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简不简单什么的，和现在的自己着实没什么关系。
所以，顾知砚撇开视线，凝视着一旁的灌木丛，那里正被雨水打的所有晃动不停，落了一地的叶子，枝丫上挂着的几片，也是摇摇欲坠。
他眼底的笑意敛去几分，微微垂眸，不等南乔回答什么，就先一步开了口：“多谢你的好意，南小姐。”
“但不用了。”顾知砚拒绝道。
且不说南乔这这话是真是假，退一步讲，就算现在不喜欢苏元，也不代表以后不会。
苏元这人身上邪门的地方不少，按常理来讲，他身边的每一个女人，都不应该喜欢他，可最后偏偏还就是他，而且还死心塌地。
顾知砚作为旁观者，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她们能为了苏元这个垃圾和平共处。
但既然她们都沦陷了，那南乔，估计可能也只是时间早晚问题罢了，或者说，有可能现在就已经屈服了。
苏元身边女人不少，谁知道南乔现在凑上来是不是打算对他做什么去讨好她的“男朋友”去争宠呢？
“顾先生。”被拒绝了，南乔也不尴尬，只是平静地又叫了他一声。
“你现在破产了。”
顾知砚的手颤了颤，然后嘴边扯出一抹笑，还是不看南乔，语气还算平静：“对啊，这一点其实不需要南小姐来提醒。”
“我自己很清楚。”
“顾先生甘心吗？”
“哈…”顾知砚无语半晌，大概是南乔这个问题太好笑了，他最后竟然直接笑出了声，“不甘心又能怎样，这已经是事实了。”
甘心，怎么可能甘心？
十几岁到现在快三十岁，十几年的光阴，从一穷二白混到也算是人人尊称顾总，结果最后竟然被一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人搞得破了产。
当年熬的夜，加的班，受的苦，甚至是进的医院，岂不是都成了笑话？
“所以你打算认命？”南乔几乎是咄咄逼人，“还是说，顾先生所谓的不甘心就只是坐在这里淋雨。”
“南小姐。”
顾知砚总算正眼看向了南乔，面无表情，不知道是不是被南乔惹恼了，声音也冷了几分。
“不管怎么，我们现在只是陌生人，我应该没有义务对你交代这些。”
和她聊几句也只是出于礼貌而已，她这反倒是得寸进尺起来。
“你打扰到我了，如果可以，我想请你离开。”
南乔未动，顾知砚无语叹了口气，暗暗吐槽自己的倒霉，然后就打算站起来：“或者说，如果是我打扰到你了，我也可以离开。”
但这只是打算，最后也未能实施。因为南乔突然伸手，压住了顾知砚的肩膀，手臂用力，直接把他按回到了原处。
然后手一勾，在顾知砚没反应过来之前，两指捏住了他的下巴，强硬的逼他看向了自己。
一切都在眨眼之间发生。
顾知砚懵了，愣愣仰头看着南乔，嘴巴因为震惊，微微张开一道缝隙。
南乔低头，仔细打量着顾知砚。
桃花眼，瞳仁是浅浅的琥珀色，眼尾上挑出一抹张扬的弧度，又因为睫毛太过浓密，一眼看过去，仿佛带了天然的眼线一样。
再往下，鼻梁高挺，唇形漂亮，连脸部轮廓线条都仿佛是精修过的一样。
大雨把他浇了个透，额前的短发软软的垂着，眼睛因为南乔突如其来的动作变得有些茫然，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无辜的小狗。
这是一张极为精致的脸，如果和苏元站在一起的话，毫不夸张的说，他们两个甚至都不像是在一个次元的。
苏元是毛坯，顾知砚是高p。
“顾先生，连苏元都在觊觎着我的财产呢，如果你想要结束你现下的困境的话，我现在就在你面前，你就不想争取一下吗？”
顾知砚总算反应了过来，下意识就想扭头挣开南乔的手。南乔却加了力道，捏的更紧了，除非他上手，否则根本躲不掉。
“南小姐想要我怎么争取你。”顾知砚的语气冷了下来，抬手握住南乔的手腕。
抬眼，眼底仿佛蒙了一层冰冷的寒雾，潮湿而阴冷。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应该没有人想要一个这样的合作伙伴。”
“更何况…”顾知砚手里的力道加大，“南小姐你目的不纯。”
他才刚破产，她就出现了，这让他怎么不怀疑呢？
南乔也不在乎被捏痛的手腕，掐着他下颌的动作丝毫不变，徐徐开口：“顾先生是觉得我哪方面的目的不纯呢？”
“你是觉得，我现在是联合了苏元来骗你，还是觉得…”南乔忽地用力抬起顾知砚的下巴，眼睛微眯，紧紧盯着他，“我在觊觎你的身体。”
“唔…”
力道加重，顾知砚吃痛，忍不住闷哼了一声，然后听清楚南乔在说什么，愕然瞪大了眼睛。
“南小姐，你…”事实上，顾知砚从没想过后面那个选项。
可南乔说出来了，那就是在直白的告诉他，她想要后面那个。
原来是为了这个吗？
顾知砚牙关紧咬，脸色一阵青白，原来呆滞的表情变得格外生动：“南小姐，我只是破产了，不是下海了。”
他的声音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一样：“如果你指的合作是那个方面的，抱歉，恕难从命。”
他对卖身没有兴趣。
“可顾先生有拒绝的机会吗？”南乔神色平静无波，“就是在以前，我也有能力对您肆意妄为，无非多费点时间，更何况是现在呢。”
“你现在要跑吗？”南乔歪歪脑袋，真诚问道。
只是可惜，他现在可是无家可归呢。
顾知砚当然也知道这个事实，沉默良久，南乔也很有耐心的没有催他。
“南小姐，你现在是在趁人之危。”顾知砚有些无力地开口，神色疲惫。
“或许吧。”南乔微眯眼睛，微凉的指尖轻轻点了点他发白的唇，“我只知道，我想要的，不论是人还是物，就一定要得到。”
南乔微微一笑：“顾先生，走吗？”
顾知砚阖了阖眼睛，松开抓着南乔的手，颓然开口：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