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带着黄淡白在绿茫茫的药田中走了一圈,对于黄淡白来说,这所谓的药田其实跟他耕的农田没什么两样,无非就是一个在山上,一个在平地。
清溪在亲传弟子中的地位很高,他是不用管理药田的,若是黄淡白没来,他唯一要做的也就是每日炼上个三两炉的丹药也就成了。
黄淡白要教导的是两名十二岁的少年,两名少年姓徐,是一对亲兄弟,没取什么大名,大哥叫徐大,弟弟叫徐二。
听他们说,他们也是被人掳到旗山盟来的,做了两年的试药童子,侥幸得活,还得以修行。
如今被安排来打理药田也算是苦尽甘来了。要知道如果能识了药理,得了机会指不定就能成为尊贵的炼药师也说不定。兄弟二人很感激黄淡白,他们觉得是黄淡白的到来才让他们摆脱了试药童子的命运。所以徐大和徐二表现得很殷勤。
对于要帮黄淡白收拾房屋的事情也自然也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待到房间收拾好了,徐大和徐二便直接告辞说要走,黄淡白有意挽留,二人只说药田里还有活要忙。
徐大和徐二其实很清楚,药田的产出要是跟不上,他们会面临什么,亲传弟子自然不会这么样,但他们这些普通弟子就不好说。更准确来讲,他们也不过是旗山盟的杂役,没背景没实力,哪天叫人给弄死又能如何呢。从试药童子到普通弟子也不过是稍有改善罢了。
对此,黄淡白自然是不知道的,由于初来乍到,他对于旗山盟乃至于整个青黄不接之地残酷一无所知。
“我带你去吃饭吧!衣食住行的给你过一遍,也好叫你熟悉此地。虽然我不知道你来自何处,但我一瞅你就知道你是单纯良善之辈。”清溪见黄淡白已经收拾好了屋子走了过来。
“师兄也是个很善良的人啊。”黄淡白道。
“善良在这清黄不接之地不算什么好事。”清溪一边走一边淡淡道。
“为什么?”
“因为此地遍地豺狼。善良的人死得早。”
黄淡白表示不信。
“仙草峰山脚有食堂。更远处也有酒楼。食堂是免费的,不过食物都是些难以下咽的猪狗之食多是杂役在那边用饭。酒楼的饭菜不错,毕竟是你第一次吃饭,我也不好叫你去吃那猪狗之食。”
“这旗山盟有多少杂役?黄淡白问。
你手底下带的那两位就是杂役。”清溪道。
“他们不是弟子吗。如何能算杂役。”黄淡白不解
“严格来讲,我们也算杂役。”清溪又道。
“我们不是真传吗?”
“你见过哪个宗派的亲传弟子要做工干活的。真正的亲传到底只是核心弟子,只有他们才能真正意义上的享受到了门派的供给。”
清溪顿了顿又道:“你记住,在此处别拿自己的亲传当回事。在这里,杂役是拿来当畜生使的,弟子是拿来当杂役使的。亲传到底也不过是个高级一点的杂役。”
“还有一点,就是不要多管闲事,当然也不要怕事。”
两人说着就来到了仙草峰的山脚。
清溪指了指一处有些破旧二层小屋道“那边便是仙草峰的食堂了。”
“倒还行。”黄淡白点评道。
“败絮其内罢了。”说罢向着更远处的酒楼而去。
黄淡白连忙跟上。
酒楼有二层,装修古雅。店内如同凡间一般无二,有招呼的店小二。
一楼多是灰衣,青年中年模样,三两盘小菜成群结队的喝着小酒。
“二楼选一个靠窗雅座。”清溪刚进门就对店小二道了句。
“得嘞,二位里面请。”店小二弯腰招呼,引着两人上楼。
二楼客人稀拉,两人选了靠窗的位子坐下。
“你点菜吧。这顿我请。”清溪随手将菜谱递给了黄淡白。
黄淡白翻开菜谱看了眼。
清蒸七彩鱼,红烧咕咕鸡,麻辣小蘑菇......
“这菜,还挺贵。一道菜就要花去三五颗小钱。还是你点吧。看着怪叫人眼花缭乱的。”黄淡白又把菜谱重新推回去给清溪。
“怕花钱?”清溪看了眼黄淡白道。
“是怕你花钱?”黄淡白说。
“怕我花钱,那你来请客咯!”清溪料定黄淡白没钱。
“好!”黄淡白掏出一颗中钱放在桌子上。
邻桌的几人往这边看了一眼。
“做甚,这里是你能摆阔的地!”清溪连忙拿起桌上的中钱塞回黄淡白手里。
“等会吃完了,你就回山上去吧。不要在旗山盟内乱逛,更不要去北边的弟子区,不然我怕你死在外面。”
黄淡白一听便知道坏了菜,到底是江湖经验浅。财不露白的道理他怎么就忘了呢。
“那桌是血战山弟子,乃是刀尖上舔血之辈。”清溪道。
“那他们会不会......”
“会。”
“你有没有咫尺物?”清溪问道。
“什么是咫尺物?”黄淡白不解。
“没事了,先吃饭吧!”清溪暗骂黄淡白这个傻子。
饭菜不错,两人兴致缺缺。
两人刚结账出了酒楼,便被人从身后搂住肩膀。
“师兄们近日来生活穷困,不知二位师弟能否接接济接济。”说罢,手指便向着黄淡白胸前的袋囊探去。
“我们仙草峰弟子与你们血战山不熟,师兄还是自重为好。”
“你且瞧好,我们有三人,各各都有脱凡境,师弟还是识趣些的好,免得受些皮肉之苦。”
“莫非你们觉得我们仙草峰的弟子只会炼丹制药而不会用毒。”
话音刚落,搂着清溪肩膀的血战山弟子只觉一阵晕眩。随即栽倒在地。
与此同时黄淡白也没有迟疑,他不单单只是通玄境的修士,他还是强身境的武夫。近身而战他有何惧。
一把抓住那一只向袋囊探过来手,重重一掰。只听“卡擦”一声响,便叫他关节错了位。然后再往前一个过摔。
“砰”一声响。血战峰弟子直疼的得在地上哀嚎。
“平常看你傻里傻气的,不曾想到了关键时刻还真不孬。”清溪见身后的那个血战弟子要走,一把药粉洒了过去。
“学过些拳脚,若不是他与我靠得近,我也不能如何了他。倒是师兄真人不露像的很。”
“无非就些毒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