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张彦,午后自竹苑客栈出来,摇着头信步走着,找了一间茶肆润了润窝火带冒烟的嗓子,便漫无目的的在街路上闲逛,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若说是被当猴耍吧,人家亦没跟自己有太多交集,所有皆是自己的臆想或者说是一厢情愿,怨不得旁人;若说没被戏弄吧,又觉得甚是憋屈……难怪义父总是教导我莫要头脑发热意气用事……
不曾想走着走着竟走到了“满香楼”正欲转身,却见岑福自满香楼出来。张彦心想,这不是跟在陆十三身边的小生么……后转念一想,这小生未得他家公子允许定不敢私自出门,不可能只有他自己,那个陆十三定在里面。”果然不多时陆十三便从满香楼的左墙走过来……
远远的看着陆十三与岑福的背影,张彦一脸的不屑,“这陆十三表面上道貌岸然,背地里竟是个寻花问柳的风流之徒,不知那袁姑娘知也不知……哎!那又与我何干,真是替那个袁姑娘不值……”
张彦略一沉吟,便跟了上去。
走了一段路,陆绎与岑福先后发现后面有人,两人交换一下眼色,岑福转身向反方向走来。
张彦虽说离得远,但亦看见有人往回走,急忙躲进暗影里。岑福亦看见有人躲进去,即刻不声张掠将过去。
此时陆绎已无有影踪,张彦只得掉头去追岑福,追来追去追到岑福又进了满香楼,张彦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才觉得不对劲儿,进去再找,哪里还有岑福的影子。
再说陆绎。甩掉了尾巴,很快便又来到红绡的小二楼,依旧匍匐在屋顶,掀开瓦片,只见屋内烛火通明,两个丫鬟在屋子中翻箱倒柜找着东西,红绡坐在黄花梨的椅子上,紧锁着秀眉:“一群废物,就那么一个小盒子都找不到,那东西还能插翅飞了不成。”
“姑娘,邱公子到了。”外面一个丫鬟进来禀道。
“请他进来。”红绡吩咐道。
邱玉龙自门外进来,陆绎这回比上次看得愈发真切,这人三十上下岁,高高的个子不胖不瘦,面皮白皙双目炯炯,倒也是一个俊美之人,只是这眉宇间少了一股英气,多了几分淫邪。
邱玉龙一进门便色眯眯道:“怎么只两日不见便想我了,急火火的派人去找我。”
“我的合欢露不见了。”红绡直奔主题。
“哦?不见就不见,我不需要那东西。”邱玉龙邪魅地笑道。
“啧,跟你说正经的呢,我找了一天了,我这儿也没别人来过呀!”红绡瞪着大眼看着邱玉龙。
“瞪我干什么,莫不是以为我拿走了?”邱玉龙没好气的坐下,“告诉你啊,我可没拿。”
“那就奇怪了,怎么就没了。”红绡一脸的疑惑。
“你看看,你那东西还在吗?”邱玉龙指点着红绡。
“嗯?不会吧!”红绡面露惊慌,急忙去妆奁里翻找,找到那两个珠花,颤抖的去碰,碰了好几次才对准,妆奁下面弹出的夹层空空如也。
冷汗立时布满红绡的额头,邱玉龙负手走来:“没有了?”
“嗯……”红绡有气无力的应着,人已经抖做一团,“澍王若是知道了,我该怎么办……”
“你现下不应怕澍王知道,而应以最快的速度告知澍王。”邱玉龙摆弄着珠花。
“那我还有活路吗?”红绡不安地看向邱玉龙。
“嗯,红宝儿,不必惊慌,就算有人拿了那张图,现下他亦没找到那些东西,不然会一点讯息皆没有吗?”
“也对……”红绡恍然大悟。
“你能猜到是谁拿走的吗?”邱玉龙问道。
“能这样来无影去无踪拿东西的,除了锦衣卫,还能有谁?”邱玉龙的话让红绡镇定下来。
“现下,最重要的是找到那些东西,然后销毁。只是那张图已经让陆绎拿走,咱们亦找不到那些东西。”邱玉龙转着眼珠。
“那图我看过,我基本能够记下来。”红绡笃定道。
“好!那明日我带人上山去寻,夜里再运走。”邱玉龙胸有成竹道,“只是我这般帮你,你会给我什么好处?”
“你不是要冯芸那小妮子吗?我想法将她弄我这里来,你不就能得手了吗?”红绡看向邱玉龙,“可惜合欢露亦被那陆绎拿走了……不然保管让那小妮子听话……”
“你能将她弄来便好,”邱玉龙笑道,“我自有办法,我不想在芸姑娘身上用那玩意。”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陆绎轻轻盖上瓦片,翻身来到院外,见岑福在外墙的树下,陆绎一挥手,二人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客栈,陆绎将杨岳、吉兰泰皆叫到房中,把刚刚听到的事讲与众人。
听完,大家皆看向陆绎,杨岳道:“陆大人,您有什么安排尽管吩咐便是。”
“是的,陆大人,亦算我一个。”吉兰泰附和道。
“嗯,邱玉龙到底有多少人手现在我们还不知道,但是他说要带人搬东西,那至少要二十人以上,这是一个保守的数字,所以只靠我们几个守那座山,肯定是不行的。”陆绎分析着。
“大人,我们可以通知官府出兵。”今夏看着他。
“不行,这件事,不能惊动太多人,尤其是官家,一旦官家参与,那么澍王很快就会知道,那他就会销毁在江城的证据,我们的案子就会陷入死穴。”陆廷手指轻敲着桌面。
“那怎么办?”今夏忽闪着水眸。
“我现在亦没有好办法,容我再想一想。”陆绎深蹙剑眉,“我们不但不能让他们将东西搬走,亦不能让他们走掉,只有控制住的人和死人。事后,我还要快马加鞭赶往江城,要赶在澍王知道前,找到我要的全部证据。”
几个人点头,悄声说,“明白了。”
“岑福,明日你查一查邱玉龙带多少人上山,然后我们再确定晚上的行动。”
“是,大人!”岑福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