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谢谢你，奈奈。”
可惜靳北野的这句话连千奈也没听到，卞拾酒和里奥已经着急忙慌来到他们身边，催促着赶紧上台。
圣诞节的最后一场演出终于开始。
因为提前知道这是Jasmine最后一次现场演出，灯光打下来的时候，所有人的叫喊都是前所未有的热烈。
Jasmine全员都带着黑色的半脸面具。
靳北站在最中间，穿着黑色的机车夹克，耳廓有些红，眼尖的注意到他并没有带耳返，而是带了一个蓝白相间的东西。
“阿野戴的不是耳返吗？”
“是助听器吧……”
“阿野听不见了吗？”
细碎的讨论声并没有持续几秒，钢琴的声音就拉开了整场演唱会的序幕。
靳北野闭上眼睛。
第一首是《奈奈》。
他知道连千奈上传到了音乐平台，还起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名字《茉莉第二协奏曲》，但他还是想称呼这首曲子为《奈奈》。
排练的时候他改动了一下，把钢琴作为主旋律，从最开始的低吟婉转一步步攀向高峰，狂飙吉他的里奥，，疯狂撩着架子鼓的卞拾酒，还有他低沉如安静爆炸的烟火般的贝斯。
他记得每一个音符被写出来时的声音，记得每一条乐器的音轨迤逦或深沉的音色，记得它们交织在一起的模样。
哪怕他听得不够真切，哪怕没有一句歌词，他依旧能感受到音乐在流动。
血液已经悄然开始兴奋。
快走向结尾的时候，所有乐器都渐渐变弱，靳北野拇指关节叩下去，贝斯琴弦就干净地颤动起来，好像在点火一样举重若轻。
这是他单独加上的一段贝斯solo。
史诗般的经典音型，恍如正前方笔直大道上某一盏红灯，在雾海中亮起，在他的呼吸中发出颤抖的红光。
那是混沌中似有若无指引方向的浪漫。
连千奈忽然就抬起了头，正对上靳北野的眼睛。
她的唇角轻轻扬了一下。
从靳北野的角度可以清晰的看出她的口型，很棒。
刹那间恍惚有种直抵心灵的冲击感。
像夜空里的烟火，即使一闪而逝，也留给人震撼而永磨不灭的印象。
音符落地，靳北野摘掉了助听器，却依旧清晰地感觉到，对他来说全然陌生的心跳声。
他想起出院那天，卞拾酒起哄说奈奈这么情深义重，让他别撑着面子，抓紧时间去表白。
里奥却难得认真告诉他，她不喜欢你，会很难追的，你确定吗？
他给不出答案。
并不是单纯的喜欢或者不喜欢，他的情感里还杂糅了更多其他的东西。
但他知道，他想留住她的目光。
台下是欢呼和掌声，第二首曲子接连而来。
……
四首曲子结束，接下来是属于Jasmine的时间。
连千奈从台上走下来，退场的时候靳北野让她在后台等一下他们，有圣诞惊喜。
刚拿到手机，她就看到湛承司给她发了好几条信息。
——奈奈，我都不知道你钢琴那么厉害。
——我在门口等你，有圣诞礼物想要送你，可以出来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