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幽似乎并不买账,阴沉着一张美艳绝伦的脸蛋,说道:“到现在为止,我连鲛珠的影子都没见到。我甚至都怀疑,这是你和白浅之间的骗术,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这颗珠子的存在。”
连我都没想到,万年鲛珠这个梗。
当日在幽都提起的时候,也只说鲛人族宝藏的秘密,可能会和一颗万年的鲛珠相互之间有关系。
可南海距离这里,横跨了三个省,数万里之遥。
他们相互之间没有说什么时候去寻找这个秘密,更没有商量要如何破解这样一个我从来就没听说过的秘密。
这件事就这么搁置着,让人觉得怪怪的。
突然听到凌翊提起这件事,我忽然就明白过来,之前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抛砖引玉,将矛头重新引诱到鲛人族秘密这件事上。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这么一颗万年鲛珠,我和白浅就这么简单,轻易的得到才像是个骗局吧?”凌翊搂着瑾瑜的身体,重新在刚才的位置上坐下去,伸手摸了摸桌子上的裂痕,若有所思道,“看来是真的要镶嵌一个钢化玻璃了……”
瑾瑜说道:“桌子都坏了,让她赔。”
“算了,紫小姐是贵客,这点小钱就不用她赔偿了。省的她说我们小气……”凌翊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眸光淡然的看着紫幽,“你说是不是啊?紫小姐。”
紫幽还坐在凌翊跟前的桌面上,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知道破解宝藏的秘密需要时间,不过,你要想拿这种空口说白话的借口,来平息你私藏张府后人的事情,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当然说不过去,张灵川被我弄到手里,确实让紫小姐吃亏了。这一点我承认……”凌翊轻松的说道,看着紫幽的眼神变得越来越感兴趣,甚至带了一丝明媚的光亮,“不过,在鲛人族宝藏上,我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紫小姐贴耳过来,我将整个计划告诉你。”
紫幽的脸色明显就是一红,她咬住了唇,看了看我,“你不怕你妻子吃醋吗?”
“只是说些悄悄话,又不是把你推倒,她为什么要吃醋?”凌翊说话越发的轻浮,愣是将这个绝世美艳的女子,说的是脸红到了脖子根。
她回头看了一眼我,我淡笑的看着她,她反倒是皱着眉头,“想不到阳间的女人,思想都是这么大度的。”
随即,将自己耳畔上的发丝撩起来,弄到了耳朵后面。
身子微微的朝凌翊怀中靠近,有些娇羞的说道:“你……你说吧。”
“鲛人族的秘密距离现在太久远了,南海又是水下,其实多有不方便。我想了个主意,能在短时间内,不用去南海就能发现它们一直隐藏的秘密……”凌翊的声音一开始还只是比正常音量要小一些,最后干脆就灭掉了最后几句话的声音。
紫幽连连点头,问道:“这样做不会有什么差池吧?”
“差池?很快我就能解开鲛人族宝藏的秘密,到时候一定双手奉上。”凌翊的眸光突然变得锐利而又冰冷,那副果决异常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对这件事情没有把握。
他的手指头可真是闲不下来,抓着瑾瑜的手闲散的玩着。
瑾瑜的小手就又小又嫩,就跟剥葱根一般好看,他被凌翊当做玩具一样把玩着。小脸红扑扑的,却竟然没有发脾气。
柔情似水的就倒在凌翊的怀中,小手还推了一下紫幽光洁的额头,“你身上味道太重了,离我远点,我熏的慌。反正都聊完悄悄话了,就不用靠的这么近了。”
紫幽就这么尴尬的脸,被瑾瑜推开了。
看到这个少年充满了敌意的目光,她大概也不想自讨没趣,抬眼看了一眼地窖里的时钟,“时间不多了,我只想问问你,你打算怎么开启那个坐标来。那个坐标总不能自己出现,等着我们进去探索吧?”
“这个就需要你的帮忙了。”凌翊低着头,仍旧把注意力放在瑾瑜的手指头上,“我听说,易凌轩和紫小姐是一路人。如果什么时候想开启坐标了,只需你知会一声,要他把安北的肉身还回来就行了。”
易凌轩从头到尾一直都是帮我们的,被凌翊这么不经意的戳破了他和紫幽之间的联系。
就好像好像某个重要的地方,被捅破了一层窗户纸一样。
沉默!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没有一个人继续把话说下去的。
周围的空气仿佛静止了一般,整个地窖里没有一丁点的声音,就连我都被这个气氛给感染了屏住了呼吸。
紫幽的声音有些冷然,还有些粗重,像个男人一样,“谁跟你说的,易凌轩和我是一路……”
最后半句话,停在路的这个音节上,便消失了。
再看看紫幽刚才坐的位置,已经是没有半个人了。她在黎明接近破晓时分,留在阳间的时间刚刚好结束了。
凌翊随手就松开了怀中的瑾瑜,好像刚才搂着瑾瑜,只是给紫幽看了一样。
上来就拉住我的手,把我往酒窖外面带,“小丫头,很快他们就会把打开坐标的钥匙给带过来。这一场纷争,要不了多久就会结束的。”
“你……你是想利用安北,打开……打开一个和鲛人族有关的坐标吗?”我心头猛然的已经,紧了紧凌翊冰凉的手。
凌翊没有立刻回答我的话,回头瞄了一眼瑾瑜,“你把下面打扫干净,再回房睡觉。她喝过的杯子,丢掉!不要再留着了。”
“哦。”
瑾瑜有些垂头丧气,胡乱的应了一声,好似心头有无限的失落。
凌翊却是对他绽放出了一丝唇边的微笑,抬手就扔给他一只瓶子,“拿去,小东西,如果哪天易凌轩肯带着你成为灵医。那么……她就能回来……”
“可是……可是易凌轩不是紫幽的人吗?他……一个内奸,如何能带我成为灵医?”瑾瑜在地窖里,眼睛一亮,确实一脸懵逼的看着楼梯上的我们。
凌翊却不跟他多做解释,牵着我的手往上走,继续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没错,小丫头,我就是想利用安北打开坐标。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他,能打开这个坐标了。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那个冒牌货就会把安北的身体给送过来……”
走出地窖的一瞬间,他已然将我打横抱住。
搂着就带到了二楼的卧室,我抬头看向凌翊,心头依旧有疑惑,“既然他是冒牌货,为什么……能离开时间坐标那样长的时间……”
“这我可不知道,一开始,我也以为这个冒牌货是真的呢。”凌翊丝毫不掩饰,自己曾经也被假的易凌轩所误导,玩味的说道,“没想到看起来是假的,却是真的,还不顾生死的保护了我们……”
我已然是被他放在了卧室的床上,顺便还拉上被子,盖在我的身上。
他低首之际冰凉的发丝,落在我的脸上,唇瓣随着发丝的滑动落在我的脸上,“如果计划顺利,马上又要去时间坐标旅游了,你要我和我同行吗?”
“我当然愿意。”我立刻回答他。
“早点睡吧,这一次十分的关键,我和连君宸还有一些话要交代。”凌翊吐字轻慢,就好像哄我进入梦想一般。
“恩。”我闭上了眼睛,已经习惯了他夜里四处奔波。
配合的闭上了眼睛,十分轻松的就睡着了觉。
忽然,心头有一丝古怪的感触,紧接着就睁开了眼睛。睁开眼睛的时候,还以为只间隔了一秒钟。
可是外头天光大亮,还有一个巨大的东西在落地窗外。
它有这篮球一样大的眼睛,翅膀大的都能看到岩浆在上面流动的细微的轨迹,还有岩浆流动时微微喷溅出来的细节。
是……
是一只大的足可以覆盖半个篮球场的蝴蝶,在我卧室的窗口,虎视眈眈的看进来!
在那一瞬间冷汗就布满了我的全身,没想到刚一醒来,窗外面就会出现这样的大家伙。心慌意乱之下,便摸出了藏在枕头下面的符箓。
这是昨天晚上,为了对付来找瑾瑜的鬼魅用的。
符箓被我夹在两指之间,打着赤脚就来到落地窗前,贴在了窗户的上面。那个大家伙,也就虎视眈眈的看进来。
这得杀多少魂魄,才能变得这样大。
就怕以我现在的能力,可能都斗不过,这样恐怖的东西,却听到门口传来了一声磁性的声音,“不用紧张,它攻不进来。”
“子婴!”我听到子婴的声音迅速的回头,身后站了一个黑衣男子,青丝如瀑一般的垂在脸颊两侧。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子婴没有戴发冠的样子。
稍稍惊艳了片刻,立刻就问道:“你……你完成觉醒了?”
“当然。”
他双手都背在背后,目不转睛的看着窗外发生的一切。在子婴身上,举手投足之间,已经有了如同白浅一般,和自然融为一体的气息。
这就是觉醒?
没有半分的力道外露,却深藏不露。
因为子婴盯着落地窗外面看,这让我也忍不住看出去。
就见到这只巨大的蝴蝶还没有半分动向,数道手执葫芦的黑影掠过,竟然将整只蝴蝶包抄在其中。
手执各种颜色的葫芦,在各处击打。
转瞬之间,这只蝴蝶就被阴阳代理人的葫芦,给合力打的灰飞烟灭。这些阴阳代理人有领头人直接指挥,作战水平极高。
击杀了蝴蝶之后,片刻都未停留,立刻便跳着离开。
顺手还在空中杀死其他的残余的蝴蝶,手段刚猛凌厉,显得我们这一边应对地狱蝴蝶并不处于下风。
子婴目送这些人离去,唇角是一丝笑意,“我现在出关了,恐怕也要和他们一样,被老板拿去当枪使。”
我仰头看他,“不会的,凌翊……凌翊应该不会让你和任何人起冲突。”
“那他让我觉醒做什么?有那么好的觉醒机会,他只要觉醒了,就能和紫幽一战。”子婴打开了窗户,感受了一下从外面吹进来的晨风。
晨光大好,侧身而立,刚好能看到我是门口还斜靠着张灵川。
张灵川低眉把玩随风飘到他手中的黄纸符箓,整个人的气场都是有些冰冷的,“你以为他让你觉醒,是想以你的力量匹敌紫幽吗?”
“难道不是吗?”子婴似乎有些不满,自己被人利用。
张灵川嘴角一丝轻蔑,缓缓的说道:“刚才我见过凌翊大哥了,他要和我一起你去鬼域,不需要参与任何争斗。”
这一句话,好似重磅炸弹一样,在我的耳边炸开了。
就连我也没想到,凌翊会在这个时候。
让觉醒了的子婴和张灵川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那么让子婴觉醒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就是为了让紫幽觉醒的计划落空吗?
我百思不得其解,看向子婴。
子婴觉醒之后的气质翩然,似乎超凡脱俗一般。
他的眉头拧成一股绳,“我没听错吧?我已经做好了和紫幽决一死战的决心了,他让我去鬼域,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鬼域从此交给你执掌。”张灵川双手抱胸,眸光在子婴身上淡扫了几下,“你以为你觉醒了之后,就能跟紫幽打了吗?觉醒只是打开灵体的经脉,要想强大起来还需要时间。”
其实,我是懂张灵川的意思的。
子婴的经脉从小桶换成大桶,可是这只桶里还没装满水,要想和紫幽相争还欠火候。可是紫幽的野心,已经不允许慢慢等待子婴强大了。
子婴低下了头,似乎想到了什么,缓缓说道:“我早该想到了,觉醒不是万能的,即便觉醒了。我也未必帮得到你们。”
“吃饭了,大家……大家可以吃饭了。”耳边传出了一个女子的声音,那声音温婉动人,清甜可爱。
一看,竟然是松子。
松子红着脸,看到了张灵川,立刻尴尬的低下了头,“我是叫唐小姐吃饭的,那个……那个子婴,还有……灵川!”
她和张灵川交流,似乎有一种阻碍。
半晌,才抬起头来,鼓起勇气说道:“有客人来了,老板不在,你们能不能下去帮忙招待一下。彤彤小姐什么都不明白,没法招待客人,也许……也许你们俩能帮上点忙呢。”
凌翊竟然不在,而且这个时候还有客人。
我不禁有些狐疑起来,穿着睡衣就走到了门口看下去,居然是易凌轩站在了客厅。子婴和张灵川也看到了他,连想都没想就先下去了。
他们前脚刚走,松子身边的,唐俊根本就没认出张灵川,还傻乎乎的指着走廊外面的窗户,“好大的蝴蝶啊……”
好大的蝴蝶?
脑子刚一反应过来,就感觉一顿狂猛的风袭来。
“碰——”是窗户炸裂的声音,外面成群结队的蝴蝶,正在不要命一样的从破碎的窗户当中飞扑进来。
为首的还是一只有成人大小的蝴蝶,翅膀一扇,黑色的尸粉就飞的到处都是。
眼下穿着睡衣,根本就没有随身携带符箓。
就在迟疑了这么一秒两秒的时间,那只蝴蝶已经行动迅猛的朝唐俊探出了自己修长的口器,直接要插入他的眉心!
唐俊这个傻子,还不知道死,睁大了眼睛还好奇的说话,“大蝴蝶,你进来,是要跟我一起玩吗?”
这种情况下我没有别的办法,我第一反应,就是用自己的身体挡在这个傻子面前。
可是我距离唐俊所在的位置实在太远了,刚迈出没两步,出乎意料之下松子迈出一步闭上双眼挡在了唐俊的面前。蝴蝶翅膀扇起的狂风,吹得人的发丝乱舞,顺着衣襟就这样灌到身体里去。
眼睛在尸粉遍布的风中,都要睁不开了。
那一刻,却睁大的快要裂开了。
不到一秒钟的时间,松子额头正中蝴蝶刺出来的口器,除非有超能力否则根本拦也拦不住。
她在被刺中的那一霎那,双眼就变得发灰,且无神。
操啊!
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心里面居然蹦出了一句脏话。
不过,我在这一瞬间心一狠,不管眼前发生的任何事。抬手就随身携带的紫令牌,塞进唐俊的口袋里。
然后头也不回的返回房间,把符箓从枕头下面拽出来。
又跑回走廊,我必须要快。
否则,就只能变成案板上的鱼肉让这些蝴蝶宰割了,我呆在这所房子也真是够放松的。既然没有北斗玄鱼随身携带,就该任何时候都带着一两张符箓。
一来一回的大概也就花了十多秒,蝴蝶的口器已经从松子的额头拔出来,朝唐俊扎去。不过唐俊身上有紫令牌,所以它遇到之后唐俊,顿了顿掉过头朝我冲过来了。
唐俊已经彻底失去了地魂,在松子倒地挣扎,满脸染恙的时候。依旧是那副浑浑噩噩,天真好玩的样子。
这一幕发生时,只记得是窗外的天光明亮无比,巨型的蝴蝶在我们面前,如同是蚍蜉撼树一般。
我的脑子里根本就是一片的空白,除了生死之间奋力求生之外,没有别的任何的念头。根本就不计较战略和任何的得失的,将手中所持有的所有能攻击的符箓都打出去。
一时间,整个二楼五光十色的绚烂。
大量的蝴蝶在火光,雷动中消失殆尽,这样的动静闹得很大。
“你们还敢来吗?来一只,我杀一只,两两只我杀一双。”我朝着窗外睨视,整个人杀红了眼,看着灰飞不断的二楼走廊。
外面似乎还有三两只零星的幸免的蝴蝶,不过却已经没有胆子再进来了。
我跪在地上抱起了松子柔软的身体,她在我的怀里身子是颤抖冰凉的,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松子,你不是要离开唐俊吗?”
“我有点舍不得唐少爷,所以……所以才……才一直在这。我也不知道,他不优秀的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也舍不得他。”松子的双眼迷茫的看着我,身子颤抖的越发的厉害,眼泪从她的眼中流出。
“你不怕死吗?死了以后就什么都没有了……”我用力的抱住了松子,觉得周围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也最好是尸香魔芋造成的幻觉,因为我不希望这一幕是真的。
这个危险来的太突然了,没有任何征兆。
外面的蝴蝶说闯进来就闯进来,就在我的面前掠夺着我至亲的生命。
我哽咽的嗓子都哑了,“你既然没那么爱唐俊,为什么要那样!”
“我怕死,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唐小姐救救我。”松子也很难受用力的抱紧我,语气忧伤而又害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挡在他面前。”
我紧了紧松子身上衣料,“那你后悔吗?”
“不后悔啊,可我不想死,呜呜呜……我才十六岁……”松子的声音里带着恐慌,可是她身体慢慢的就不颤动了。
胸口的起伏也渐渐停止了,整个人无声无息变得安静,就连泪也不流了。
也许……
也许这才是真爱,真正平凡的爱情,是明明怕死。
还不知道为什么会为所爱的人去死……
我抬起头盯着凌乱的发丝,双目迷离的去看傻傻呆呆不知悲切的唐俊,一时间居然不可遏制的咆哮起来了,“四哥,你什么时候能醒醒?”
“那么多蝴蝶,还有烟花,可真美啊。”他眯着眼睛回味着刚才的场景,懵懂的表情让人心碎,甚至在爱人死的那一刻,都未曾牵动过一丝伤心。
我该感谢白浅让唐四免遭内心的痛苦和煎熬呢,还是该恨他拿走了我四哥的心?
楼上的动静实在太大了,楼下的那几个人,包括易凌轩也赶了上来。
他一脸遗憾的看着倒在我怀中的松子,低身摸了一下她的脉搏,“还是晚来了一步,被刺破了眉心的灵魂,天魂命魄都已损毁……啧啧……就是大罗神仙生也就不了了。”
日了狗了!
我脑子里就只有这一个想法!
甚至想骂出更难听的脏话,把策划这件事的主谋,祖宗十八代都骂一遍。
凌翊不在,子婴和张灵川又刚好下去,就有蝴蝶来专门刺杀我四哥唐俊。要不是松子挡一下,死的就是我四哥了。
看来关于子婴觉醒的事情,紫幽哪怕是愿意接受凌翊的建议,也要找机会敲打一下我们。这个易凌轩,说不定还是这整件事情的帮凶。
“多谢易医生关心,其实……其实并没有什么的。她……她会有这个下场早就是意料之中。”我随手就擦掉了脸上的泪痕,强行将自己从悲痛中抽离出来,故作镇定的搂着松子的尸身起来。
其实心中还在心惊胆寒刚才发生的一切,真是气死人了,明明我们大家都在。可是这些地狱蝴蝶应是在一个觉醒之人,张府后人,唐门后人的眼皮子底下夺去了松子的性命。
是我们太无用了吗?
还是唐俊的性命,早就有人盯上了。
易凌轩一脸吃惊,“你早就知道了?”
“恩。”我故意吊着他,只是随口应了一声,将松子的尸身抱回了卧室的床上。
因为是被蝴蝶所吸食精气,所以死后。
她双目紧闭,面色灰死,脸上“恙”快速的弥漫到了脖子的位置。用不了多久,她全身都会被恙包裹。
任何人再和她的尸身接触,都会被瞬间传染。
“难不成唐门还有知天命的绝技,能超过南宫世家,连一个女生的命运都能算出来?”易凌轩似乎对于我的镇静无比的意外,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追问。
我放下松子之后,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
确定没有染上松子身上的“恙”,才抬头对易凌轩轻轻一笑,“白浅以前说过,我四哥是天煞孤星,谁要是做他的女人,都不会长命百岁。”
这话并不假,也许松子的死早就是命中注定的。
唐俊这个该死的命格,会让靠近他身边的女人,最终走向死亡。而且,松子是为了唐俊而死的。
可唐俊懵懵懂懂,亲眼见过,却一无所知。
“唐俊竟然有这样的命格!这么说来,倒是傻了以后才可爱,至少不会连累别人。”易凌轩转身,手指掐住了唐俊的下巴,笑容古古怪怪的,“二傻,你现在难过吗?”
这一问,好似在试探唐俊,是否真傻!
“你这个坏男人,你干嘛掐住我。快放开我……”唐俊在易凌轩的手底下挣扎,清澈而又蠢钝的目光和易凌轩一接触。
似乎一时间被他魅惑住了,竟然傻傻的和易凌轩对视,摇了摇头,“不难过啊,听说今天早餐是小笼包。现在好饿,好想吃……一会儿有小笼包吃,真好!”
真是万事离不开吃,松子刚死,就惦记上厨房里的小笼包了。
他现在易凌轩随手举起手掌,好似不经意一般,顺手就切断了唐俊和松子之间的红线,淡声说道:“他们俩还是不要再有联系了,不然靠的太近,唐四少爷也会传染上恙的。”
我点了点头,假意表示认同,“恩,易医生你说的对。”
“四哥,你过来,让小妹牵住你的手。”我向唐俊招了招手,随手就把红绳绑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唐俊很听话,走到我身边拉住了我的手,脸上的表情颇为的猥琐,“你的手好软,好像糯米糖糕~”
额头上的三尸神,已经暴跳了。
可是却只能忍着,毕竟唐俊是个傻子,我不能跟一个傻子去计较啊!
易凌轩单手放在下巴上,若有所思的看着唐俊跟我,“看来唐四少爷是真的彻底失去了灵智,按道理来说,爱人死去这样的打击,如果地魂还在,本体是能召唤回地魂的。”
这句户正中我下怀,幸好唐俊的地魂没回来,虽然不知道他的地魂跑哪儿去了。
可只有唐俊一直傻着,他们才能安心吧?
“松子也许还有救,让我来看看吧。”张灵川的眼中带着一丝复杂,他低身之际。似乎是看到我眼底深处一丝的怨怼,在心底深处我是不希望张灵川再碰她的。
他识趣的缩回了手,冷然的立在一旁,“子婴刚觉醒,先天对灵体内的经络有特殊的感知力,让他来看看吧。”
子婴乃是从前赢家背后的靠山,虽然赢家反叛了。
可毕竟是相互之间留有血脉至亲关系的,况且松子服侍赢梨芸很长一段日子,赢氏子孙里他应该最熟悉的就是松子了。
按说松子的死,他的心绪已经该是最复杂的。
子婴立在床边,单手抱着胸,凝视了一会儿,才坐到了床边。低首之际,将一边的发丝撩到而后,指尖触摸到了松子的脉搏。
凝眉摸了一会儿,才收回手,摇了摇头,“诚如易医生说的,她最重要的魂魄损毁,眉心是容纳灵魂的地方。灵魂和身体的联系也已经切断了,没法再救活了。为今之计,可能也只有进入轮回,从头来过了……”
这件事就连子婴也没办法。
一时间房间里是半点声音也没有,张灵川眉头紧蹙,一双眼睛通红了。又看了看唐俊,眼中是那种无可奈何的表情。
虽然我不知道他内心里在想什么,不过猜也能猜到。
如果他一早就知道松子和唐俊这一层关系,怕就算是活活被身体里的诅咒疼死,也不会去求赢家解救自己。
况且赢家女眷也不少,动松子而不是旁人,多半是紫幽的鬼蜮伎俩。
目的么,就是分化我们大家。
想通了这些,我知道眼下唯有忍痛隐忍,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反正人都已经死了,活人还是要继续生活的么,大家下去吃早饭吧。彤彤和瑾瑜他们,一定久等了。”
大家听完我的话,似乎也没什么异议,都集体出去。
关上了卧室之内的门,也都纷纷下楼去,临走时易凌轩还感叹了一声:“这窗户的玻璃全碎了,到了晚上是要漏风的。看来今天,你们还得请人来修窗子。”
“是啊,听说这几天水逆,好几个星座要走霉运。”我对于这个冒牌的易凌轩根本就没什么话可说,满嘴跑火车的乱说话。
易凌轩嘴角勾起笑意,“没想到唐小姐你还相信星座,水逆马上要结束了。说不定过几天,唐小姐就转运了。”
我转运了,是不是你和紫幽就要倒霉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还多亏他的吉言相赠呢……
坐下来吃饭之际,彤彤还问了,“怎么不见松子姐姐啊?”
“她有事出去了。”我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负面情绪,对彤彤和瑾瑜都做了适当的隐瞒,依旧是对他们言笑晏晏。
随口还讲了几个笑话,顺便还从他们口中得知,凌翊今天凌晨就跟连君宸一起飞去外地办事。
临走前似乎是因为遇到了很急的事情,所以走得十分匆忙。
相互聊天之间,就好像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反倒是子婴和张灵川在饭桌上一脸阴沉。他们两个一个埋头吃菜,一个默默抽烟,似乎无法短时间内从松子去世的悲痛中走出来。
唯有唐俊,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蒸笼里的小笼包,全是他一个人吃掉的,满嘴油腻腻的样子。让人痛心,也让人庆幸他什么都不知道,不会和我们一样内心承受煎熬。
“安北的肉身,我可是受人之托带来了。”易凌轩喝了一口豆浆,唇边还带着白色的液体。
我眯着眼睛,看了看他,“他在哪儿?我怎么没看见?”
“还放在外面的车里,我打个电话,外面的人就会送到门口。”易凌轩吃饱了喝足了身子靠在了椅背上,眸光十分慵懒的看着我,“凌翊不在,我带来的这副没有灵魂的肉身,你们打算谁来接手?”
我没有开口说话,这个别墅里,实力唯一可以和凌翊一争高下的只有子婴。讨要安北肉身的事情,恐怕只有子婴来做才有说服力。
子婴似乎明白他此刻在家里的地位,淡淡的笑出了声。
唇瓣轻轻一碰,眼底带着一种翩然镇定的气场,“不过是个活人的肉身罢了,交给我就好了。他在不在这个家,并没太大关系。”
觉醒的魂魄跟普通的灵体,在气势上差别就是大。
三言两语之间,便将易凌轩的气势压的连渣都不剩,他冠玉般的面容上恰似玉莲绽放。干净的没有任何的杂质,却不容任何的亵渎和蔑视。
“阁下是觉醒之后的灵体吧?”易凌轩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子婴,然后舔了舔唇上白色的豆浆。
那个样子好像是对子婴的强大充满了兴趣,又不好轻易的吃嘴子婴。
子婴的手指头在桌面上胡乱的敲着,甚至没有抬眉看易凌轩,“是不是又怎么样?你管的也太宽了,你把那少年的身体送来就是了。废什么话……”
这句话说出来,要多得罪人就多得罪人。
不过现在子婴有这个资本说这样的话,以我的猜测,易凌轩应该是没有能力和子婴相争的。
“那便交给你好了,说那么多只是想告诉阁下,那个少年的身体和鲛人族的秘密有关。”易凌轩突然脸上就闪过了一丝,让人感到心头发寒的狡猾的笑意。
似乎是有一个极为恶毒的奸计,正在酝酿着,只听他似有若无的说道,“觉醒的灵体要是拥有万年鲛珠,便是立刻拥有万年功力,比任何其他灵体得到的都有价值。”
这是在诱惑子婴吗?
我眉头微微一皱,手指头抓住了裤腿上的衣料。于子婴我和凌翊对他兄妹都有恩,但是我们之间的感情真的能战胜力量的诱惑吗?
不过,此时此刻,除了相信子婴别无他法。
子婴终于缓缓地抬起了头,对着易凌轩阴冷的笑了笑,“老早就听说过,有个灵医啰嗦。没想到就是你,你可不可以不那么话多?”
易凌轩抬手在唇边做了一个拉链拉上的动作,样子一点也不想生气的模样。
起身朝别墅的大门走去,我们也一起跟上去。
就见到他打开门,对着门外招了招手,“把那个少年抬进来,不过……路上要小心那些蝴蝶哦~他们可是见人就啃的……”
车里下来一群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走下来。
他这句话就像是诅咒一样,在话音刚落之际,就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大群的黑色蝴蝶。这群黑色蝴蝶的后面,还追击着一组的阴阳代理人。
这些阴阳代理人年纪都不大,手法也很青涩。
直接把蝴蝶追的穷途末路,又无法斩尽杀绝,最后竟然是狗急跳墙。下来就袭击人类,一看就要扑到了那群医护人员的身上。
大概是这样的惨事看多了,我一心想保住的只有安北。
至于在危急关头,救人这种超出我能力范围的事情,我已经不会像从前一样救援时间去考虑这些。
抬手就从唐俊的口袋里摸出了紫令牌,跑着将紫令牌塞进安北的衣领之内。这个时候,他半个身体已经被蝴蝶覆盖了。
可是很快蝴蝶又从他身体上飞起来,转而攻击抬担架的医护人员。
那一幕大概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最最恐怖的,人类被袭击的样子。蝴蝶们就跟沙漠里的行军蚁一样,训练有素的将整个人体覆盖。
就好像穿了一身,绚丽华彩的蝶衣。
当这一身蝶衣随风散开的时候,这些抬着担架的医护人员哪还有人样,被啃的只剩下一个沾着部分血肉的骨架子。
这些蝴蝶吃的比行军蚁要快多了,不过没行军蚁吃的干净。
在这些站立在原地的白骨上,还是有不少的血水,在天光的照耀下往地上不断的滴水。腹腔里的内脏被啃咬一空,当然也有残渣留下。
在这一番掠夺之后,整个蝴蝶的团体集体变大,掉过头去跟阴阳代理人对打。阴阳代理人那些都新吸收进来的新人,全特娘娘是菜鸟级别的。
明明已经是灵体出战了,看着一幕,还有捂着口鼻想要吐的。
这下两方的实力顿时就扭转了,这帮阴阳代理人实力太弱,连跑都跑不过蝴蝶,被蝶群摧枯拉朽的围追堵截。
我大叫一声:“子婴,把安北抱进去。”
“不救那些菜鸟吗?”子婴身子如同旋风一般,冲破了外面的地域蝴蝶搂住了安北的身子抱进屋内。
我牵住跟着我走到外面的唐俊的手,领着他回别墅,“杀灭蝴蝶是阴阳代理人的接到的任务,我们不要去主动招惹。”
身后传来的是一声又一声的惨叫声,我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易凌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七,你的心变狠了。”
“是……是他们自己对付蝴蝶的战术不对,应该以引诱为主,如果逼迫紧了。就会造成反效果,所谓……物竞天择!”我说完这番话,便捂住了自己的唇。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这样我的,和紫幽他们那群人又有什么区别,我迟迟不动是因为我们手里只有一张紫令牌。只能保护住别墅中的一个人,子婴哪怕再强大,也最好不要轻易招惹这些蝴蝶。
一旦主动招惹了那些蝴蝶,它们就会无休止的来别墅报复,而且它们会根据同伴的信号数量越来越多的聚集在这里。
我们大家谁也承受不了,这样的后果。
回头去看易凌轩,他低下头,轻轻的抬起低声一个浑身染满了“恙”的阴阳代理人的下巴,“真是可怜呢,不仅感染了恙,还堕入了鬼道。”
一瞬之间,这个躺在地上的少年。
他黑色的风衣之上,直接破肋而出两只蝴蝶翅膀。
这翅膀还不是长在背上的,是长在两只胸口的上面,脸上更是布满了神秘的皱纹。舌头变成长长的,类似口器一样的存在,从嘴角流出来。
看着的人顿时是觉得又恶心又恐怖。
我内心受到了巨大的震撼,生生是倒退了一步,还好被身后的张灵川扶住。才没有一屁股坐在地上,唐俊更是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个在地上灵体出现变异的少年,“哇塞,人变成蝴蝶了。”
天哪!
堕入鬼道原来是这么可怕的一件事,在被蝴蝶重创染“恙”之前,他就已经修习了鬼物的功法。看着地上七零八落躺倒的阴阳代理人的灵体,还有布满他们身上的“恙”在不断的扩大着。
只觉得此时此刻,此情此情。
简直就是阿鼻地狱!
子婴反应极为迅速,将安北推进了张灵川的怀中。
然后,拉住了我的手,一字一顿的说道:“小七,只要你一句话,我就上去除魔。活人入鬼道,永不可回头!”
除魔?
我下意识的就问他:“什么……什么是除魔?”
“就是杀光所以入鬼道的阴阳代理人。”易凌轩此刻给人的感觉就是亦正亦邪,站在这一大群的蝴蝶当中。
伸出了一只手的手指,一只地狱蝴蝶轻盈的就落在他的指尖。
我指着那些阴阳代理人,手指头有些颤抖,“意思是说,我们作为他们的委任者。不仅不救他们,还要把他们都杀了。”
这……
这跟卸磨杀驴有什么区别?
易凌轩笑着看着我,“怎么心痛了?”
“我……不知道。”我不是心痛了,我是头疼,而且是头疼欲裂。
我清楚能感觉到自身的想法,我是认可易凌轩的说法的,入鬼道不可回头。如果现在不杀,将来被这些入鬼道的妖孽杀死的人就会更多。
可是换位一思考,如果我是他们。
那这样一个被当做弃子的处境,是多么的悲惨!
易凌轩扬唇,清冽的眸光灼灼的看着我,“唐小姐,你的内心一定十分挣扎,甚至认可我的话。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变得心狠了吗?”
“我本来就不是善类!心狠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我心一狠,否定了自己内心的善念,和易凌轩对视。
他竖起一根手指头,放在唇边摇了摇,“你忘了吗?小七,你当初为了一条人命都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时候了吗?你应该感觉到了,你的非毒魄出现问题了……”
他……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的免疫系统出现了巨大的变化,而且并非脏器上的问题,而是魂魄深处的毛病。吃药打针之类的已经毫无用处,除非我能挺过天劫。
否则,不仅是非毒魄,其他的三魂六魄也会相继受损的。
“我的非毒魄是存在问题,易医生果然厉害,但是和我见死不救没关系吗?”我狐疑的看着他,手指头攥成了拳头。
他淡淡一笑,“当然有关系,魂魄的变化,会影响心性的。你不知道吗?”
他……
他说的好像也没错,我竟然是无言以对。
“也许吧。”我若有所思的承认了。
他笑意有些狡黠,像个笑面虎一样,“要当心天劫了,也许只要迈错一小步。天劫就会从天而降了,到时候可是会牵连到整个别墅里的人哦~”
他这话是在威胁我吗?
易凌轩早就知道,天劫在威胁我的生命!
“多谢提醒。”我蹙眉,手心里全都是汗,我只知道只有做逆天而为的事,才会一步步接近天罚。
但是什么事是顺应天意,什么事是逆天而为。
这个好像没有很好的界定吧?
如果我要是害怕,事事谨小慎微,那还不如不要活了。
我低眉看着门前的地上,倒在地上还在跟蝴蝶负隅顽抗的阴阳代理人,他们至少有半数以上,都出现古怪的身体上的变异。
只有一个是蝴蝶,还有两个是兔子,兔子耳朵都长出来了。
最后一个最恶心尖嘴猴腮,嘴巴上还有胡子,屁股上都长出又粗又长的黑尾巴。我想那多半是变成了老鼠,已经面目全非,没有一点活人的样子了。
眼睛都成了凶残的赤红色,显得十分的兽性。
那已经不是人了!
我在心里面提醒自己……
紧了紧子婴牵住我的手,我闭上了双眼缓了三秒,才睁开眼睛直面眼前的一幕,“赢大哥,对不起了,要脏了你的手,也脏了你的善恶本。”
“小七,我的善恶本是你洗净的,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他牵住我的手,脚尖点地一跃上前。
整个人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手中的玉箫更是招招式式取魂性命。
那些变化之后的阴阳代理人顿时就如同被燃烧的铝箔纸钱一样,化成了灰烬,然后带着明灭的继续燃烧的火光飞向了天际。
因为我们身上,都有特殊的护体气场在保护。
只要蝴蝶没有受到任何的指令,就不会主动攻击我和唐俊,还有子婴。所以我们三个站在数以千计的蝶群中,毫发无损。
子婴抬头看了一眼灰烬飞向的湛蓝的苍穹,若有所思的问我,“那么剩下的这些阴阳代理人,你打算怎么办?”
“带回家吧,易医生,外面蝴蝶多你自己也小心。”我眉头都是紧紧皱着,心想家里的窗户玻璃也破了,别墅里不是最安全的。
现在到处都是这样的蝴蝶,最安全的地方也许就是家里的地窖了。
说不定,连修窗户的人都叫不来。
子婴和我一手扶着一个阴阳代理人,领着他们回家。
回到别墅之际,门刚刚关上,就听到易凌轩的声音淡淡的响起,“多谢关心,不过这些蝴蝶伤不了我。”
“这些蝴蝶本来就是他弄得,当然不会被蝴蝶所伤。”张灵川语气冰冷异常,把安北的身体搂着抱到了沙发上。
便过来,接过我手中的阴阳代理人,还看了我一眼,“他身上的恙感染到你了,刚才易凌轩根本就是乱说的,你的心性一点没变。不要受他影响……”
我低头看了一眼掌心,掌心的确发污,“没什么的,洗个手就好了。灵川,你刚才说,这些蝴蝶是他搞得?”
从张灵川的话中,我似乎发现他好像知道些什么。
一直以来我对易凌轩的界定都是模糊不清的,虽然知道他和紫幽有关联,但是具体到什么身份和程度并不是那么清晰。
我们之间的叛徒?
紫幽的合作伙伴?
还是……
紫幽的上级,亦或是下属?
……
“到现在你还没发现他的身份吗?”张灵川随手将手中的阴阳代理人丢进了沙发里,子婴也毫不留情自己手中的那个阴阳代理人,也扔到了沙发里。
两个灵体就这么奄奄一息的,倒在了一起,看起来好不凄惨。
子婴转头跟瑾瑜和彤彤说话,“独眼龙小子,小美女,你们去浴缸放水,然后把这两个东西都丢进去。”
他抬起掌心,染在手掌上的“恙”便被白色的火焰烧的一点不剩。
手掌心上更是一点痕迹没有,肌肤依旧冰肌玉骨般的细腻,他懒洋洋的就和张灵川说道:“我记得你曾经在紫幽手下当过跑腿的,应该知道不少内情。你倒是说说看……易凌轩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如你所说的,我只是个跑腿的。”张灵川目送着瑾瑜和彤彤的背影,凌厉的双眸一眯,“我跟在紫幽身边,只见过易凌轩三次,却亲眼见到这些蝴蝶是他养的。”
他微微低首,看了一眼手掌心,手掌早已染上了诡异的黑色。
没想到以张府后人身上天罡正气的力量,都没办法抵御“恙”的感染。不过“恙”在他身上,要比普通人缓慢上很多。
“看来你知道的也不多么,也许紫幽给了他某种利益,所以易凌轩才会把蝴蝶借给紫幽驱使。”子婴对易凌轩的印象还不错,仅仅把他们界定为利益上的合作伙伴。
张灵川轻轻一笑,态度有些揶揄的看向子婴,“可我怎么觉得,是紫幽被派去背驱使这些蝴蝶的黑锅。他给我的感觉他的地位十分超然,也从不亲自沾手这些事,可是隐隐感觉他的地位凌驾于紫幽之上。”
被张灵川这一说,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子婴更是态度和表情僵硬,眉头紧紧皱着,“你亲眼所见,紫幽对他言听计从了吗?”
“我没见过他下达过过命令,每次来都是要特殊的治病的药材,但是越是滴水不漏越是让人觉得怀疑。”张灵川低着头回忆,似乎是在将一切的线索串联在一起,“我记得,他想要什么药材,紫幽都会从运城饭店拍下来给他。”
子婴冷笑,“如果只是普通的合作关系呢?”
“紫幽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他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张灵川同样是冷笑,但是确实对紫幽的蔑视,“他怎么可能每次都和人公平交易,而不多得半分好处。只觉得他们明面上的关系,是为了掩人耳目。”
子婴沉眸思考了一会儿,说道:“说到底,这些都是你的猜测吧。不过,你说的没错,越是拿不出证据的事情,还真是越刻意要隐瞒什么。”
就连我都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做得这么干净,确实反常!
除非是故意想掩人耳目,所以才没有留下任何证据,毕竟是两方私下里交易。人参从土里拔出来,还带着泥呢,这俩人关系太干净反倒惹人嫌疑。
“按照这样推测的话,包括紫幽的存在,时间盒子里发生的各种阴谋,都可能是易凌轩一手下的好棋?可是他曾经帮过我们好多次,更是对我们了如指掌,如果真的是……”我脑洞比张灵川还大,立刻就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要是易凌轩真是凌驾紫幽之上的存在,那么他为什么可以一直呆在阳间呢。或者说,他已经可以一直呆在阳间了,他策划这些阴谋,到底图些什么呢?
我想不到,他给人的印象就是除了干医生该做的事情,其他时候忙的没时间腾出手做别的任何的事。
还好这些脑洞大开的想法,都是些没有证据的推测。
就好比那些黑色的地狱蝴蝶,看似好像对人和灵体的危害非常的大。但是要用在医学上也不是没可能,它的口器能吸出身体和灵体内的有害物质。
甚至能把蛊虫,直接都给吸出来。
只可惜紫幽把它们放出来以后,彻底用错了地方。
“这只是我的推测罢了,但愿他仅仅是将蝴蝶借给紫幽吧。”张灵川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将两个从门口救回来的阴阳代理人,相继的搂进了浴室之中。
算算时间,我们聊了这一会儿,瑾瑜和彤彤也该放好水了。
看着两个阴阳代理人在张灵川怀中哭爹喊娘,疼的死去活来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手上染“恙”的地方越发的刺痛了。我忍耐了一会儿,发现是在克制不住难受,便起身跟子婴说道:“我……上去洗手,恙在扩散,要坚持不了了。”
“我跟着你上去,顺便保护你,我不会让蝴蝶再伤害到你和唐俊了。”子婴牵着我的手走上楼梯,指尖不经意触摸到了我的脉搏,“小七,我建议你还是洗澡比较好,刚才你除了手部其他位置也接触到了感染的恙。”
洗澡而已。
这个没问题!
我立刻就点头,“好,我会用柚子叶仔细清洁身体的。”
走到了卧室里,拿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准备要进去。
谁知道一路跟着红线上来的唐俊,也想跟着我进浴室洗澡,却被子婴拦在了浴室外面,“你不可以进去。”
“为什么不可以啊,我要跟着漂亮姐姐~跟她洗澡澡,么么哒。”唐俊现在的一举一动都让人觉得无语,可是又没法拿他怎么样。
我可是他的小妹,并不是姐姐。
更不能和他在一起洗澡么么哒,能和他一起洗澡么么哒的人已经死了。
子婴有时候带着古人的儒雅,有时候又似是沙场的虎狼之将,霸道的就掐住唐俊的侧脸,“没为什么,我不同意,你就不能进。”
简单粗暴,还直接。
我关上了浴室的门,在浴缸里放水的时候。还能见到门缝下面的红线,被唐俊顽皮的小手抓的一颤一颤的。
褪去衣服,踩进慢慢被热水注满的浴缸里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都是一暖。
水汽氤氲之时,蒸发到了脸上。
蒸汽中有一股子淡淡的柚子叶的清香,使人能够轻松的就放松了身体,闭上了眼睛泡澡。脑子里却猛然闪过的都是乱七八糟的画面,太多的画面闪过,包括刚才阴阳代理人全军覆没的惨烈一幕。
但是画面却定格在了,松子死在我的面前的一幕。
这一幕对我来说打击实在太大了,除了我珍视松子的生命对我的打击之外,更是对我自己的一种否定。
是我不够强大,才会让松子当着我的面被蝴蝶杀死。
此时此刻我竟然无比的想念有北斗玄鱼在的日子,摊开掌心,已经没办法随心所欲的在掌心画掌心符了。
一滴湿润的液体从眼角滑落,鼻子酸酸的,膝盖和人蜷缩成一团。
松子,你可不可以不要死?
可不可以……
等我四哥醒来!
如果有一天紫幽不在了,唐俊也醒过来了,他发现你不在了……
该是怎样的悲伤呢?
外面忽然传来了子婴磁性而又沉稳的声音:“小七,你是不是哭了?”
“我没哭!”我的声音传出去的时候,就是带着哭腔的。
事先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声音,这下丢人丢到了黄浦江了。下意识的就用手捂住了唇,低着头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
脸上憋得有些红,心里疑惑着,他怎么知道我在浴室里哭了。
这个问题还来不及想清楚,就听子婴又说道:“刚才给你摸脉,你……你的非毒魄的确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他说的内容我避无可避,只好带着鼻音承认:“恩。”
“看来你真的是惹到了劫数,我可以帮你抵挡天劫的,挡下了这一次,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他的声音缓缓的变低,好像是在试探我一般。
我怔住了,虽然我知道我对于子婴有恩。
可是真的没想到,他竟然能想出这种以命换命的馊主意,而且还跟凌翊想到了一块去。这个世界有很多东西,是没法逃避的。
就跟坐牢一样,找别人顶罪坐牢,那可是罪加一等。
我从浴缸里走出来,用浴巾在身上擦了擦,穿着浴袍就走出去了。他刚好背对着浴室的门,坐在了浴室的门口发呆。
听到我开门出来,才茫然的回过头看我。
我脑袋上还在滴着水,手里的浴巾擦个不停,双眼却和他对视着,“子婴,不可以,我不同意你为我挡天劫。你根本就不欠我什么……”
“就算什么也不欠,我也想去做。”子婴拉过我手中的浴巾,盖在我的头上,利落的帮我擦着发丝上的水,“你的人和心都是他的,我只想帮你做点事。最关键的是……我……我不能看着你死!”
我呆愣愣的立在原地,任由他在我的头上擦着。
整个人都处于惊讶当中,子婴这话的意思是,他得不到我的心和人。所以,要做那个能替我付出的人吗?
良久,我才扯下他的手里的浴巾,和子婴面对面的看着,“我想靠自己的力量度过天劫,子婴你要相信我。”
“我不信你!”子婴说的斩钉截铁,猛然就将我搂进了他的怀中,“我活了两千多年了,我清楚天劫的厉害。能逃过的活人屈指可数,也不知道了凌翊怎么想的,会将你放在危险中置之不理。”
我在子婴的怀中挣扎一会儿,才意识到,他现在是觉醒之躯。
别说是我了,就算是他想抱着白浅,受过龙火重创的白浅也未必能挣脱这样的束缚。他的力量已经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唯一能做的,就是说服他放开我。
我转移了话题,“凌翊不是让你和张灵川去鬼域么,为什么还不出发呢。”
“你去问问张灵川,问问他肯不肯走。没我们保护你们大家,蝴蝶再进别墅攻击可怎么办?”子婴紧了紧我的身体,那种依赖和恋恋不舍,让人心如针扎,“让我为你去抵挡天劫吧,这样也不负凌翊给我的觉醒之躯。我不会死的……”
“但是你会残废。”张灵川的声音闯入了耳中,他的手抓住了子婴的手脖子。
只见他唇边轻轻的触碰,快速的念着古怪的咒文,字字句句轻如蚊呐。也不知道是在做些什么,只是感觉被子婴控制的身体一松。
居然可以从他怀中,找到空隙,轻盈的逃走。
子婴清俊的面色一沉,“张灵川,你是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既然凌翊大哥把血咒交给我管,那就要让血咒派上用场。”他冷着脸依旧抓着子婴的手臂,把他往卧室外面拉,“我们把安北的魂魄送进肉身里,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凌翊什么时候回来?我们走了之后,有人保护他们吗?”子婴被张灵川牵着走,完全就没法反抗。
所谓的觉醒之躯,也敌不过血咒的力量。
子婴曾今被凌翊坑过,立下血咒成为凌翊的手下,凌翊现在把权利交给张灵川。张灵川就能全权接管子婴,可怜的子婴虽然实力强大,却不得不受制于人。
张灵川果决的回答:“凌翊大哥明天一早就会回来,我们刚好花一个晚上时间,让安北灵肉结合。”
听到他们渐渐远去的声音,我坐在床上打开了吹风机吹头。
头发干了以后,便又躺在床上睡了一会儿。
也许只有躺在床上小憩,才能缓解内心和身体上的双重疲惫。
这张床是客房的床,可能是因为不习惯的原因,猛然惊醒了好几次。好在外面天光大亮,阳光明媚,让人醒来之后情绪会被安抚下来。
唐俊坐在地上玩了一会儿玻璃珠之后,趴在了床边上巴望的看着刚刚睁开眼睛的我,“大姐姐,我好饿,好想吃东西。”
中饭还没吃呢,这时候就已经到了傍晚了。
可是我怎么就一点都不饿呢?
“对不起,二傻,我都睡忘了时间了。既然你饿了,那就吃饭吧。”我一个打挺之后起身,走到了外面。
沿着走廊走到了宝宝和瑾瑜的房间,宝宝躺在小小的婴儿床上,床上挂着的小铃铛摇晃个不停。
我低头将宝宝抱起,他睁开了大眼睛看着我。
却是不哭也不笑,小手轻轻的勾住我的脖子,唇瓣无声的吻了一下我的胸口,看样子似乎是怕打扰了一旁的瑾瑜睡觉。
这小家伙天性善良,脾性和凌翊那种死坏死坏的个性还是略有不同的。
只是眉眼之间简直就是凌翊的缩小版,精致的无以复加。尤其是那双大眼睛,清冽的如同是盛满了清泉的湖水一般。
瑾瑜在旁边的小床上,蜷缩成一团,一只手还捂着自己的眼睛,“妈妈,你来了啊。”
“恩,那两个阴阳代理人呢?”我低声问瑾瑜,我记得被我们带进别墅里洗澡的阴阳代理人有两个。
俩都是男的,最重要的是看样子绝对不超过十三岁。
正因为年岁小,所以才会判断不清和黑蝴蝶作战的方式,以至于全军覆没。这样的蝴蝶并不难对付,只要不逼迫它们短时间内寻求力量变得强大。
就有机会可循,它们也不是每时每刻都是穷凶极恶,掠夺生命的。
瑾瑜捂着左眼,转过身来,手中攥着玻璃瓶,“洗完澡以后,姓张的问了几个问题之后,就喊着要回去交任务。就走了……”
那只玻璃瓶我认得,那里面放的是唐鸢散去的灵。
他竟是连睡觉,都握在手里……
“外面那么危险,怎么能让他们就这么走了?!”我实在怀疑张灵川对事情判断的水准,他应该留下这两个孩子。
就他们两个两个初出茅庐的阴阳代理人,手中没有紫令牌。
失去了团队作战的能力,出去很容易就被外面的蝴蝶伤了性命,最好的办法就是留在别墅里等待支援。
瑾瑜憋着嘴,样子有些委屈,“关我什么事,是那个姓张的同意人家走的。”
“妈妈,其实灵川叔叔让他们走,是有道理的。”宝宝抬眸看着我,冲我眨了眨眼,他低声说道,“我听他和子婴叔叔两个人在说……说什么阴阳代理人叛变之类的,所以才会把他们放走吧……”
叛变?
阴阳代理人叛变吗?!
会发生这样的叛变吗……
大敌当前,他们叛变是受到子婴的唆使,还是因为堕入鬼道的原因。不过,这件事情鸷月和白浅知道吗?
如果事先没有做好准备,幽都又该大乱了。
我搂着宝宝的身体,心跳也好像漏了半拍,整个人都处于震惊之中,却装作若无其事,“这样啊,算了……这些事和我们没关系,下去吃饭吧。”
两个阴阳代理人出去,必定是九死一生。
可是他们已经走了,再想叫回来问话,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也只能顺其自然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
瑾瑜跳下床铺,单手抓住我的衣角,抬头有些疑惑的问我:“刚才你为什么不在自己的房间睡觉,那间房被封上了还不让人进。”
“以你的能力,进去不难吧?”我低眉看了一眼瑾瑜,既然他这么问。
说明他一个人的时候,已经闯进房间里去看过了,无非就是看到了松子的尸骸。刚看见的时候,我估计他会被松子身上的“恙”吓个半死。
毕竟这个“恙”高传染,高死亡率,就算是凌翊染上。如果不及时想办法清除掉,也会面临着彻底被感染,灰飞烟灭的后果。
不过,以他的心智就不该在宝宝和彤彤面前提起这件事。眼下大敌当前,我已经没有余力去安抚彤彤和宝宝的眼泪了。
他咬了一下下嘴唇,随手将手中的玻璃瓶塞进口袋里,避开了这件事不谈,“好了,这件事我不提了。妈妈,她真的会回来吗?”
“她?”我一头雾水,侧身给宝宝喂奶。
瑾瑜看了我一眼,脸上微微一红,看向了地板。
顺便还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唐二傻,探求一眼的目光,他小声的说道:“就是唐鸢,是我……是我害死了她,我真的好怕她回不来。”
“不是你害死的她,瑾瑜。”我身子微微一颤,决定不再隐瞒这个满心创伤的少年,“她本来就要灰飞烟灭了,凌翊把你带下去,就是为了把你眼睛里蝴蝶引出来。”
瑾瑜猛的一抬头,惊讶的看着我,“这不可能,爸爸不会骗我的。”
“他……他的确骗了你,唐鸢真的是因为在尸香魔芋里消耗的太久了,才会受不了外界的刺激消散。”我怕见他要跑开,紧紧的握住他的手腕,“能原谅他吗?他做这件事,是为了我们大家。”
我感觉浑身的气力都要被抽干了,不知道要怎么跟这个孩子解释。
我只希望,他不要离开我。
他低下了头颅,并不去看我,“唐小姐,松开我。”
“我不,我知道告诉你真相你就会不要我们了,可我舍不得你。”我听到他喊我唐小姐,心里刺痛极了。
唐俊还在一旁“嘿嘿嘿”的傻笑,仿佛天下间的烦恼都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夕阳如血,铺撒在花园里。
也在窗前将我们的斜影照在了地上,瑾瑜的声音却是哽咽了,“早就知道我眼球里有蝴蝶,为什么还要把我留在身边?就为了这一天吗?我是棋子……一直都是……对吗?”
“不对,你不是棋子。”我握紧他的手腕的手,却是慢慢的松开了。
这个少年的心,在我说出实话的时候,也许就离开了我们。我这么抓着他,他心不在我身边,又有何用呢。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说出实话,只是舍不得他蒙在鼓里,心好像碎成了八瓣。连我自己都觉得无可挽回了,他却扑进我怀中,“我真的不是棋子吗?”
“你当然不是,你是我最重要的亲人。”我捞住了了他的脊背,却发现他的身体是那样的冰冷。
他轻轻的推开了我,眼泪从眼眶里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我是紫幽安排在你们身边的棋子,利用我的眼睛监视你们。也许,爸爸不用那个办法,我就只能一直这么被利用下去。可是……”
可是什么呢?
瑾瑜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肩膀用力的锁紧颤抖着,“可是就算不是我害死她的,说到底还是紫幽让她灰飞烟灭的。我……我要去亲手杀了他……从那天在地窖见过他,我就……下决心要去杀他!”
“你说什么?”我简直就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这个孩子已经是拉开了窗户。
瘦小的身影在如血的阳光中,站在了窗台上,发丝狂舞着,“我说,我早就下定决心要走了,要不是……要不是爸爸在家看着,我早就走了。现在他不在,没人能拦着我了……我要去找紫幽报仇!”
三言两语之后,便敏捷轻盈的跳跃了出去。
在他面前原有几只黑色的蝴蝶,被尖锐的爪子一抓,便翅膀断裂掉到地上。
“瑾瑜,你这个混小子,你给我回来!”我在瑾瑜身后气急败坏的叫他,可是这小子根本不回头,反倒是三两下就不见了踪影了。
眼下也不知道,他想怎么杀紫幽。
反正我和凌翊都没有办法杀紫幽,他一个血气两亏的少年,路都走不远。出去也顶多就是打酱油,还杀紫幽。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真的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教育方式出现了问题。难不成唯有让瑾瑜觉得,是他自己杀死了自己亲生母亲,才是对的吗?
如果是这样,我便不后悔告诉他真相!
因为他根本无需自责……
宝宝有些难过,问我:“妈妈,瑾瑜哥哥一个人去外面,会不会遇到危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