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自有打算。”南宫池墨若有所思的看着凌翊,在桃子面前仿佛主导了一切。全然没有当日桃子所说什么,要拿去当压寨相公几天,玩腻了再吃掉之类的。
先要要被吃掉,也是可爱的桃子被南宫池墨吃干抹净吧。
不仅是桃子,正准备四散离去的鬼魂们也停留在原地,呆滞的像是机械一般的转头去看凌翊。
他们一时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凌翊所说的这番话的含义。
凌翊在面对这些幽魂的时候,身上总是不会自觉的释放出高冷的气息,让人有种臣服不敢造次的感觉,“鬼域群龙无首,容易出乱子。既然白画栾是我关起来的,那我便留下来照拂鬼域。”
“真的……吗?”那些鬼缓缓的抬头,都是那种不可思议的眼神去看凌翊。
眼底深处,很多都带着感激。
“不是真的难道还是煮的?我们老板说了会留下来照看我们,我们就不用担心……不用担心会永远都是黑漆漆的鸟样子了。老板不会不管我们的对吗?”桃子搂着南宫池墨,却一脸崇拜,眼睛变成爱心型的看着凌翊。
这下南宫池墨的脑袋上是*裸的绿了,他的脸也绿了,狠狠的看着凌翊。不过他没说话,只是眼神儿有点冷。
看来是气不过,连桃子都难敌凌翊的魅力,崇拜凌翊崇拜的不要不要的。
“桃子说的对。”凌翊冲桃子点了一下头,在这些鬼魂面前给了桃子一个巨大无比的面子,让桃子一时间虚荣心暴涨,变得喜笑颜开的。
可怜的南宫池墨小手都攥成了拳头,吃醋的样子傲娇极了,真是恨不能咬一口要死凌翊的表情。
凌翊根本就没注意到南宫池墨这副样子,傲然把一只手背在身后,淡扫一眼那些转过身的鬼魂。鬼魂们也很识趣,原地就全都跪下了,“给……给两位大人请安……”
“喊老板和老板娘。”桃子就像企业高管给员工训话一样,黑色的小手一挥,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
“老板,老板娘好。”他们这一次喊的倒是齐刷刷的。
虽然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但却能感觉到这些鬼魂都很高兴。只是鬼魂和人表达高兴的点不一样,它们一个个的揪出自己的舌头,兴奋的裂开嘴,却不敢喊出来。
就听一个鬼魂匍匐到凌翊脚边,谄媚的搓了搓手:“不知道老板,您会待到什么时候。我们好……好……随时随地追随效忠你……”
“也不许要你随时随地跟着效忠我,你们留在鬼域就好。只要鬼域还在,我就会一直照拂着,过着这段时间,安顿好你们。我会回去幽都一趟,帮你们办妥投胎转生之事……”
我面对这样的场面都傻了,可凌翊好像早都习惯众星拱月的感觉,脸上的笑意更浓烈,可眼中的杀意还在,有种恩威并施的感觉。
听到幽都,那些幽魂红色的眼睛里都冒光了,脖子僵硬的仰望着凌翊。就好像凌翊是老天爷,专门派来解救它们的救星。
大概……
大概所有的魂魄,只要不是执念特别深的,都希望有重新投胎成人的愿望吧?
“你们都给我老实听话,我不喜欢浪费时间,所以不要做让我心烦的事情。只要我高兴了,想去幽都投胎的,都有机会。”凌翊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终于是把那根肉骨头给扔出去了。
这些幽魂无比想投胎,自然是和狗见了骨头一般,各种阿谀奉承讨好凌翊。凌翊在鬼域这片土地上,既没有浪费时间收买人心,也没空和白画栾的余党斗争。
只一个能投胎转世的机会,就让他们俯首称臣。
“愿誓死追随老板,老板娘。我们一定……一定严于律己,只希望能有投胎的机会。”鬼魂们一个个都心悦诚服,让它们往东不敢往西。
凌翊眉毛一挑,淡淡道:“回家去吧。”
鬼魂们连忙起来,往各处的房屋飘去,有些瓦房全都残破不堪了。那些个阴魂心里高兴,也不管这些,哪怕是无瓦遮头。
只要“老板”说让他们回家,他们就老实回去。
那怕是在无瓦遮头的房子里,一头钻进房间里的花瓶里呆着,也是甘之若饴毫无怨言。
凌翊最后看了一眼白骨之中的白画栾,对身边的桃子吩咐道:“桃子,吩咐下去,以后别让他们折腾白画栾了。”
“为什么?老板你没道理保护这么一个混蛋,要不是他……”桃子不甘愿了,赌气的跺跺脚。
它的话却被凌翊打断了,“戾气还那么重,你不想变回去了。”
“想。”它低头丧气道。
“那便温柔些,克制自己的脾性。”凌翊严厉道,那般模样倒不像是桃子的主子,像个责备闺女的父亲。
桃子点了点头,“就是便宜这个白画栾了。”
“这家伙皮厚,根本不在乎你们折磨他。反倒是你们,每次折磨都要损阴德。”凌翊拿起我手中的雨伞,帮我撑着,“小丫头,走,跟我回飞来峰。”
“恩。”我应了一声,心头很想问他,他留在鬼域主持大局。
那阴间那边的可怎么办?
阴间也因为群龙无首,变得一团乱,现在江城内还有一口血井与幽都相连。幽都里头邪恶的东西,可以随时出来为非作歹了。
“汪汪汪……”
现在听到狗叫声,我特么的特别敏感,立时就是出了满身的白毛汗。回头一看居然是一只躲在不远处破屋子的里的小狗形状的小黑影跑到白画栾身边,用黑色的舌头不断的舔着白画栾的脸。
那黑影一样的小狗狗,不就是差点被南宫池墨抓到的狗煞之首吗?
小小狗应该就是白画栾的狗皇帝弟弟了,它竟然成了白画栾被囚禁时候,唯一留在白画栾身边的存在。
雨下着,白画栾闭上了眼睛。
小狗就在那颗白画栾露出来的干尸一样的脑袋旁边蹲着,就像宠物守护主人一样,有时候人觉得狗煞可怕。
可人远远不如狗来的忠诚,更不会这样虔诚的守护。
我看的有些感触,心想如果不是连家主动招惹人家狗皇帝的墓穴,事情也不会演变成如今这样。
这就是所谓的蝴蝶效应吧,这个世界上,有因必有果。
无心之失,也许也会酿成大祸。
我正沉浸在小狗狗的温情当中,凌翊忽然将搂着我的手放下,轻轻的牵住我的手,与我十指紧扣,“我们的冥婚看来要延后了,小丫头,我要留在这里收拾残局。你会怨我吗?”
“我倒没什么,只是幽都的事情谁来打理?”我在这件事情上倒不觉得有身什么好埋怨的,鬼域现在没了龙头老大白画栾,总得有个人出来主持大局,这时候凌翊不站出来。
难道是要放任鬼域群龙无首,从此大乱吗?
这绝对不可能的,鬼域乱了,会相继影响到幽都和阳间,必须有个人在鬼域稳住那些妖魔鬼怪,把规矩给定下来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幽都现在也群龙无首。
凌翊耸了耸肩,和我一起迈上飞来峰的台阶,“阴间自古就有秩序,偶尔乱一乱,也有幽都守卫看着。如果实在乱,你可以找司马倩帮忙。她是阴阳代理人,专做幽都守卫所不能做的事。”
事有个轻重缓急,凌翊这点说的不错。
幽都自古就有自己的秩序和规矩在,不管在乱,也乱不过鬼域。鬼域这些鬼都是被流放出啦一样的存在,最是没规没距,管束起来也很麻烦。
但是转念一想不对啊,我问道:“等等,你让我去找司马倩,是……是让我回阳间做这些事,可你自己却留在这个地方?”
“活人留在这里时间长了不好,毕竟两方有时差,你这般来回伤身。”凌翊慢慢的说着,像是在安抚我一般。
我心里却很不是滋味,“那我们不是又要分开好长一段时间。”
“不会的,鬼域时间漫长的多。我会尽量多抽时间去阳间看你,等到鬼域的事情稳定了,我会让几个心腹来鬼域主持大局。我自己以后,就不会常呆在这里了。”凌翊真是能者多劳,现在又摊上了鬼域不得不管。
我肯定要支持他的工作,而不是阻碍他,所以心里头觉得憋屈,舍不得。可是一个字也没敢在他面前提。
可司马倩的问题,我憋在心里,一直没说。
眼下,要我去阳间,让司马倩出马来帮忙处理幽都的事情,那就必须小心谨慎了。
我只好把这件事情拿出来询问凌翊,“太白大人曾说过,司马倩……好像是跟了鸷月。因为没法将去鬼域的事情托付给司马倩,才来找的我和南宫航次莫。不过……不过也许是你安排好的计策的,我就是问问你,以防万一。”
凌翊牵着我的手一紧,他的步子继续迈着,只是眉头皱紧了,“我从没下过这种命令,鸷月这样的老狐狸,安排司马倩过去,是羊入虎口。我和司马倩说的是,让她跟着简家,查你家人的下落。”
我沉默了,这件事情,我怎么也料想不到,司马倩会背叛凌翊。
先不说司马倩的忠诚度如何,且说司马倩对凌翊的爱意,那绝对是爱入骨髓了。否则不可能为了凌翊,委身给简烨那种卑鄙小人。
我只要一想到简烨那张脸,我特么的就想吐啊。
想必司马倩和我同样了解简烨的为人,她每天和简烨朝夕相处,应该比我更想要吐。
慢慢的沿着山道走上去,一步一个阶梯,我和凌翊十指紧扣,就好像心连着心一样。这种说法一点也不夸张,想必曾经和人十指紧扣的人都有这种体会。
明明只是手指和手指的接触,却仿佛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有种新怦怦而跳,内心深处却十分温馨的感觉。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从来都说不出这么肉麻的话,在这雨天阴沉的晚上,我不自觉地就说出这样的话。
凌翊将我的手牵的更紧了,他暧昧的说道:“我没听清,你能再说一遍吗?”
“我……我说,我想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说完以后,另一只手不自觉的就捂住了自己的唇。
我特么的蠢啊,凌翊现在已经没有肉身了,他如何与我偕老?
他看我红着脸的样子,嘴角勾起一丝邪笑,“等你老了,我也不会老,小丫头,可我要生生世世都这么喊你呢。”
“你混蛋,凭什么我老了,你不会老。”我有些咬牙切齿。
他却是如同月光般凝视着我,一字一顿认真的说道:“因为我会保护你,让你做满一世的人。小丫头,我不会让你轻易死去,你的阳寿在我这边,谁也不许碰。”
“可老了会变丑吧?你搂着老太太过活,不难受吗?”我自己想想以后七老八十那鸟德行,还要钻进凌翊这少年般的怀抱,忍不住就打哆嗦。
反正我现在是对这样的老少恋,有种排斥的心理。
凌翊眉头微微一颦,恰似画中仙人一般,仙风道骨中透着些忧郁,“你在我眼里,不管什么样都是小丫头。我的尸身早就是一抔黄土,想想你应该比我更有心里负担。”
笑哭!
我竟是无言以对,感觉真的蛮有道理的。
脑子里回想起来的是工人们在解剖室里面推开千年石棺,露出他少年般的尸骨的时候,我真的是被他栩栩如生的样貌给吓到了。
当时啊,就算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对千年的古尸有什么非分之想。
想想我们两个真是半斤八两,我无论怎么老去,走没有这个千年老僵尸上了年纪。这样一想,也就释然了。
快到峰顶的时候,凌翊突然有跟我说起幽都和司马倩的事,“幽都有事,就不用找司马倩了。小丫头,还记得我向你求婚的时候,送过你一枚翡翠戒指吗?”
“恩,记得。”我当然记得那枚戒指,它是用的上好的玻璃种翡翠玉,成色好的吓人,我一次都没有戴出去过去。
我就怕哪天坐公交车拉着扶手,都能遇到识货的人。这东西价值连城,只要识货,都能为了这块翡翠,活活把我手指头剁下来。
不过,我还是在凌翊面前表现的对这块翡翠戒指轻描淡写的态度。
凌翊挑了挑眉,“以后随身带着吧,这是幽都信物。能号令幽都内的十殿阎罗,千万守卫。幽都有事,你替我出面就好?”
“你让我管理幽都?”我觉得自己的脸一下从恋爱状态中的潮红,变成了纸一样的苍白,不是害怕。
而是我完全没有任何这方面的经验,他居然能放心我。
不怕我把幽都的天,捅破一个窟窿吗?
“你不是想救南宫池墨吗?有了这枚戒指,我许你找个倒霉蛋出来救他。”凌翊磁性的声音带着些许的邪魅,似乎是在诱惑我上当。
他的意思太恶毒了,让我抓个倒霉的鬼神出来,给南宫池墨续命。
我原先也是想这么干来的,一想到幽都的主子,也和我同流合污,那感觉也是醉了呢。
“可我现在还打不赢鬼神啊,就算有戒指,也没什么用。你要不……考虑下把戒指给别人……”我尝试着脱身。
谁知道,他那温柔的让人无法自拔的表情,一下就变的阴沉了,眉毛一拧,“你要我把我们的结婚戒指给别人?”
我靠。
这次我真的想骂娘了,我真是醉了!
彻底的醉了!
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自己上了贼船了,谁会把统领幽都这么重要的信物,当成结婚戒指给另一半。
现在我要把戒指让出去,那就是把凌翊让出去。
他是不是那么久以前,就已经策划好,让我去给他干这种事情。
可一想到那是我们的婚戒,我就算是赶鸭子上架,也要硬着头皮答应,“咱们的结婚戒指不能给别人,你不在的时候,我会帮你试着看着幽都。不过……不过玩坏了,可别赖我头上啊……”
我一心想着撇清干系,可是一想到幽都玩坏了,我们就没地方投胎了。到时候倒霉的还是我自己,我还是得有着一份责任心,把它给玩好了。
“娘子,辛苦了。”他突然停下来,双手掐住我的腰,将我整个人抬起来,唇在我额上用力一吻。
我被这个吻,吻得身子有些僵硬。
因为我知道这是告别之吻,我实在不想喝了凌翊分开。可我清楚,我们两个不是连体婴儿,他在鬼域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
我还是个学生,就算以后要吃阴间饭了,专门看风水抓鬼赚钱。
可还是要考个学士证书,拿给爸妈过目。这也是给他们多年供养我上大学的一个交代,否则,轻易放弃学业,那就是对我爸妈含辛茹苦送我接受教育的一种不负责。
上了飞来峰以后,才知道刘大能大概是梦醒了,所以突然就在峰上失踪找不到人了。不过既然回去了,就是安全了,也没人会去多此一举的找他。
刘大能都回去了,南宫池墨也该回去了。
毕竟活人一直呆在阴气森森的鬼域,还是有诸多不便的。
桃子那是又上吊,又寻死腻活的,说如果南宫池墨不带它走,它自己要再死一遍。南宫池墨虽然表面上深沉淡定,可是最架不住桃子和他说软话。
没几下便答应了,只能把桃子一起带去了。
在飞来峰上小住了两日,却和凌翊相处的时间很少。他有时间就往鬼域其他地方跑,鬼域疆域很广,需要处理的事情也很多。
我呆了这段时间,都是自己一个人无聊,坐在悬崖边上看云雾。南宫池墨更是,他不喜欢看云看雾,反倒很关心南宫家那边的事,时不时就和我讨论那口血井要怎么解决。
我们两个这一来二去,心系的全都是阳间的事情。我和南宫池墨都觉得没意思了,便主动要求回去。
要从鬼域回去,就比较麻烦,凤凰玉佩已经还给凌翊了,所以不能骑凤凰出去。于是乎,我们三个家伙就只能是从鬼域边缘出去,凌翊送我们到了一处云雾深处的地界。
那里有口井,说是只要跳进去,便能出去。
我和南宫池墨是分别跳进去的,看着黑漆漆的井,我还真是得鼓足了勇气,才能往里跳。
一跳进去,就觉得两眼一抹黑。
再睁开的时候,已经是到了连家的床上。
“妈妈……妈妈回来了,太白哥哥,妈妈回来了……”我似乎听到了我宝宝的喊声,一侧眸,发现银衣男子手中正搂这个满身白光的婴儿。
那不是我的宝宝么?
居然被太白大人搂在怀中,他见我醒来,已经第一时间冲到我怀中。搂着这个小家伙,我的心一下就柔软起来。
轻轻的就将他圈在怀中,他的灵体没有肉身那么真实,轻若鸿毛。
但是触感冰凉细腻,抱起来有点像是圆圆的氢气球一样可爱,让人很想一直搂在怀中疼惜,“宝宝,你怎么出来了?”
这小家伙亲亲的亲了一下我的侧脸,白胖的藕臂搂着我的脖子,“不知道,妈妈,你可不可以不要生气。我醒过来就在太白哥哥怀里,太白哥哥好好哦!他还给我煮鸡蛋吃。”
我有些奇怪的看向太白大人,在鬼域里面,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感觉不到小家伙的气息。可醒过来,他却在太白大人的怀里,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你在血雾中打滚,差点没命,我也是信守承诺把他留在身边玩……让他少受些危险,苏马桶,快夸我。”太白大人眼睛里会发光,十分得意的看着我。
太白大人保护了我的宝宝,让他没有在血雾中受到伤害,我当然是不遗余力的夸赞他,“真的很谢谢你太白大人,一直以来,都是你在帮我们。却……却从来也不要什么回报。”
“谁说不要回报的?苏马桶,你也太想当然了。”太白大人抚摸着胸前泼墨般的乌丝,宽松的领口露出他白皙的肌肤,胸口的肌肉坚实性感,眼里全都是不羁之色。
要是桃子看到这么好身材的男子,又得流口水了。南宫池墨的醋坛子还不得打翻,醋淹整个连家。
一觉醒来没看到南宫池墨的踪影,我估计大概是跟桃子出去约会了。
毕竟这所房子,除了太白这种变态之外,还是不适合其他灵体呆在里面的。
我给不了太白大人太贵重的东西,他救了我儿子,我要钱没有,要命却有一条。我家里又只是普通的书香门第,清末的时候只出了一个穷酸秀才,更没有什么祖传宝贝能孝敬他。
所以,我根本就是不假思索的问他:“那你要什么回报呢?我能给的尽量给你。”
“我……我要他当我干儿子。”太白大人的脸色一下通红,瞄了一眼我怀中的宝宝,他捏了捏我宝宝的小脸,眼中全都是念念不舍的表情,“别说,这个小家伙很好玩……真有点舍不得还给你。要是我也有个这么可爱的儿子就好了,真羡慕那个姓芈的。”
“哟,太白大人,你这只死肥鸡,羡慕我什么?”就听一声柔软如酥糖的声音传入耳中,一听就是个颠倒众生的尤物。
可寻声看过去,却是鸷月那张带着烧伤疤痕的脸。
他慵懒的斜靠在门框上,媚眼如丝的看着我,眼瞳前真是妖气纵横,“乖儿子,见到爸爸还不过来,来到爸爸怀里。”
“呸,你才不是爸爸,你是坏人。你别想在骗我。”我宝宝挥舞着小拳头,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样子煞是可爱。
鸷月在门口眼睛一眯,脸色有些僵冷很尴尬。
他缓缓的走进来,全身上下都带着冰冷的气息,进来以后就在床边坐下,身上全是一股子骇人的煞气。
那样子就跟杀猪的,进门来屠杀一样。
我去啊。
我宝宝毕竟还那么小,胆子肯定是没有大人那么大。一时间就被这个满身杀气腾腾的家伙,吓得紧紧的缩到我怀中。
“鸷月,你想干什么?宝宝知道你不是他父亲,你本来就不是,难不成还恼羞成怒想杀人灭口不成?”我紧了紧怀中的宝宝,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要论打架,我肯定打不过鸷月的。
他现在又是活人,我的佛经和掌心符都奈何不了他,真是欲哭无泪!
鸷月眼中带着审视一般,上下打量着我,手指头似有若无的在我宝宝的额头上摸了一下,“宝贝,我怎么舍得杀你呢?你和咱们儿子都那么可爱美丽,我只是进来想和你们度过一段愉快的亲子时间。”
他的语气里狰狞邪魅,哪里是要跟我度过愉快时光。
隐约中,让我有种,他是来兴师问罪的感觉。
我可不记得,我最近又有什么事得罪鸷月了。至于他死在我手里的两个“小宝贝”那都是多少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他总提那些,也不觉得无趣么?
这时候,太白大人笑盈盈的站起身,坐到鸷月的身边。
单手搂住鸷月的脖子,在鸷月的侧脸上“啵”了一下,“恩,美人儿,你没听刚才苏马桶的儿子已经是我干儿子了吗?要过亲子时间,也是我和他们母子度过,你说对不对?”
鸷月的脸瞬间就成了黑锅底,嘴角抽啊抽的,我都怀疑他现在想活活掐死太白大人的心都有了。
他妖孽一般迷离的双眼中充满了冷怒,冰冷的将太白大人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拿下去,“我儿子何时喊过你干爹了?死肥鸡,你不要自作多情。”
这话说的可凶了,可就是有一种风骚妖媚入骨的感觉。
我夫君凌翊的活人皮囊,是那般器宇轩昂,丰神俊逸,硬给这个家伙用出了一身脂粉气。我也真是醉了。
气质这种东西可真是,不管换多少副皮囊,它就这样,不会再变了。就算给鸷月一身乞丐的皮囊,我想他也能驾驭成,风骚入骨,妩媚动人的感觉。
太白大人那只死肥鸡,平时挺不要脸的。
调戏起鸷月的时候,节操都蒸发了。
他颀长的身子从床边站起,俯身用手臂靠在鸷月的肩上,“美人儿,给我等着。要是宝宝肯喊我干爹,你就让我好好折腾你一个晚上,好不好?么么哒!”
“宝宝,喊我干爹,快点。”太白大人一个华丽的旋转,就到了我身边,手指头抓着我宝宝的小手哄他。
我宝宝很乖巧,和太白大人相处下来,相互之间的关系也很亲厚。
我想他自己是没意见给太白大人做干儿子,却还是忍不住看了看我。小眼睛里,全都是询问的眼神,似乎是自己不敢擅做主张决定。大概只有我答应了,我家宝宝才会喊太白大人一声干爹。
我虽然不知道凌翊会不会肯自己的儿子多了个疯疯癫癫的干爹,可是眼下这个情形,只要能气死鸷月,就成了!
我轻轻点了点头,示意我的宝宝这样可以。
“干爹好,宝宝最喜欢干爹了!”我宝宝带着稚嫩的童音,嗓音清亮的说着。这一声干爹,叫的太白大人是眉开眼笑。
太白大人拍了拍我宝宝的小脸蛋儿,洋洋得意的说道:“小臭虫,你听到了吗?他喊我干爹,你啊,连孩子都知道你是冒牌货……干儿子乖,回你妈肚子里去吧。”
宝宝轻快的钻回我肚子里去,临了还对着鸷月吐了个舌头,最鬼脸。
鸷月是彻底整张脸都绿了,也是一副气炸了的样子,妖娆魅惑的眼中杀气腾腾的。那副样子,就跟要把太白大人生吞活吃了一样。
可太白大人不再是一只肥鸟了,他现在可是鬼域传说中的存在。
太白大人所创的太乙三爻牢,简直*炸天,我想这个鸷月还不一定能打得过太白大人。有太白大人在身边,估计鸷月也不敢造次。
他的十根手指头全都握成了拳头,却只是轻轻的打了一下身边的床垫,“苏芒……我想和你单独谈谈。你让这个死肥鸡出去!”
“谈什么?”我挑了挑眉,发现鸷月一直都在隐忍内心的狂躁,没有发作。
他此番特意进来,和我跟宝宝套近乎,应该是又有了什么特殊的目的。
只是这个家伙来找我,通常是不会有什么好事的。
我还是提防着点好……
鸷月大概是发现,有太白大人在这里,我不受制于他,根本就不会轻易妥协。
他只能哼了一声,说道:“让这个死肥鸡听了也无妨,我就只说了。芈凌翊够狠的呀,把所有的资产都转到了你们母子的名头下,连根毛都没给我留下。你说,这事我该找谁算账……”
陡然间,我心头就是一跳。
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个事情,凌翊也从来没有和我提过。我更是寻常百姓家的人,这笔资产即便到了我名下,我也不会运用。
况且,我宝宝还小。
整天就是在我肚子里,吃啊睡啊的,他比我还不懂这些了。我看着鸷月那妖娆不羁的脸上的愤怒,沉默的看着他,总觉得鸷月想要钱这个动机有点奇怪。
慢慢的我脑子里就想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这个冰冷声音的主人是司马倩。司马倩曾经对鸷月说过:“蠢材,我只要钱。”
这话换了任何人去听,心里面肯定都会受到打击的。
鸷月用计跑到凌翊的肉身上来,莫非是贪图连家和凌翊名下的那些资产?
这样,就不难理解鸷月今天晚上突然来找我的原因了。
他也许是突然才发现连君耀名下一毛都没有,而资产全在我这边,眼下是气炸了呢。
“那些资产本来就跟你没关系。”我脑子里分析到这里,不动声色的冰冷的回应鸷月,然后漫不经心的看着自己的指甲,说道,“你找我要,我凭什么给你?”
“就凭我现在是连家的次子,我手上连一毛钱存款都没有!这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吧?”鸷月这个幽都的大人物,居然不回视钱财如粪土,朝我这个凡人伸手要钱了。
我眼珠子一转,问道:“你难道自己赚不到钱吗?你在幽都的地位不是很高吗?要钱的话,让那些小鬼孝敬你些不就好了。”
鸷月此时脸上的表情十分的窘迫,哪有之前威胁戏弄我的那般自负和桀骜。沉默了半晌,他额头上的青筋都暴起了,“那都是冥币,连阴阳代理人都不会收的。”
连阴阳代理人都不会收?
正如我所料,他一定是没钱了,所以有点兜不住司马倩了。司马倩不知道什么原因,十分看重钱,如果鸷月只有冥币,而不是人民币。
想来,司马倩连多看鸷月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我挑了眉,试探他,“你要多少钱?一百块,还是一千块。”
我可没和鸷月开玩笑,我银行卡里就剩一千零一百块,还是这学期最后剩下的一点伙食费。
我现在只能给出这么多……
“一百块?一千块?你打发臭要饭的吗?我不管你心里想什么,你至少分一半资产给我……否则,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鸷月直言不讳。
我也有些恼火了,“你那么厉害,干嘛不去抢银行,非要找我要。那不是欺软怕硬吗?”
“我现在是连君耀,你名下的钱,才是我应得的。芈凌翊给你的钱太多,现在,对你来说也只是数字。你分我一半,大家相安无事,难道不好吗?”鸷月好像已经被我接触到底线了,说话的声音带着忍耐到了极致的狰狞。
我明白,我不能再继续拒绝他了。
否则,我们之间就真的要撕破脸,弄个鱼死网破了。
可我自己都不知道凌翊转到名下的有哪些,具体该怎么弄到手里花。
这可怎么玩?
我心头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莫名就生出一计来拖延时间,说道:“鸷月,我可以把资产给你一半,但是你要完成一个答应我的事情,我就给你。”
鸷月是当鬼当的穷疯了,估计才会想要利用这个办法成为活人。谁知道成了活人之后,他还是没钱。
听到我说还有条件,双眼一眯,慢慢的从衬衫上面的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用打火机点燃了之后,重重的吸了一口。
见他良久不说话,我故作轻松的笑了笑。
然后,站起身,一副打算要开门出去的样子,“鸷月先生,你不会以为凌翊名下的一半的资产,你张张嘴就能拿到吧?不劳而获可不是好习惯……”
“等等……你去哪里?”鸷月对我肯定是有戒心的,我提出要他答应我要求的时候,就陷入沉默了。
我回头瞟了他一眼,“去吃饭。”
这次去鬼域的时间并不是特别长,想想在阳间估计也就是过了几个小时的样子。估计连家里的佣人都没有惊动,连君宸就更不会知道我去过鬼域。
原先我还担心去鬼域的时间长了,会引起连家人的怀疑。
窗外头阳光明媚,昨天在葬礼上下的雨早已停了。
现在下去应该还能赶上一顿午饭,或者早饭可以吃。我在鬼域这几天都是没有吃饭的,那里面虽然和梦境一样不用吃东西。
也没有东西能给活人吃,可醒来的这阵子,我感觉自己都快要饿死了。
肚子里的五脏庙,都在闹腾了。
鸷月的身影一下就挡在了门前,他皱着眉头看了我半天,魅惑一般的眼中带着一丝狐疑,“我怎么感觉,你一觉醒来之后,变得胆子大了?居然还跟我谈条件。”
他堵在门前,高大的身影刚好堵住我前进的道路,一袭俯瞰下来的目光妖娆中带着些许的审视。
那目光叫一个冷,看的人都能直打哆嗦。
面对鸷月的威胁,我真的很无奈。
这钱又不在我手里面,我没法给他。
可说这些,他肯定不信。
与其勉强答应,到时候拿不出来,还不如一开始态度就强硬些。
我手心里出汗了,却强装镇定,缓缓抬头看他,眼神中依旧是那种漠然,“不把钱白送给你,就是胆子变大了吗?你这个玩笑开的有趣!”
“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事让我去做。要是我心情好了,说不定可以考虑考虑。”鸷月大概是太想要这笔钱了,居然主动询问,我要他做的事情。
他凝视着我,眉头一皱,紧紧的扼住我的下巴。
旁边的本来像傻子一样自娱自乐浪笑的太白大人,他的脸色一下就拉下来。眼神里透着冰寒刺向鸷月,太白大人一开始并不管鸷月找我要钱。
等鸷月开始动手了,才一副不能忍,想要插手的气势。
没想到,鸷月捏住我下巴骨的手更紧了,“我说你他妈的怎么变得这么大胆,是仗着有只鸟给你撑腰吗?”
太白大人十分优雅的站起身来,指尖点在了鸷月的眉心,脸上也是一片冰冷,“小美人,你非要逼你太白哥哥对你动手吗?就冲你这个狐媚劲儿,我可真有点舍不得。”
我冲太白大人微微摇了一下头,要他暂时不要插手这件事,让我先看看这些钱能不能差遣的动鸷月为我做事。
太白大人瞧了我一眼,才慢慢的收回点在鸷月眉心的手指头。
“我要你做的事,其实也是你的本分,更没什么难得。你听听看,再说吧。”我下巴骨都要被他捏碎了,疼的要命。
可我遇到比这更疼血雾伤人,所以眼下只是微微皱了下眉,说道:“幽都现在群龙无首,你要是能处理好血井的事情,并且维持好幽都的秩序。我就把我名下一半资产给你,这个交易,并不为难你吧?”
这件事让游手好闲的鸷月去做,绝对是物尽其用,还能拖延很长一段时间。
他一听之下,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顿了顿,眉眼如丝的眯眼看着我,嘴角扯出一丝冷酷的笑意,话锋一转柔媚道,“恩?你居然提出的是这个条件,难道是芈凌翊没有回来。所以,幽都就没人管了……宝贝,让我猜猜,你昨天晚上那一觉梦见什么了……”
我呼吸一滞,心想不会吧,这家伙一下就给猜出来,我刚刚去了鬼域了?
他右手上那支烟又塞进嘴里,狠狠的抽了一口,往我脸上吐了一口雾气,“让我猜猜……你在梦里去鬼域了?还在鬼域见到我哥了?啧啧……他怎么不跟你出来?我知道了,他被太乙三爻牢关起来了,所以出不来了,你才来求我暂时维持一下幽都的秩序,你说我猜的对不对?”
我被他这一口烟呛得直咳嗽,这二手烟的味道实在太难闻了。在怀孕的状态下,这种烟味扑鼻而来的感觉,还让我感觉到恶心想吐。
一开始我听得还有点提心吊胆的,因为他就跟侦探一样的,猜的太准了。一听他说凌翊被关进了七步成牢的太乙三爻牢,我后脑上的黑线就不断增加。
看来鸷月虽然十分聪明,但是也不能做到无所不知,猜着猜着就猜偏了。
忍了不多时,我捂着胸口,干呕了几下。
他默默观察着我,到了这时候才说了一句,“看来是我猜错了吧,宝贝,芈凌翊应该没什么事,不然你肯定躲在角落偷偷哭起来了……难道说白画栾被哥哥他给宰了?那也太造孽了,这鬼域没了老大,会乱的。哥哥真自私,为了大臭虫和你,把鬼域搅得天翻地覆。”
我晕。
我刚才觉得鸷月的推理能力有限,不可能原原本本的推理出一切。可他此刻,他却通过观察我的微表情猜测出了大概,这种逆天的智商真的是叫人折服。
我还没说话,就听鸷月又开始自言自语一般的演讲道:“我想想,哥哥他外表冷酷,可就是性格婆妈,最喜欢多管闲事了。他现在没跟你一起出来,说不定,就是在帮那些身份劣等的肮脏不堪的鬼域鬼魂。”
我觉得我要是继续听鸷月瞎比比下去,三观都要不正了。
人类有种族歧视,三六九等就特么已经够了!
鬼魂还分为劣等和上等啊?
生前已经各种*丝各种贫穷了,死后还要遭这份罪,这又是何必呢?
想想这个世界也真是悲哀……
我见鸷月顾左右而言其他,也懒得和他耗下去,“你到底答应不答应,我要下去吃饭了。就算我不饿,我宝宝也饿了。”
“答应,为什么不答应?宝贝,要是我做成了,你可别骗我,否则……”他把抓着我下巴的手轻轻的松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捞住我的后脑上,在我的额角上蜻蜓点水了一下,“你不能保证太白一直跟着你吧?如果你骗我,我只好让你履行一个做妻子的义务。”
我的心突然就狂跳了,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都忘了,我和鸷月现在是法律意义上的合法夫妻!
怎么办?
和他离婚,然后摆脱他吗?
不行,我恢复记忆全靠进入连家的族谱。这都是凌翊和我千辛万苦坚持下来的,不管未来发生什么,婚是绝对不能离的……
这些想法,在我脑子一闪而过。
我立刻和他对视,脸上的表情不卑不亢,“不过是钱而已,没有了可以再赚,我可以为我们之间的交易发誓。只要你完成了这件事,我名下一半的财产就归你,你能吗?”
这件事上,我挖了个坑给鸷月跳。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名下到底有没有钱,到时候只有一千几百的,分他一半,他也只能吃下这个暗亏。
“当然能!”鸷月和我一起举起三根手指头。
谁知道太白大人那只肥鸡诡计多端,他似乎不满意,“普通的誓言算个屁,要发就发血咒……”
我心想这太白大人也太狠了点,血咒!
我虽然对很多赌咒发誓的东西都不懂,但是血咒,我是听过宋晴爷爷跟我们讲的。
来自苗疆,以血为媒发誓。
如果破坏誓言,立誓者就会的血液病,被病魔折磨而死。而且这种誓言造成的伤害是不可逆的,尤其是得了血液病以后。
例如,血液里的铁元素缺失,慢慢折磨人至斯这样。
假如发病了之后,誓言恰好完成了,却是无法扭转已经得病的事实,是极为残酷的一种誓言。
是我还好,不管我户头有没有钱,只要分一半给鸷月,誓言就算完成了。相比于生命来说,金钱肯定就不算什么。
所以这个血咒,怎么样都是人家鸷月吃亏。
“我不立血咒,这件事我答应就是了,死肥鸡。别以为我不知道,希望我死。”鸷月又不是傻子,他犯不着为了一点钱,把命赔进去。
他冷了脸一拉门,门口站着个白发的少年。
二人迎面对上,鸷月瞥了一眼南宫池墨,冷冷道:“真晦气,遇到个五弊三缺,缺命的活死人。”
说完,鸷月就扬长而去。
就见南宫池墨根本好像就没听到鸷月说的一番嫌恶的话一样,一脸焦急的就冲进来了:“你们见到桃子了吗?”
“桃子不是灵体吗?它应该是不能进这所宅子的,所以凌翊不会把它送进来吧?”我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南宫池墨听。
南宫池墨摇了摇头,“桃子不是被凌翊单独送出来的,而是借用我的梦境带出来,应该会和纠缠连君宸的狗煞一样出现在连家。我……我们得尽快找到它,不然……我担心它……”
一拍脑袋,我真是大意了。
我一直都以为桃子是自己作为独立的个体来的阳间,而不是南宫池墨携带出梦境的东西。
这个携带出梦境的原理,就跟连君宸做梦杀狗,死狗出现在家里的原理是一个道理。
按照以往的管理,梦里死掉的狗煞,一般会被吊死在门口。
难道桃子也会被吊死在大门口?
我问他:“大门口找过了吗?”
“找过了……到处都找过了,没有见到它……”南宫池墨眼睛有些红,似乎十分的担心桃子的安慰。
哪里都找过了,居然还会找不到?
我有点不相信!
如果确定桃子是南宫池墨带出来的,那它现在铁定就在宅子里,只是我们暂时还没想到它会出现的位置。
思考了片刻,我一拍脑袋,“我知道在哪儿了!”
我一想到这里,立刻打开了那个曾经藏了狗煞尸体的大衣橱。果然,里面不仅有一尊维摩诘的神像。
神像的后面,还有一个小女孩形状的黑影。
黑影闭着眼睛,似是沉睡了。
“桃子……桃子……”南宫池墨心疼的把它抱出来。
听到南宫池墨的呼唤声,桃子才缓缓睁开眼睛,虚弱的说:“相公,我冷,我是不是要死了?”
“桃子,你不会死的,我带你出去。”南宫池墨搂着桃子娇小的身子,一个箭步就冲出去了,他满眼的焦急。
一双乌色的瞳孔中,只剩下桃子小小的身体。
我连忙也跟上去看,在楼梯口看到小红的时候,她急忙叫住我,“二夫人,你这匆匆忙忙的要去哪儿?连先生等你去吃饭呢。”
“让连先生先吃,我还有事。”我随口搪塞了一下小红。
留小红一个人在原地喃喃自语起来,“奇怪了,都到吃午饭的时间了,我怎么忘了让二夫人去吃早饭?”
按连家的规矩,吃饭必须全家人一起吃,除非有特殊情况的发生。
我要是起不来,小红是有义务把我叫起来吃饭。
也幸好她忘了来叫我,我和南宫池墨一起去鬼域的时间段里,才没人去我们的卧室打扰。又听太白大人在后面笑嘻嘻的嘲笑小红:“笨蛋小红,有我太白大人在屋子里,你能记得去叫苏马桶就怪了。只要你想起来,我就会让你忘记……”
我去,原来是太白大人在捣鬼,才让小红不记得喊我下去吃早饭。这只肥鸡本事还挺多,让人忍不住对他产生越来越多的好奇。
好奇他以前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又会选择成为一只鸟,留在宋晴的家里面,世世代代的守护下去。
我跟着南宫池墨一起到了别墅外面,外头阳光明媚。
桃子被南宫池墨抱出去之后,反倒是觉得更加不舒服了,小手搂住南宫池墨的脖子,“为什么这么冷,相公……桃子好冷……阳间好可怕……呜呜呜……”
“看日头,现在应该是十一点左右,应该……应该是太阳光阳气最旺的时候。桃子好像是受不了太阳光里的阳气,所以才会觉得冷。”我身上没有手表,完全是根据太阳的高度角来判断,也不知道准不准确。
南宫池墨本来挺冷静一个人,而且还会用三清卜卦术预测吉凶。可以说是,命运长河当中,唯一的少数能够跳起来看清楚命运的人。
对待生死,他似是早已看穿了。
感觉挺牛逼一个人,在桃子面前却是那样的手足无措。
他紧紧的搂着桃子小小的身躯,眼球充血了,几乎是低吼出来的,“那该怎么办?桃子好像是被房子里面的风水阵伤到了,外面阳气又这么旺。不管是进去……还是在外面,它……它都会……”
“不会的,桃子会没事的。”我对待桃子的事情比南宫池墨冷静多了,我看着桃子,还有天上的日头。
桃子现在应该是进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如果我在短时间内找不到阴气比较重的地方,让桃子得到保护。那桃子即便是鬼域里很厉害的鬼魂,也会受不了阳火烧入体内而灰飞烟灭的。
大家都应该知道,鬼最怕的就是阳光,其次才是火符。
阳光是世间最强的至阳之火,那种被阴魂缠住的人,只要不是太严重。没事的时候,多晒晒太阳,也会慢慢没事的。
所以,中医上也有说生病是邪气入体。
多晒晒太阳的人,身体一般都会很健康,不会经常生病。
但是大活人怎么能让尿憋死,我和南宫池墨好歹是正宗的南派阴阳先生。这桃子刚和我们来阳间,就出意外灰飞烟灭了,这种事情我和南宫池墨绝对不会让它发生。
我沉思一会儿,想了个办法,只是不知道靠不靠谱,才问南宫池墨:“小时候,我听过一个故事,是有关于贼猫智躲幽都守卫追捕的故事,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这故事,是老爷在介绍月灵金瞳猫的时候给我说的。
说是西域有一种猫叫做月灵金瞳猫,这种猫通体漆黑,通灵的本事比一般的玄猫还要厉害。能够行走于一样之间,也能给人带路,去阴间打酱油。
以前就有很多阴阳先生,买通不了幽都守卫,不能进入幽都重地。
只能养这种西域金瞳黑猫,让驯养过的黑猫带着主人行走阴阳。就说古时候有一只月灵金瞳猫犯了错事,被幽都守卫追捕到阳间。
月灵金瞳猫从一口阴井当中逃出幽都,正值是大白天。其性属阴,在阳气旺盛的活人之中,十分容易被发现。
而且在日头下,对月灵金瞳猫的灵力限制很大,很多强大的特殊能力都没办法施展。我脑子里都能想象,一只黑猫被俩眼球怪追的满街跑的画面。
这月灵金瞳猫也是聪明,在正午的日头下,找个身子孱阴气比较重的弱书生的影子躲进去。一路上就是这个书生到哪,它就跟着影子到哪儿。
既避免了带着至阳之火的日头直接晒到自己,又隐匿了行踪。
到了晚上,幽都守卫还没抓到它。
那猫到了晚上就如鱼得水了,一下钻进城外老林子里就不见了。都说兽类比人好,懂得知恩图报。
就说这书生后来掉到水里,落了难。
水下面还有水鬼,要把他拉进去,谁知道这时候从河边上窜上去一个黑影。黑影瘦小却十分的敏捷轻盈,一下就跳到水里边,咬着那书生的衣衫,就把他带上岸了。
那猫不都怕水么?
其实也不然,因为有些猫就是会游泳。
这个故事就说到这里,南宫池墨身为玄门正宗,听完我问的典故名字,立刻点了点头,“这个故事我听父亲说过,是月灵金瞳猫躲进人影子里,避开正午太阳至阳之火的直接照射。你是让我把桃子藏进影子里?”
“是啊。”我十分果断的说道。
刚好桃子本身就是影子一样的存在,学着月灵金瞳猫躲进活人的影子里,应该就能得到暂时的安全。
南宫池墨拍了拍桃子的肩膀,又冷了一张脸,一点都不温柔的说道:“桃子,躲进我影子里。”
“不嘛,我要这么搂着相公。”桃子抖的浑身都跟筛糠似的,小小的身子也在太阳下面开始蒸发了,居然不顾性命的撒娇。
我连连摇头,这个姑娘看着张牙舞瓜的,实际很痴情。
南宫池墨就算是千年玄冰,也让桃子的温柔的撒娇给融化了,气的低斥了一声“胡闹!”
“我没有胡闹,你吻我,我就听你的。”桃子红彤彤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它的小手死死的锁在南宫池墨的脖颈上,“相公,你不知道吗?人的灵魂相传是在影子里的,我到你的影子里,我们两个就……就融合……”
说着桃子似乎害羞了,连声音都变得嚅嗫了。
看桃子平时长牙五爪胆大妄为的个性,没想到还挺保守的,宁可被太阳晒着,也不和南宫池墨的影子融为一体。
不过……
鬼物和人的影子融合在一起,到底是……
是什么感觉?
会不会和人类的夫妻同房是一个感觉,或者更上一层楼。
我的脑子里,禁不住胡思乱想起来,毕竟灵魂和灵魂交融。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更需要爱情和心灵相通。
“桃子,我知道,灵魂对你来说很重要。今天此番,无异于轻薄了你,我……会对你负责的。”南宫池墨二话不说,对着桃子黑漆漆的嘴狠狠的就吻下去,他眼中那股子被他隐藏的稚气在此时似乎是被一股子刚毅所代替。
他这一个深深的吻,把桃子吻的七荤八素的,整个灵体都僵硬住了。
它被吻过后,眼睛就跟一池秋水一样水汪汪的。
半晌才傻乎乎的跳到地上,一眨眼就没入了太阳底下南宫池墨的影子里。以前老人总说,活人的影子就是灵魂所在,没有影子就是鬼了。
所有有时候是出于光学反应,有些是真的灵异了,多了一条影子。
那多半,就是鬼上身了。
不过,这都是题外话。
桃子躲进了南宫池墨的影子,我和南宫池墨都松了一口气,这小丫头实在是太淘气了。这个世界,恐怕能制住它的,除了凌翊就是我面前的南宫池墨了。
“南宫大师既然来了,就进来一起吃饭吧。”连君宸淡淡的声音传入了耳中,他立在门口,手腕上戴着一根麻绳,代替家属披麻戴孝。
“不了,我……南宫家还有点事,需要我回去接受,就不在此处多呆了。”南宫池墨十分有礼貌的拒绝了。
他肯定是不会进连家的,因为桃子在连家的环境中,根本生存不下去。
目送南宫池墨离开,我才迈着大门口前的阶梯回去。
“丫头,今天,早晨怎么没起来吃早餐?不吃早餐对胃不好。”他跟在我后面,让我走在了前面。说的话却跟个长辈似的,有些絮叨,但也有很强烈的关心隐藏在俩面。
我回头看了一眼他,他脸色还是蜡黄蜡黄的,眼睛依旧保持着充血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