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却道:“要你管?”
黄淡白笑了笑不说了。
世人多有迷信的说什么女子生在七月不好。说是个来索命的冤家。又或说是福薄的养不活。又有说是什么七月正是一年正中,是个鬼月不祥。还有个什么谐音“七”同“去”。也作不好论。
所以这七月生的女婴若是生在平常人家,或落胎到迷信的家户,或掐或溺或闷就死,当作未生。好个凄惨了得。
至于七月七,两个去去。两两去了,更是了。
黄淡白怜这巧儿正是此理。
黄淡白却道:“这是个好生辰哩。”
“哼。”小姑娘却是真生气了。以为黄淡白拿话来讽她。
“你叫巧儿,这七月七正应这乞巧之意。你又在这彩衣宗,比那天上的织女,人间的黄道婆也不遑多让。将来只怕前途不可限量哩。”
巧儿转怒为喜:“还有这等说法。”
黄淡白道:“还需文静慧巧才不弱于人。”
巧儿开心点头:“这天上织女思凡的故事我倒听过,这黄道婆又是何人。”
黄淡白道:“织女学她一个巧字便可,却不可学那儿女情长误终身。”
黄淡白顿了顿:“这黄道婆嘛,确是了得,是你们的同行哩。这织布制衣的手艺天下闻名。”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地方。
那几个女修欠身行了一礼:“昨日之事是一场误会,黄长老莫怪。”
黄淡白抱拳一笑:“过去了,我也没放在心上。”
黄淡白却道:“不知这彩衣宗的大会什么时候开始。”
一个女修道:“当下已经开始。”
黄淡白忙说:“那我要赴会了。”
女修笑道:“也就是个展览一类。类似集市。”
黄淡白一听就懂了,原来是个卖货的大会。
“贵宗的大长老稍晚些才到,黄长老可先自行观赏。黄长老若有意合作,我们两宗也可作技术交流。”
黄淡白没说话。合作的事不是他负责,还是等等李延年来谈吧!
那女修自觉没趣:“让巧儿带你去?”
黄淡白点头。
那几个女修再次欠身,黄淡白抱拳还礼。
双方各自散了。
黄淡白在巧儿的带领下去了大会。
“怎么样?我还是有排面的吧!”黄淡白道。
“哼。他们无非怕得罪你青山宗,我却不怕。”
“怎么不怕。”黄淡白问。
“我得罪的是你,跟青山宗有什么关系。”巧儿理所当然道。
“再说,我还是小孩,你那个什么青山宗跟我过不去才是真的没排面。”
黄淡白转念一想,抛去排面,他若真的在柴房住了一宿似乎对于小姑娘来讲才是算对他有所惩罚。
失礼到底是失礼了。也没毛病。
二人入了展览厅,厅内已经有了不少人,可谓男女齐齐,四方毕至。看其穿着气质皆不是什么弱者。有好几道身影,黄淡白只觉如山似海,半点都看不透。
“你们彩衣宗这彩衣大会都请了什么人。”
巧儿说:“五洲皆有人来,本洲的且不谈,南赤洲的离神宗,火灵宗,北玄洲的黑水门,玄武湖,西白洲的灵剑山,中黄洲的合欢宗,彩云集都多少少有客人到,此外还有些个小门户的的修士和化外散修不计其数。
“你们彩衣宗的生意做的不小啊?”黄淡白感叹
“一般一般青洲第三。”巧儿并不谦虚,实话实说。
“这些个修士多是来看的,买的却没几个,看似人山人海,其实成交也没多少。法袍行业竞争激烈,这些个宗门大户多会货比三家,只是些个散卖,也挣不了许多。”
黄淡白心中有数。明白这繁华人数也是虚话。
巧儿引黄淡白入厅内,道:“下三境的法袍要不要看。”
黄淡白说:“看一下花色也挺好。”
巧儿自顾挑了一件:“这件便挺好看。”
黄淡白去看那件点就云纹的绛色法衣:“是不错,不知却是什么材料。”
巧儿道:“布料是那灵麻软丝铁织就,用绞丝棉缝合,可避水火,不受寒暑之侵袭。最强可扛脱凡境一击。”
黄淡白道一声好。
又去那中三境的展厅看。
黄淡白看得一件内衬法袍:“这个好。”
巧儿问:“哪里好。”
“这材料柔软透气。穿着必然舒服。”
巧儿一笑:“这正是我彩衣宗的特有的金蚕丝所制。他处却是少有的。”
“哦。”黄淡白道:“我前些时候看到你们这山上都种了桑叶,可是养了蚕。”
巧儿道:“养的是我们我们彩衣宗特有的金蚕。此外我们彩衣宗还分别养了冰蚕,梦蚕,铁丝蚕。
“可养有青蚕。”
巧儿却问:“什么是青蚕?”
“青色的蚕。”黄淡白道:“那火蚕,黄蚕,黑蚕,白蚕呢?”
巧儿摇头只道:“不曾听说。”
黄淡白心中了然,这几种蚕他都从青山宗的作坊中见过,只是金贵的紧,若不是他有长老身份也不得见。
原来这几种蚕都是青山特有的。
黄淡白道:“且带我去看看你们彩衣宗的蚕丝制品。”
“若看蚕丝制品往那内室去看,那边最多了。”巧儿往前一指。
黄淡白寻着巧儿所指往去:“那儿怎么在室内,而不在大厅。”
巧儿一笑:“你进去便知道了。”
黄淡白入了室内,见几个女修。货架上皆是花花绿绿的蚕丝布料。
黄淡白拿起一看,果然好布料,温润趁手,柔软细腻,滑若流苏。
正要细看,却见得那几个女修用一种极其奇怪的目光看他。
黄淡白不解,却又见得手中布料简单,不似内衬,不似外衣。其只是一块方正的好布料连着丝带。往他处看,见有裤子一类又极短。
黄淡白恍然:“原来是亵裤。”
“等等,那我手中的又是什么。”
布料简单又连着丝带不是肚兜又是什么。
“糗也。”
黄淡白放下手中肚兜。慌忙逃出门去。
门外的巧儿哈哈大笑。
“里面的布料好吗?”
“极好。”黄淡白面色铁青,强作镇定。
“你不生气?”
“生气。”黄淡白如实说。
黄淡白非是不认识肚兜,而是沉浸于布料法袍之中,忙着将那些个蚕丝布料与自家的做比对才不觉。
巧儿看得黄淡白脸色不好看又听得这言语,以为他真生气。
刚要致歉。
黄淡白一笑:“怪不得你,只是下不为例。”
巧儿道:“你不羞?”
“肚兜亵裤而已,看便看了,摸便摸了,心中坦荡,羞个什么?”黄淡白一本正经,正气浩然。
巧儿却羞了“哼”了一声道:“你就装呗。”
正此时,身后有声音传来。
“黄淡白?”这声音似喜似疑。
黄淡白听得这声音熟悉。回头一看果然是熟人。
“蓝小绿,她怎么在这。”黄淡白装作不闻,掩面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