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离摇着一把画着美人图的扇子,挑眉问道:“听闻你近来遇到了一些麻烦,可是需要我出手相助?”
“不过一些小麻烦罢了,倒是用不着阁主出手。”云开浅笑道,“阁主可是也出来闲逛?”
这南宫离的长相也过于招摇了一些,属于男女通杀一类的,过往的行人无不投去欣赏的目光,更有甚者直接朝着云澜投去不善的目光。
“是啊,长夜漫漫,总是需要找些事情打发时间。”南宫离将怀中的阿鹄放到了地上,“你们可也是在闲逛?不如一起?”
云澜瞧着这惹人注目的外表,可是不想一路被围观,急忙建议道:“要不咱们找个地方喝一杯?”
“我也正有此意呢。”南宫离摇着扇子浅笑道,“我知道一个地方,清幽雅致,你可愿与我前往?”
“当然。”
南宫离勾了勾唇,在前面带路,未走两步,便是进了一家路边不起眼的小店。
店内的掌柜见着阁主前来,十分诧异,急忙就要前来见礼,南宫离轻轻地挥了挥手,旋即自顾自的上前,触动了一旁货架上的机关,地面一道秘密入口打开,他回头望了一眼云澜,先行下去了。
云澜牵着阿鹄跟了上去。
这万机阁的产业不知道庞大到几何了,路边随便一家不起眼的小店,内里都是藏着如此乾坤。
沿着楼梯往下没几步,眼前却是突然亮堂了起来,只见着这密道的两侧按照星宿分布镶嵌着夜明珠,却不知道这是特别打造的场所,还是他旗下产业的常规操作。
沿着密道走了一会儿之后,南宫离停在了一个圆形的圆环里面,朝着云澜招了招手。
“过来吧。”
云澜牵着阿鹄也来到了圆环内,南宫离念了个诀,便是见着圆环发出了亮光,旋即亮光越发的强烈,不过片刻之后又恢复了原状。
南宫离没有说话,手指微动,头顶打开了一道出口,他率先飞身出去,云澜紧随其后。
方才还是在街上,没有想到眨眼间却是来到了山顶。
天空之中有些乌云聚集,看不见星光,冷月也被遮住了一半。山上的雪比街上更大些,似细碎的鹅毛一般,地上也已经有了些积雪。
见此情形,阿鹄更是兴奋,高兴的在雪地里滚来滚去。
南宫离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凉亭,笑道:“请吧。”
云澜轻轻点头,到了凉亭内,左右瞧了一下,问道:“酒呢?”
南宫离接下来腰上的一个酒壶,扔到了云澜的手上:“就在这里。”
云澜接过打开,仰首大口喝了几口,叹道:“好酒!”旋即将酒壶又扔给了南宫离。
“本来打算办个宴会为你庆祝的,不承想后面发生了这些事情。”南宫离拿着酒壶说道,“那么今日便是为你解愁吧。”
他仰头优雅的喝了一口,轻轻擦了一下嘴角,问道:“听闻你住到了天师府?”
云澜轻轻地点头:“是啊,国师盛情相邀,何况我被秦家逐出了,正是没有落脚的地方呢。”
南宫离顿时不乐意了,蹙眉问道:“为何不来找我?我万机阁难道不能够给你一个落脚的地方?”
说着他又气笑了:“秦家忌惮一个小小的苏家,竟然将你赶了出来,何其短视!你之修为,这天下几人能及?更何况你还要本命灵兽,更是独一份,不管在那个家族,都应该被宝贝一般的对待才是,为了区区私人恩怨,竟然无知至此,倒也可笑。”
“一个秦家而已,我向来也不放在眼中。”云澜淡淡的说道,说着神色却是不由得迷茫了起来。
南宫离将酒壶扔了过来,云澜仰头大灌了一口,叹道:“以前我清楚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如今却是不明白了,这世道与我想得有些区别。”
她在修为上有天赋,倒也不是什么聪慧剔透之人,上辈子死的的时候也才二十来岁,没多少经历见识,虽然心里面以老祖宗自居,实际上却没有多少老祖宗的智慧。
“有区别又能够如何?”南宫离勾唇满不在乎的说道,“若是你觉得这世道与你想的有区别的话,那么就叫这世道如你想象的那么运行下去便是。这世道有规矩,不过规矩都是人定的,若是不能够适应规矩,就做制定规矩的那个人!”
北风猎猎,南宫离一袭红衣,衣角翻飞,遗世独立,那份桀骜里面有藏着坚定的自信与温柔。
“我曾以为自己也是洒脱之人,与你相交,倒也是狭隘了。”云澜起身豪爽的大笑了两声,“你说的不错,何必我去适应这个世界呢!来,喝酒!”
两人在这雪夜之中畅快饮酒,畅谈一番,倒也痛快的很。
自云澜重生到这个世界以来,还是头回子如此的畅快无所顾忌,心中的重重阴翳,在这一口口的酒里面渐渐的消散了不少。
“多谢阁主今日为我解忧,心情果然舒畅了许多。”云澜来到了凉亭边上,伸手接着亭子外面的落雪,浅笑轻声道,“虽然这世道与我想象之中的不同,不过这雪倒是跟我想象的一样冰冷。”
阿鹄在雪地里面撒泼打滚够了,迈着小短腿奔到了云澜的身边,以为她在喝什么好喝的东西,趁她不注意就将酒壶抢了过来,咕咚咕咚灌了两口。
“阿鹄,这是烈酒!”云澜急忙制止。
“咳咳!”阿鹄伸出舌头来吸着冷气,“这是什么东西,也太难喝了。”
这酒甚为猛烈,寻常人喝上一杯也得醉个三五日,阿鹄从未饮过酒,喝了这么两口之后很快就发作了,脸蛋儿红扑扑的,迷迷糊糊的说道:“怎么眼前有两个娘亲啊……”
云澜一把将他给抱了起来,笑道:“小傻瓜,你这是喝醉了。”
她将酒壶还给了南宫离,抱歉道:“不好意思,这小家伙喝多了,我得带他回去醒酒了。”
南宫离挑眉道:“我那边有一间院子,避雪醒酒却也是个好去处,如何?”
云澜瞧着阿鹄脸红的跟煮熟的虾子一般,得快些给他喝一些醒酒汤才是,点头说道:“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