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也有些道理。”
慕容长欢微微颔首,琢磨道。
“这个时间点确实是太尴尬了一些,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偏偏是在东祁帝君命在旦夕之时……看来,东祁帝君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只是情势所迫,逼他不得不冒这个险。”
司马霁月眸光轻烁,口吻之中带着几分幽冷。
“这就是父皇所顾虑的方面。”
“可是……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难道就要这么白白错过吗?这天底下原本就没有坐享其成的事儿,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瞻前顾后只会错失良机,必要的时候……还是得冒险拼上一把!”
“依着父皇的意思,他是想送东祁帝君这个人情,当年也是东祁帝君主动提出要将东方世子送来大阙为质的,并且是我朝强求……故而这么些年来,父皇虽然没有特别厚待东方世子,却也没有亏待于他,如今东祁朝堂动荡不安,留着东方世子在大阙并没有什么用处,若是能将这个烫手山芋丢回东祁,于大阙而言其实是件好事……”
“这不就得了?既然父皇有这样的想法,你何不顺水推舟,将此事答应下来?”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在做好周全的计划之前,太过急躁冒进只会让自己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这个道理我懂!可东祁帝君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呜呼……这事儿没法不着急啊!”
沉吟片刻,司马霁月抬眸看向慕容长欢,严正道。
“你有没有把握……可以治好东祁帝君的重症?”
“这人都没见着呢,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隔着千山万水的……你让我保证可以救活东祁帝君,真当我是神仙啊?!但不管怎么样,时间拖得越久对医治就越不利,如果赶得及时,说不定还有那么几分希望,更何况……东祁的那些个皇子已经动手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啊!”
“先下手为强么……?”
司马霁月眸色微暗,若有所思。
见他露出一副狩猎般的神色,慕容长欢眉梢微扬,探问道。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好办法?”
司马霁月默了片刻,没有急着回话,像是还在考虑可行性,顿了良久,方才开了口,嘴角勾起一抹笑,看起来叫人心惊胆战的。
“本王或许要借你的好徒儿一用。”
“我的徒弟?指的是谁?青雀庄主……吗?”
“不,是毒王闻人饮鹤与毒后素无心。”
“他们两个啊……我可以试着叫叫看,但不一定叫得动,你也知道他们平日里看对方都不顺眼,不见得会答应联手合作。”
“不用联手,”司马霁月笑意森森,口吻幽幽,听着有些渗人,“各自对付不同的目标即可,相信他们应该喜欢这种具有挑战性的较量。”
“哈!”
慕容长欢一拊掌,笑着道。
“这个可以有!你想让他们怎么做?我马上派人飞鸽传书,让他们早作准备!”
“嗯,你让他们先行动身去东祁皇都,接下来的事……本王自会安排。”
“好!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虽然有些好奇司马霁月到底想了个什么样的鬼主意,但见他不愿意透露,或许还在谋划当中,慕容长欢也就没有追着问,反正到时候到了东祁……自然就会知道了!
摇曳的烛光下,夫妻二人一个半眯着凤眼,一个勾着嘴角的邪笑,兴致勃勃地商量着怎么坑人才能事半功倍,万无一失……聊得那叫一个臭味相投,酣畅淋漓,便是到了半夜三更也浑然不觉。
直到口干舌燥,二人方才作罢,洗漱了一番便躺下休息了。
为了抓紧时间筹备,司马霁月难得安分了一个晚上,没有对着慕容长欢上下其手,稍微休憩了几个时辰,便就早早地摸黑爬了起来,出门办事去了。
事情来得突然,慕容长欢也是有些捉襟见肘,想着小金佛的事儿还没有解决,就这么匆匆忙忙赶去东祁国,总觉得不太妥当。
想了想,便就跟着爬了起来,赶在早朝之前进了宫,去了一趟太医馆。
果然,青雀庄主还在东方晏身边不离不弃地陪着,倒是重情重义,晓得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的道理。
东方晏近几日一直心神不宁,隐隐觉得有事要发生,故而睡得浅,一听到开门声就睁开了眼睛,对着屋外低声喝了一句。
“什么人?!”
慕容长欢提着灯笼走近,不紧不慢地回道。
“别紧张,是本馆主……不会吃了你的。”
东方晏这才松了几分神经,面带狐疑地上下探看了她两眼,俊秀的面容上仍是带着几分戒备的神态。
“黑灯瞎火的,还没天亮,你来这里干什么?”
“本馆主又不是来找你的,你问那么多干嘛?”
慕容长欢笑盈盈地回了一句,偏要噎他一下,看着东方晏骤然僵住了表情,顿时笑得更欢了。
这种禁不起调戏的性子,还真是可爱。
“哼!”
僵了僵,东方晏立时冷着脸色扭过了脑袋,不想再理会她。
慕容长欢左右转了一圈,尽管一进门就看见了躺在东方晏身边的青雀庄主,却还要故意装作找不见他的样子,疑惑地问道。
“咦……青雀庄主人呢?不在这里吗?”
东方晏便就冷冷地哼了一声。
“不在。”
慕容长欢顿时就装不下去了,只好换上惊喜的表情,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你身边躺着的是谁?不是青雀庄主……难不成是你的情哥哥啊?”
东方晏的脸色便就更难看了三分,险些气出内伤来,硬是梗着脖子没理她!
不是不想回嘴,而是吃了不会斗舌的亏,晓得就算他回击,到头来被堵得哑口无言的也还是自己,唯一的区别仅仅只是他被气得更憋屈而已。
慕容长欢不是个不知深浅的,知道犯贱要点到为止,不能玩得太过火,便就没有继续撩拨,只径自走到了床边,对着青雀庄主撅起的屁股不轻不重地踹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