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夏挽着吉兰泰巧笑着丐叔的模样。
丐叔搓了搓手,“你们还记得‘二重香’吧!”
所有人皆看向他,是呀!屋内的几个人谁会不记得二重香,几个月前他们皆中过此毒,且丐叔说过是他早年制的毒……后来尽数销毁,但不知是如何流出药王谷的,当时因魏鸣断腿仓皇离京,便不了了之,未再追查……
“我说过二重香曾经给过一个心恙之人,那个人便是陆芳。”丐叔叹息着。
“那陆芳自八岁时没了双亲便与陆芬一起住在山谷脚下的草屋自学药理,希望有一天能进入药王谷拜师学艺,不料陆芳误尝毒草得了心恙之症(精神障碍)。那天我外出游历寻药归来,在谷外偶遇陆芬背着她来药王谷求医问药,她说自己实在没法子了才来叨扰的,岂料谷中无人,陆芬见我背着好多草药,便知我是这药王谷中人,恳求我救她妹妹,那时陆芳十二岁,我见她着实可怜,只好给了她些许二重香试试……不料陆芳竟真好了大半,后来陆芬又来找我要二重香,我却不敢给了,担心用多了会让人致幻……我也不想与她们有过多的交往,毕竟……”丐叔边说边瞄一眼林菱。
“看我做什么,”林菱怼道,“若不是今日这事,我还不知道你还有这么一段桃花债呢。”
“这,这算哪门子的桃花债嘛,”丐叔一脸无奈,“我,我只是不忍不救……”
今夏转了转水眸,“我知道叔常待在药王谷很少出去游历,那陆芬第二次又是如何找到叔再次索要二重香的?”
“这,这……”丐叔有些语塞,声音小了下去,“其实第一次碰见她们时发现她亦被蝎虫所伤,我看她们姐俩可怜便顺便给她治了伤……”接着又看看林菱和今夏,“也偶尔予些……予些草药给她们……”
林菱又仰脸看向陆绎,“明日我定是要同去的,想必那陆芬亦会有些宝贝,去见识见识!”
“还有,说不定你那二重香就是陆芬流出的……”林菱斜睇向丐叔。
“是是是,有道理,还是菱儿聪明……”丐叔赔着笑竖起大拇指,试探地挪到林菱身侧小心翼翼地安抚道,“小心身子,嘿嘿……”
“看在你医者仁心的份上,懒得与你计较。”林菱傲娇地扭过头去。
翌日一早,一行人奔京郊而来。今夏轻车熟路,只消一个半时辰便来到了万花寨。
今夏带路找到高耸的崖壁,岑福吉兰泰在外面看护车马,陆绎、今夏、林菱、丐叔贴着崖壁走进了万花寨。
陆芬正在茅屋内制作花糕,一抬头无意间透过窗子远远看见好几个人影。
陆芬擦了擦手推门而出,站在冬日的阳光下扫一眼众人,最后将目光定在今夏脸上。
今夏上前一步伸手欲拉住陆芬,岂料陆芬气愤地急走几步,“这万花寨十七年无人知晓,是我错将你带来,你既然已经逃出去,我也不再追寻,可你不该又回来还带来他们。”
“姐姐,我是来找姐姐救人的。”今夏忙解释道。
“大夫不就在你身后么,妹妹找错人了,请回吧,莫要再来!”陆芬冷漠的转身。
丐叔干咳一声道:“内,内个……陆芬姑娘,是陆芳她女儿和我乖孙儿种了加符的情蛊,陆芳说这解药在你这里,所以……”
“所以,你便来找我?”陆芬转身看向丐叔,“那我问你,当年让你再给我一份二重香,你为何不给?”
“因为那是毒,不是药啊!”丐叔解释道。
“不管是毒是药,我妹妹用后有所好转,可你却不再给她……”
“我不是不给,是怕用过了剂量……”丐叔无奈道。
陆芬看着丐叔道:“如今妹妹已然被我治好。你第一次给我的毒,我留下了少许,还有你给我治蝎虫的药,我也有剩余,我苦心钻研三年终于研制了出来……至于那二重香流传于世,也有你的罪过。”
陆芬又轻蔑地瞟了一眼林菱,“只可惜魏鸣是个不中用的东西……”
丐叔眉头一紧,将林菱往怀里揽了揽,“那二重香果真是你流出的,你可知那东西会害人!”丐叔直视她,心道当时没有给她的另一个原因也是恐此毒流出而去会害人。
陆绎亦是剑眉紧蹙,遂拱手探问:“前辈又是如何识得内人的?又因何将内人圈禁于此……”
陆芬看向陆绎,上下打量了一番后不屑地轻笑:“我自是不识得,我在此生活十七年,每年也只出寨一次给妹妹送去驻颜粉。今年我出寨回来,看见袁姑娘在小路上急急地寻人,口里喊着什么大人,我想到了妹妹说不日她女儿将会许给什么大人,料想与这袁姑娘所寻之人许是同一人,但一想到袁姑娘将来与小桃共侍一夫,就算有嫡妻的位份,可试问谁又能容心爱之人枕边由他人酣睡呢!索性用迷香将她掳来,是不想让她步我的后尘,日后这清秀丽人定会伤心难过……”
言及至此,陆芬忽地忧伤起来转眸望向丐叔:“你可知我才是真心爱慕欣赏于你的,可你却每每因为你师妹而将我拒之门外……当年你就连拿草药给我也是只放在门外不愿与我多说一句话……”陆芬不知不觉红了眼眶,“你最擅制毒,而我亦苦心钻研毒术,如今也有所成就,我才是能帮到你的人啊……为何成为你枕边人的不能是我……”
“你错了,”丐叔轻声叹息,“我制毒只是为了与菱儿比试高低,并非刻意于毒术上有什么作为……”
陆芬闻听顿下彻悟,明白了为什么这几年他为什么不再制毒,继而苦笑起来,“罢了,罢了……”遂轻抹泪滴缓缓坐下。
“这解药就在这花圃之中,若你们寻得到,便拿去吧。也算还了你陆大坚的人情,此后我们两不相欠……”陆芬微蹙黛眉,整理着桌案上的花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