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寒寻找到瑾瑜时,瑾瑜一个人蹲在屋顶上,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整个人消沉又颓丧。
“哎,瑾瑜小少年,我在山上做的事真吓到你了?”
瑾瑜低头,“你做什么事了?”
影寒寻:“……”
影寒寻:“小少年,你心可真大。”
他弄出那么大一动静,这家伙是全都没看见?他干什么去了?
“哪有,我心最小了,殿下说的。”
影寒寻:“……”
“你家殿下是不是说你最小心眼了?”
“好像确实是这么说的来着。”
是什么情况下说的?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瑾瑜已经忘记了
瑾瑜:“唉。”
影寒寻:“唉。”
瑾瑜:“我可疑惑死了。”
影寒寻:“我可惆怅死了。”
两人相视一眼,又齐齐四十五度仰望天空。
找出来的殷无疏:“……”
“能告诉我你们在干什么吗?”
影寒寻、瑾瑜:“看星星。”
殷无疏:“……”
“说正经的。”
瑾瑜与影寒寻同时看殷无疏。
殷无疏:“这里离昱京有好一段距离了,我召回了分布在全国各地的影卫,让他们阻拦殷君的暗卫和其他人派出来的追兵,接下来我们的路应该会好走很多,我们谈论另一个问题。”
还有一个问题,殷无疏留在昱京影卫刚传来的消息,殷君立了殷无尘为太子,殷无疏的神色有些寒。
影寒寻、瑾瑜:“你请说。”
“困杀舒韵和花倾落的人是景国死士营的人,他们这次派出了大量精锐的死士,是冲着取舒韵的命来的。
只是他们大概没想到,花倾落武功高强,舒韵的功夫也同样深不可测。舒韵回国后要接任安凌的位置,按照景国人的惯例,他们完全没有理由截杀舒韵。
相反,应该派人接应,一路互送才是。我有疑问,他们为什么要派人截杀舒韵呢,这没道理,我觉得你们俩应该知道点什么。”
影寒寻沉默了一瞬,“景国没几个人是正常的,谁能知道疯子的想法。”
殷无疏看他。
影寒寻:“阿韵身边离不开人,我去照顾他,你们慢慢聊哈。”
影寒寻逃之夭夭。
殷无疏:“……”
这绝对有鬼。
“你呢,你知道什么?”
瑾瑜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少年人满面沧桑,“我什么也不知道,殿下常说我傻,我觉得也是,要是宫卿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什么都知道。”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太子妃请问。”
殷无疏一梗,有些难以言喻的看着瑾瑜。
“你为什么要叫我太子妃?”
“这个啊。”瑾瑜高深莫测的说,“在昱京的时候,你是隽王爷,我们殿下是嫁给你,所以昱京人都要叫他隽王妃。
出了昱京,我们殿下是太子,虽然也还是他嫁给你,但是吧,你已经不是隽王爷了。
所以我们是不是得唤你一声太子妃?毕竟你这么无名无份的跟在我们殿下身边,还挺不妥当的。”
瑾瑜有理有据,殷无疏一时竟想不出措辞来反驳。
“太子妃不是要问我问题?”
殷无疏十分勉为其难的接受了这个新的身份,“你有没有感觉到你家殿下与过去有什么不同?”
瑾瑜摇头,“我觉得殿下并无不同,还跟从前一样,人美心善,毫无底线的纵容我。”
殷无疏:“……”
殷无疏无言以对。
他深深觉得他来找瑾瑜问这个问题,是找错了对象。瑾瑜就是个二傻子,彻头彻尾的殿下脑,再加个无忧脑。
这个问题还是该问宫卿的,要论揣度人心,很少有人能出宫卿左右。
殷无疏回到房间的时候,苍舒韵刚醒。
“醒得正好,我让厨房熬了汤药,一直让人用火煨着,你随时醒来,随时可以喝,影寒寻去端来。”
影寒寻任劳任怨的去端药去了苍舒韵此番遭此大难,他得把苍舒韵给养回来,等花倾落回来,还他一个活蹦乱跳的小阿韵。
药端来了,苍舒韵闻着药味,顿时苦不堪言。
“我可不可以不喝?”
“呵。”
苍舒韵弄出来一身的伤,殷无疏还是很生气的,又心疼又生气,可又不忍心责难他,只能在药上让他长点教训。
“阿韵,你伤还重着呢,就别讨价还价了吧。”影寒寻苦口婆心的劝说。
“加点糖也好啊。”
“休想让我纵容你。”殷无疏冷漠得堪称绝情。
“我喂你。”
殷无疏终究是无法对他硬下心肠。
苍舒韵喝了一口,当场就皱成了苦瓜脸,“苦。”
殷无疏冷脸,“你指骨断了四根,肋骨断了两根,背上剑伤七处,手臂上剑伤十几处,腹部大腿剑伤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有十几处。
浑身上下小伤无数,大伤遍布,其中尤以背上和手臂上那两道剑伤最严重,深可见骨。舒韵,你要不要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说吧,你想让我怎么喂你,硬灌下去,还是嘴对嘴,一口一口的喂。”
苍舒韵被他这一通话呛得说不出话来。
“药不是花倾落给你配的,难免苦些,阿韵,你就将就着喝了吧。”
影寒寻不能劝殷无疏这边,殷无疏从没这么生气过,他还挺怵的,只能转而劝苍舒韵。
听到花倾落的名字,苍舒韵就沉默了。
他一声不吭的接过殷无疏手里的药碗,捏着鼻子一口气闷了下去,然后将药碗塞回殷无疏手上,低垂着眉眼。
影寒寻意识到话说得不大对时候,想挽回,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殷无疏到底是心疼苍舒韵的,药喝光了,就把事先准备的蜜饯亲自喂到苍舒韵嘴里。
“舒韵,我也有错,下次不会再让你受这么重的伤了,我保证。”
“你哪里就错了。”
殷无疏对他已经足够尽心尽力了。
“身为你的丈夫,我做什么,做到什么程度,都不为过。舒韵,你这次受伤了,也是在伤我的心,我的心都要痛死了,下次不要再受这样的伤了好不好?”
“我尽量。”
身缝乱局,他根本做不到不受伤,只能说是尽量。
“我也会尽量护好你的。”
影寒寻牙酸,这个时候他就格外想念他那还不知道在那个犄角旮旯的伴侣,不然他高低要秀个恩爱给殷无疏看看的。
“你们俩行了啊,我还有事要问呢。”
殷无疏知道影寒寻想要问什么,他同样想问。
殷无疏拿出一个白瓷瓶,“舒韵,这是谁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