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中午陆绎收到岑福的飞鸽传书,原来邱玉龙只带了四人上山,其中一个是红绡。
今夏看着陆绎,问道:“按照大人听到的说法,他们要运东西,那么就不可能只去几个人。”
“嗯,所以呢?”陆绎望着她,嘴角翘起。
“所以,白日他们是在找东西,红绡便是给她指路的,找到东西后,其他的人在天黑以后再上山。”今夏转动着水眸。
“夫人与为夫所想完全相同。”陆绎搂过今夏,“不过,还需提防他们会有火药。”
“火药?”今夏吃惊道,“大人,那可是禁品啊。”
“邱玉龙到底什么底细我们尚不清楚,但总觉得在他们背后帮助之人没这么简单,所以必须提防。”陆绎一脸的庄重,“还有,晚间上山,你要多穿点小心着凉,你身上不适,不要逞强听我安排。”
“大人,我哪有那么娇气,风里来雨里去早便习惯了。”今夏笑嘻嘻道。
“不行,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不听话便留在客栈吧!”陆绎绷着脸。
“大人~”今夏撒娇地喊一声。
“听话,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好好调养身子,我还等着你给我生儿育女呢。”陆绎紧了紧手臂,将今夏贴在自己的胸前。
今夏“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以前真的从来没在乎过这些,现下大人比自己还仔细,今夏的小心脏“砰砰”直跳,暖流传遍四肢百骸。
掌灯时分,陆绎、今夏、杨岳、岑福、吉兰泰一行五人,通身黑衣黑布巾遮面,悄悄潜入山中。
山风习习,夜虫啁啾,叮咚的泉水声传来,入夜的山里甚是寒凉。
陆绎轻声道:“就在前面。”
几个人隐在树丛里,注视着那个山洞。将近一个时辰,四周皆不见一丝异样,今夏靠在陆绎身旁,忽看见一条蛇,自树上盘旋而下,她瞪大水眸,“啊”尚未出口,陆绎的手已经捂住了她的嘴巴。
那蛇仿佛知道她害怕,簌簌向她的脚爬过来,吐出长长的芯子,陆绎将今夏抱离地面,那条蛇经过今夏脚踩过的地方后爬到了山路上。
猛然“啊”的一声惊叫,从山洞旁的岩石后传来,接着便是大喊“蛇,蛇……”
“红绡的声音。”今夏低声道。
“嗯,看来,不只你一个人怕蛇。”陆绎低声在今夏耳边说道。
几个人循声望去,一个黑衣女子从岩石后慌慌张张地跑出来,接着是一声邱玉龙的声音:“又不是毒蛇,你喊什么呀!”
“快点搬吧!我可不想在这儿过夜。”红绡道。
“刚刚销魂的时候,你可是说这山上比床上更有情趣啊!”邱玉龙毫不遮掩道。
“哎呀,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快点儿!”红绡哀求道。
“好,搬!”邱玉龙应着,打了一个响亮的口哨。山崖的小路上走来十五六个壮汉。
“大人,这不是那晚张彦栖身的崖顶吗?”今夏悄声道,“那底下应该亦有一条路。”
“嗯,一会儿,这些人一个亦不能活着下山,看好这两个下山之路。”陆绎简单的吩咐道。
今夏悄声将信息传与近旁的杨岳,杨岳再传岑福,岑福再传吉兰泰,几人皆向陆绎点头。
刚刚安排完,邱玉龙命人点亮了几支火把,四周照得通亮。自山洞里搬出了一箱一箱的货物,然而抬着货物的人,并不是向山下走去而是走向那个崖顶。
“怪不得只有这么几个人,原来是搬到那里。”今夏正想着。
却见崖顶上一人飞身落下,挡住了第一组搬运箱子的两人,大喝道:“大胆贼人,竟敢盗我大明武器。”言罢,抽刀便砍。
“张彦!”陆绎等五人,皆大惊。
那两人放下箱子前来应战,后面抬箱子的亦放下箱子,未抬箱子的直接跑来,蜂拥而上将张彦团团围住,口里喊的话一句也听不懂。
“倭寇!”今夏低声惊呼。
火把一点,陆绎便觉得这些人像倭寇,只是一直在等最佳时机。此时正是出手的好时候,于是吩咐道:“我们几个先过去,今夏、吉兰泰你俩在这儿等着。”
“好!”
几人飞身出去,从后面拼杀过去,邱玉龙未想到后面会杀出三个黑衣蒙面人,甚是诧异,只能提刀来战,只是他刚刚与那红绡做了那事,一时尚未完全缓过劲儿来,三两下便露出破绽。
陆绎的刀只差分毫便可要了他一条胳膊,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一脚踹走邱玉龙与陆绎战到一处。几招下来,陆绎的绣春刀与那少年的剑胶着在一起,双方皆在较力。那少年眼看体力不支,伸出左掌劈向陆绎的胸口,陆绎抽回绣春刀,右掌同时击出与少年的左掌贴合,但力道之大,让那少年后退数步。
陆绎眉头一皱,只这一掌,他便知道此人即是那人在客船上,半夜驾着小船给自己珠花的人。只见少年纵身一跃欲逃走,陆绎亦紧追少年不放。
今夏与吉兰泰躲在在树丛后,目不转睛的看着,忽见爬起来的邱玉龙向她们这边的山路走来,转到对面的山岩后面。她想起陆绎说的话,也许他们会有火药。
今夏睇一眼吉兰泰,两人悄悄跟到邱玉龙的后面,转过山岩,但见邱玉龙打着了火折子,向一块一块山石的底部照去。今夏眼尖,早看见那火药的长捻子。暗想,果然有火药。
吉兰泰亦看得清清楚楚,飞起一脚踢飞了邱玉龙的火折子。邱玉龙回眸见是两个姑娘,笑道:“你们两个是来找本公子玩玩的吗?”
吉兰泰亦不搭话,再起一脚,直踢他的面门,邱玉龙蹲身躲过,今夏的一掌来原是奔他胸口,这一蹲身,好巧不巧,正击中面门。邱玉龙眼冒金星,鼻口流血,吉兰泰趁机点住他的穴道。
两人注目观瞧那边,十五六人皆使的是东瀛刀,包围着陆绎、岑福、杨岳、张彦。陆绎一个人便对付五六个,看样子一时胜负难分。
今夏看向吉兰泰,笑道:“妹妹,我们助他们一臂之力,可好?”
吉兰泰闻言,提刀迈步,今夏却一把将她拉回,诡秘地道:“妹妹莫急,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