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麦其莫桑冷笑出声,“我们三兄弟,库尔班是阿母九死一生才生下来的,他自小又体弱多病,阿母又是费尽心力才将他养好并让他平安长这么大,这其间阿母对他的溺爱程度简直让人叹为观止。他也习惯了阿母为他安排好一切,阿母让他往东,他绝对不敢往西,即便是新娘了在怀,兴许兴头上可以护着一两日,之后呢?他肯定又会恢复成在外粘花惹草的性子,哪里会顾及自己还有个媳妇?”
柔则又怎么不知呢?她只是不愿意这些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显得自己这个做大阿嫂的刻薄冷漠罢了。
“可能真如夫君说的那样,婆母肯定是被气得狠的,否则她哪里会舍得对库尔班下那么重的手?”柔则声音轻轻的说道:“夫君,你既然知道了外头那些传言,还是去劝劝婆母吧,让她赶紧把日子给定下来,否则真要影响了铺子里的生意,咱们可怎么立足啊!”
麦其莫桑觉得妻子柔则说得很有道理,又在屋里歇息了一会儿就直接去找了麦其太太。
那时麦其太太正在一边生闷气,一边想着该给卓儿家送些什么聘礼合适?这聘礼要不值钱,还要让卓儿家察觉不出来,吃下这个哑巴亏。
看到大儿子进门来,她只抬眼看了一眼,然后继续翻着手里的聘礼单子。“你怎么过来了?今日不是说要与一个很久没见的朋友聚聚?还没有喝酒,这不像你啊!”
知子莫若母,麦其莫桑笑了笑,心里却在发若。是他不想喝吗?不是的,是因为听到了些不好的传言,让他没有了喝酒的兴致,他说道:“听说家里出事了,我就匆匆赶回来了,阿母,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像是聘礼单子。”
麦其太太却是答非所问,“去看过你三弟库尔班没有?”
当然先去看过了,不然哪里敢到阿母面前来露面?“去过了,还与他说了会子话,库尔班说她对卓儿家的东珠小姐印象还可以,可是阿母好像不喜欢。他说了,要是阿母真的不喜欢,他就不娶了,只是他不知道要怎么退婚,还得请阿母想法子。”
麦其太太目光幽深的看着自己的大儿子莫桑,是个有野心的,就是不够沉稳老练,让她没有办法下定决心把麦其家的家业交到他手里,“他就是个不中用的,自己闯了祸次次都要老娘给他擦屁股。”
麦其莫桑心道还不都是你自己惯的,怪得了谁?
“你从外头回来,肯定听到了不少流言吧,我倒是想办法把这门样事给搅黄了,可是卓儿家精明着呢,压根儿就不给我喘息想办法的机会。”
阿母这话的意思还是坚信库尔班卓儿东珠的事呢是卓儿家设计的,他就实在想不明白,人家好好的姑娘,干嘛非得设计嫁给一个声名狼藉的小流氓?但阿母既然这样认定了,他也不好反驳,否则就要无休止的争论下去。
“是听到些不好的传言,所以儿子特意来问问阿母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儿子在外也好应对。”
“你既然来了,就看看这聘礼单子,我既不想让卓儿家占了便宜去,也不想让街坊四邻小瞧了我麦其家。”
这是里子面子都想要,这可是定两姓之好呢,哪儿有那么便宜的事?但是阿母既然这样决定了,他也只能跟着想办法。
与此同时,麦其家的二儿子麦其拉鲁也进了门,他在外头喝了酒,身体有些晃晃悠悠,但脑子很清醒,他并未在屋里第一时间看到妻子阿茉儿,自己倒了杯水喝完之后才看到阿茉儿走进门槛。她一边走一边往下捋袖子。
“你干什么去了?”
阿茉儿一进门就闻到一股子酒味儿,好在她知道自己的丈夫酒量不错,“哦,我去洗喜帐去了,婆母说三弟库尔班要娶亲了,不用重新置办,就用咱们之前用过的那些。放在库房里好几年了,也没机会拿出来用,这回拿出来,上头全是灰,我就拿去洗洗。”
麦其拉鲁今日一早就出城去了,给住在城外的一位大人物做衣裳,因为做得好,主人家不仅赏了饭,还赏了酒,天擦黑的时候才用马车把他送了回来,所以他并不知道今日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一听是库尔班要成亲了,他的酒意也立即被吓醒了。他很清楚阿母看库尔班看得有多严,即使他有个烂得不能再烂的名声,他的亲事阿母可是挑了又挑,捡了又捡,突然听说他要成婚了,麦其拉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库尔班要娶亲了?他要娶谁家的女儿?”其实是想问谁家有胆子敢把女儿嫁给库尔班。
阿芙儿也口渴了,她喝了一口水之后回答道:“是做布匹生意的卓儿家,他家有个女儿叫东珠的,你记得吗?之前卓儿家的太太还让人到咱们铺子里做过衣裳。”
麦其拉鲁对于卓儿家的东珠小姐是有一定印象的,但可惜印象不深。他实在想不明白她怎么会愿意嫁给库尔班那个浑球,“是不是库尔班对人家东珠小姐做了什么?这才逼得东珠小姐不得不嫁给他?”
阿芙儿其实知道得并不多,丈夫渴求的看着她,她只好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他,“好像是库尔班在羊肉馆与东珠小姐做那种事被好多人看到了,卓儿家的塞娅娘子非得让咱们家给个说法,后来就听说有了这门亲事。”
肯定是库尔班花言巧语骗了人家姑娘,“阿母答应了?”
“肯定是答应了啊,不然怎么让我和阿嫂整理这些成婚要用的东西嘛。”
麦其拉鲁觉得不可思议,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阿芙儿见丈夫不说话了,她觉得可能是自己说得不够清楚,但关于库尔班为何成婚的部份她只知道这么多,其余的就是库尔班挨了打,公公受连累闪了腰这事了。
“婆母其实不愿意结这门亲的吧,否则回来之后也不会把库尔班狠狠的打了一顿。”
什么?阿母动手打了库尔班?这个消息让麦其拉锝鲁的酒意彻底的清醒了,可接下来阿芙儿的话让他更为吃惊,他听说:“我还是头一回见婆母动手打库尔班呢,下手是真的狠,公公回来撞见去拉扯,被婆母一推闪到了腰,到现在还躺在床上呢。”
天呐,今日他离家,到底错过了多少惊天动地的消息?
“阿父和库尔班都没有事吧。”
阿芙儿摇了摇头,想到先前她抱着东西碰到婆母时的情形,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塞颤,“都没有性命之忧,只是好像都伤得不轻。时候还早,一会儿你去看看公公和库尔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