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本就不是原主的幻剑峰主被直接弹了出来。
幻剑峰主本尊似乎修为不低,她也奈何不了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灵魂回归。
后来,她找准机会,又一次施展秘术,这次,她如愿了。
她原本看中的招摇君底牌尚在,又多了莫阳君的庇佑。
她以为她将过上她想象中美好的日子,可惜,匆匆百年,她除了守住了莫阳君未婚妻的身份,一切都没有如意。
甚至几年前还中了火花贺兰知的算计,信仰了邪神。
她以前一直以为成为人人脚下踩的泥才是最悲惨的,她不顾一切往上爬。
后来,她精心准备的计划波折不断,当她安慰自己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致时,她好像并不具备将自己的底牌变现的能力。
甚至,因为贺兰知,毁了唯一属于自己的灵魂。
为了拯救自己的灵魂,她不得不虚与委蛇,但却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希望。
她承认,再次联系天痕君的确有自暴自弃的想法,可她还没有完全绝望。
越知道危楼的算计,她越害怕,尤其是救下一位从神宫中逃离的神女后,她的危机感更重了。
她没有想到天痕君居然给她带来了神树这个希望,当初她想要观看宙光碎片,一是想知道幻剑峰主的底细,二则是为了印证神女之言。
说起来,她居然把最后的希望放在幻剑峰主身上,其实她又何尝不知,若幻剑峰主知道当年她没有赶上救天罡君,这其中还有她的手笔,必然不会帮她的。
可万一呢?
她能走到今日,不就是凭着一句不认命吗?
“你是说,你知道幕后黑手是危楼,还有关于危楼的一切,都是那位从神宫逃离的神女告诉你的?”
乔清雅到了这一步,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扛着天痕君最毒妇人心的眼神,她淡定承认。
“是,我原本被贺兰知算计成为伪神信徒,危楼隐于幕后,而这位伪神冲锋在前。我是没有任何途径接触危楼的,能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位出逃的神女。
我虽不知两者达成了什么协议,但每一次干预计划诞生的却是伪神座下天使,想必这也是他们合作的利益之一。”
十日天使因命轨而生,本身就拥有强大的力量,不说旁的,只要伪神拥有了十日天使,那就是势力力量大增,也难怪伪神愿意事事在前了。
“神宫神女怎会知道危楼的秘密?”
天痕君忍不住出声质问,毕竟他的时代已经习惯了将神宫作为标榜天骄的象征,衡量的尺具。
突然将危楼这样的危险人物和神宫搭上关系,总让他有种亵渎神宫的感觉。
天寰界自神宫现世后,无数修士从神宫得到了无数好处,其中不乏神迹,而只有进入神宫进修过的天骄才是真正的天骄成了公认的事实。
如果神宫和危楼是一丘之貉,那进修过的天骄们算什么?
也是危楼的棋子吗?
“因为危楼、神宫和幽都本身就是同一时间出世的。”沃尔不含一丝情感的声音突然响起,紧接着便是两道抽气声。
同时出世,这意味着什么?
作为灵犀宗宗主和乔国公主的二人,如何不知?
神国诞生的时机是神国最大的机密,里面蕴含了神国最大的秘密,同一时间出世,只能说明他们同出一源。
那神宫神女能知道危楼的秘密就能解释的通了。
可这样的秘密,就像是高高悬挂在天空的明月,可望而不可得。
哪怕知道三宫一体,他们也无计可施。
毕竟,他们连危楼为何要施展十次干预都不知道,谁又能保证危楼是为了为祸天寰呢?
他们二人和叙兰宗宗主,还有妖皇傲天不一样。他们和危楼有仇,自然致力于破坏敌人的所有计划。
可天痕君和乔清雅不过是天寰一员,除非威胁到自身利益,否则实在是没有多少精力和这样的庞然大物为敌。
不说神秘莫测的危楼,神宫大势已成,而最神秘的幽都就像是天寰的历史一样,早早就和天寰的命运连在一起。
魂归幽都,可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又有谁能想象,一个伴随着天寰起源就出现的幽都,一个神迹纪元残留的势力神宫,一个还未出世的危楼,居然同出一源呢?
沃尔看着这二人没有出息的样子,心中的烦闷才消散了些。
“我只想知道,幻剑峰主现在在哪里?”
乔清雅眼珠子乱转,心中一紧,这神树大人为何如此在意幻剑峰主?
是因为她当年在昊海剑宗做过什么,还是因为其他她不知道的原因?
不过,能让神树大人过了百年仍然惦念,还真不愧是幻剑峰主。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但我借着这身子和幻剑峰主的联系,曾通过历史洪流窥视过一部分过去。
幻剑峰主拥有一种很奇特的神树果实,许愿灯笼。而且,她手上应该还有一条莫阳君系上的银线。”
她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许愿灯笼在她醒来后,根本没有发现一枚,只有可能这神树果实追随幻剑峰主而去,或者说,这从始至终就是烙印在幻剑峰主灵魂中的力量。
至于银线,她身上没有,自然在幻剑峰主身上。
“也许,她留下的胭脂和计都,也能帮我找到她?”沃尔语气缥缈,实在是让人听不出半分端倪。
“神树大人,请问您为何要寻,寻幻剑峰主?莫阳君找她,天罡旧部找她,都很正常,您?”乔清雅小心试探,希望能印证心中的猜测。
“乔清雅,你很大胆啊,居然敢得罪我的人!你和她之间的恩怨等我找到她后,让她亲自和你计较吧。”
这话说的好像沃尔不愿帮助乔清雅,甚至因为乔灵,他还要将她交给乔灵处置。
可乔清雅却读懂了沃尔潜在的意思。
她压下涌上心头的狂喜,恭敬行礼,“清雅愿亲自向幻剑峰主赔罪。”
只有她活着,才有资格向幻剑峰主赔罪,这是神树大人间接表示愿意庇护她的意思。
当然,她得完成承诺。
找到幻剑峰主。
“当年跟随幻剑峰主最久的人是鹊羽,而最了解她的人也是鹊羽。当初原主回来时,第一个发现不对的也是她。不过因为幼时的交情,她沉默了,就像是当初她发现幻剑峰主不是贺兰药时一般,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乔清雅终究翻出了她隐藏最久的底牌。
“鹊羽可以找到幻剑峰主,哪怕幻剑峰主换了模样,但她从一开始认识的就不是幻剑峰主的模样不是吗?”
鹊羽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夫君和儿子,也会竭尽全力的。
天痕君竭力隐忍着涌上心头的屈辱,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乔清雅居然能一个接一个的说下这么多的谎言。
他自负聪颖,却被乔清雅算计了个透底。
今日明明是来寻飞升之机,最差也该为灵犀宗自证清白。
这些年其他几大宗门能保持十二顶级势力,不就是都有‘飞升的仙人’吗?
只要他能证明灵犀宗也该有几位‘飞升的仙人’,那灵犀宗的所有危机都可迎刃而解。
可惜,神树大人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沃尔垂目。
乔灵,我有预感,我们很快就要见面了,可你,期待和我的一晤吗?
天澜帝国,皇宫。
天澜陛下看着前线送来的折子,叹了口气。
天澜从不畏战,但这场仗打赢了没好处,打输了必有损失,实在是不利之战啊!
“陛下,您是在发愁前线战事?您放心,有清河大将军在,输,是不可能的。”武曲君斩钉截铁的回应,展露了他强大的自信。
其实这次选择清河大将军挂帅,不就是因为选了他,赢的可能性比较低,但好处是,不会输。
清河大将军此人有几分才华,但本身的性格决定了此人绝不弄险。
几乎所有的诡计都先天对他无用,这很大程度上保证了他的生机。
“清河此人,战胜不易,战败也难,算是这次最合适的人选了。”天澜陛下合上竹简,一时有些出神。
若是明思在,他又何必想着万万不可输。
既然烛离太子敢出战,他就敢让烛离太子来天澜锦都待上几年。
以烛离的国情,烛离国必救储君。
无论是拉拢还是敲诈,主动权就完全落到天澜之手了。
可惜,没有如果。
“陛下,此战我们天澜只要不输,那将来总有一天会讨回来。毕竟我们都分析过,也许烛离太子的行为本身就是在证道。”
诡异的规律,无解的结果。
说烛离太子是拿战场证道,也不算是胡言。
毕竟烛离太子被称为‘大将军王第二’,和大将军王一样战场证道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只要这次烛离太子没有达成‘目的’,哪怕他将来证道后会多厉害,也只能成为企望。”
天澜陛下不言,只是沉默的看着竹简上的奏报。
“清河那里去了一位谋士。”
武曲君神色奇怪,能让陛下亲自提及,这位谋士怕是不简单啊!
“是十五国乔国的流年公主季却龄。”
明明是天澜国季家旁支,却在乔国拥有公主的尊位,也就只有那位繁花殿下了。
繁花流年季却龄,如雷贯耳。
天寰界第一天骄,乔国的骄傲,乔国先王后的亲侄女,十五国公认的年轻一代第一人。
成名绝技百花杀,十六岁的利他境儒修。
天寰界强者为尊,哪怕十六岁的她在无数前辈眼中,还稚嫩如婴儿,但她展现的强大潜力和可期的未来,足矣让很多修为比她高好几阶的强者,同辈相待。
毕竟,谁也不能保证什么时候,这位悄无声息就追上了。
旁人的十六岁,只是踏上了追寻变强之路,而季却龄的十六岁,已经成为了一方强者。
利他境儒修,金丹期修士,这本身就代表着很多天赋一般之人一生的终点。
可季却龄却在十六岁之龄,踏足了这个境界。
甚至惊动了稷下学宫。
“流年公主,还是称呼繁花殿下吧。繁花殿下现在不应该在会见稷下学宫的使者吗,怎么会成为清河将军麾下的谋士?”
以前繁花殿下也没有表露出半点对军事感兴趣的模样啊,怎么一觉醒风骨,就去了军营?
而且,还是战场前线。
“对了,繁花殿下觉醒的是什么风骨?”
天澜陛下索性合上竹简,“以你北斗君的身份,还需尊敬一位小辈一声‘繁花殿下’,你这也太折节下交了吧?怎么,这次没有突破成功,让你觉得早晚都得仰望那位未来的星辰,干脆早早用了尊称,算是提前适应?”
武曲君哭笑不得,“陛下这是不喜繁花殿下吗?其实,我对这位倒是很有好感。不说旁的,单单十六岁成就利他,就足够我给他尊重。
毕竟,哪怕她天赋再好,若没有日复一日的努力,她也成不了今日的繁花殿下。
我尊重的不是她的天赋,也不是她的身份,而是她努力的心意。”
天赋一般的人努力很正常,因为他们的未来还有无限可能,这个可能的上限就绑定在他们的努力程度上。
可季却龄的天赋,已经不仅仅是天赋了,在此时此刻,她已经将一部分天赋化作了实力。
别看季却龄小小年纪就成了利他,就以为利他不算什么。
君不见天澜陛下甚为器重的林多木林大人也仅仅是利他修为,而他还是这百年来析木宫最出彩的后辈。
能在觉醒风骨的当口,成就利他,只能说明这些年她从未懈怠,而今日的修为便是对她努力最好的报偿。
这也是十五国作弊般的卡师力量才能诞生的奇迹。
“不知道。乔国讳莫如深,也不知藏着什么秘密?”
武曲君神色吃惊,“这怎么可能,当年明明是乔国自己宣扬他们拥有了天寰第一绝色,也是他们将百花杀宣扬的沸沸扬扬,这次十六利他为乔国挣了天大的面子,以乔国之前的作风,怎么可能不大书特书?而且,繁花殿下不惧风浪,怎么可能隐瞒?”
季却龄之前十六年的风光,都证明了她是一个喜欢光明正大的人。
这次一反常态,“难道真的有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还是说,繁花殿下本身出了问题?”
这个问题大概是无数仰望繁花殿下之人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