会有他。
如果他当时在最开始的时候答应了,那么他一定会给她所有的爱,并且教会她如何爱一个人。
“其实国外挺好的。”燕初渺说,并不是宽慰这个人说的是真的。
“哪里好了?”景未迟越想越心疼,“你当时才十岁,十岁的年纪就待在国外,除了有一个人照顾你以外,再无其他人,这日子怎么受得了呀?”
“所以在你眼里,我国外五年,是去受了五年难吗?”
燕初渺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她本身并不在意自己在哪里生活,之所以觉得那里好,纯粹是因为没有人认识她,不管她做什么都不会崩人设,自由度很高,也完全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稍微约束他。
仅此而已,除去这一点以外,不管哪里都是一样的。
“对不起……”
燕初渺不知道这人想了什么,看着他一副仿佛自己做了十恶不赦事情的模样,她也懒得去解读半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