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他说他是顾卜筮的时候,墨澜渊只觉得老魔主这是在骗他,耍他玩,毕竟顾卜筮都死了这么久。
而且要是说他借尸还魂,夺舍在了别人的身上,他都觉得有些可能性,要是说他是老魔主,他是百分之百不信的。
毕竟往日里老魔主给他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残暴,血腥,强迫。
那些他的所见所闻,第一次参加宴会时所见到的景象,那些赤裸的侍女在舞台上相互交合的场景,还有虐杀人的癖好。
其实他也是有些了解老魔主的,越血腥接近于恶心的东西他都喜欢,以前为了配合他,也常常与他玩这些把戏。
可这些怎么可能跟他的乖徒儿对得上,他虽然日常捣蛋,放肆了些,但是也不至于爱好偏向到这种地步。
“师尊,若是说这些你还不信的话,那我的语气你总该还熟悉吧。”说着老魔主挽着他的腰,用头颅轻拱在了他的脖间。
“师尊………”男子声音低沉欲耳的说道。
不如少年时那般清脆和带着一丝妩媚,好像是一把诱人的钩子般,时时刻刻的勾着他的心魄,令他整个人都酥了起来。
可其中的语调还是太过于熟悉了。
墨澜渊愣愣的坐在床上,他一点也不敢相信他的徒儿会变成这个样子,若真的是如此,那他以前所遭受的屈辱算得了什么。
可听着他将一桩桩一件件所有细节都对上之后,脸色又不禁凝重了起来,眼眸微动着,不知是惊喜,还是慌乱。
墨澜渊抬头看着他的眼神,黑亮的眼瞳里闪烁着柔和的波光,眼里温柔似水不像以前那般冰冷骇人了。
“师尊,难道连我的音线,你还听不出来吗?你觉得老魔主会这样跟你撒娇嘛?师尊我真的恢复记忆了,以前都是我的错。”
老魔主将人紧紧的搂在怀里,毫不犹豫的将以前的自己给撇掉了,在他看来,只要能够重新获得师尊的芳心。
诋毁自己什么的,他都能做得出来,眼里藏掩着无尽的思念和温情。
墨澜渊大脑还在乱糊糊的粘成一团,到底是老魔主原本就是他的徒弟,还是他的徒弟夺舍了老魔主,稍后再询问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眼前的这个人,还是从前的那个他,虽然在魔宫吃了一些苦头,但是,对于顾卜筮能回来这件事,他还是很高兴的。
毕竟谁不希望自己爱的人从未离去,而抱着的也不再是冰冷的尸体,这已经是对他来说最大的好消息了。
可他心里还是隐隐有些不安,就好怕这只是一场梦,害怕他哪一天突然消失,或者是这个梦突然被打碎。
墨澜渊看着不断往自己身体上拱的人,连忙伸手搂住了他的后背,这一切的动作,一切的话语都太过于熟悉了。
缓缓地说道:“既然你是顾卜筮的话,你是不是得听我的。”
闻言,顾卜筮整个差不多1米9的人,都恨不得全都塞到墨澜渊的怀里,像极了以前那般趴在他身上撒娇时的模样。
“我自然是听师尊的。”
墨澜渊用手揉了揉他的脸庞,不像以前那般的软嘟嘟的好摸,这脸庞深邃轮廓更加分明,换了一个较为舒服的姿势。
继续哄着说道:“那就把清无他们先给放了。”
闻言,顾卜筮微皱眉头,本尊的面容让他看起来有几分可怖和威严,抬头看着墨澜渊,稍稍的不满地说道:
“师尊怎的?我们才刚相认,你就要跟我提那个人。”
“我看你一点也不像卜筮。”说着墨澜渊假意生气的微微撑起身子,开始推着他的后背,作势想要将他从怀里推出去。
顾卜筮连忙反过身子将人抱住,继续用双臂趴在他的身上,好像一只大章鱼般缠在了他的身体,嘴里不停的念叨着。
“师尊!师尊……”
好了,这下认定了,肯定是他家那个死皮赖脸的徒儿没错了,墨澜渊用手扒掉开始挪着,累得气喘吁吁着说道:
“别压了,你有多重你不知道啊。”
闻言,顾卜筮这才有所收敛,不过起来将墨澜渊抱到了上来,靠在了枕头边上,拉着厚厚的被子盖在了他的腰间。
边忙活着边说道:“那我把他们放了,你得答应我,不许再跟他们来往。”
“好。”
两人相互共谈的许久。
隔日顾卜筮便将那两人给放了,墨澜渊也得以踏出了寝殿,由着魔卫带领着他向着地牢走去,将清无给解放出来。
幸好顾卜筮不像老魔主那般蛮不讲理,墨澜渊披着一件厚重的黑色斗篷,在昏暗潮湿的地牢里不断的穿梭着。
终于来到了最深处的小隔间,眼前看到的却是一片昏暗的牢房,伸手不见五指,唯有走廊边还燃起了微弱的火烛。
周围好像被下了强大的禁制,一旦被关进里面者皆不能使用法力,他在看见清无的最后一面的时候已经是半年前了。
他不知道他的伤势如何了,以老魔主的性格是不可能给他招医修看伤的,故站在门外有些着急的等待着。
“叮啷”的一声。
魔卫正在用钥匙打开着牢房。
“吱呀”的一声牢门打开,墨澜渊立刻踏了进去,一到里面果然如同凡人般皆不能使用法力,四周昏暗着。
只能闻到一股常年腐败潮汐的味道。
“清无……”
墙角处传来了一声微弱的声音。
“阿渊。”
闻声,墨澜渊连忙跑到声音源处,用手在黑暗处摸索着,正好这时魔卫拿起一盏盏的烛灯走了起来,浑然照亮了四周墙壁。
顿时看到了清无的样子,墨澜渊瞬间屏住呼吸,手指微微的颤抖着,想要触摸着他惨白如纸的脸庞,鼻尖只有微弱的呼吸。
旁边的魔卫走过来,用手中的钥匙打开着束缚着他身上的锁链。
魔卫看了一眼墨澜渊,手速缓慢地将洞穿他锁骨上的弯钩给取了下来,顿时鲜红的鲜血覆盖着已经结扎的黑红色的血块。
“清无,没事不用担心……”墨澜渊眼睛泛红,出声安慰着他,双膝跪了下来接住他的身体,解开身上的斗篷盖在他的身上。
将人拦腰抱了起来,一走出地牢墨澜渊便连忙用双手给他提供着魔力,开始不断的给他治疗着伤势。
结果一输入魔力便立刻散开了,他的体内就好像是一个漏风的枯树,好像如何弥补都如同“漏洞百出”的气球。
“清无………对不起。”
墨澜渊紧抱着怀里冰凉的身体,灵脉、魔丹、甚至是神识都受到了严重的暗伤,自至一遭,他的根基已经被毁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