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今夏与陆绎同时休沐。自陆绎官复原职,今夏在六扇门申请休沐日时便尽量与陆绎同步。
一大清早夫妻二人一同起床,来在练武场晨练。
说到今夏开始晨练,自然是受陆绎的熏染,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陆绎的勤奋今夏看在眼里,她不想成为大人的软肋,她亦要强大起来。陆绎在诏狱的三年,她勤学苦练功夫没少长进,现下更有得天独厚的条件,锦衣卫佥事陆大人亲自指点,这等殊遇岂能错过?
自今夏开始晨起练武,陆绎便要岑福将吉兰泰亦带到陆府来晨练,二对四人,双栖双飞,成了陆府又一道别致的风景线。
今日,是今夏晨起练武的第七日。岑福与吉兰泰尚未到来,夫妻二人先练了一趟拳脚,陆绎上下翻飞,不住的提点今夏,
“要快,要稳”
“不行,你的气息不稳”……
今夏随着陆绎的提点不断重复着动作。
二人练得正酣,岑福与吉兰泰双双跳进练武场。陆绎转身便给岑福一脚,不等岑福出手,吉兰泰的拳头已经向陆绎砸来……四人你来我往战到一处。
练过拳脚,开始练兵刃。
陆绎指点今夏与吉兰泰,岑福示范动作,两个姑娘练得有板有眼。陆绎与岑福亦练得汗流浃背,半个时辰倏然而过。
明媚的冬阳照在四个人身上,给四人的脸颊不同程度地镀上了一层红色,陆绎朗声道:“岑福,用完早膳我们一同去大觉寺,你一会儿备好马车。”
“是,大人。”岑福拱手施礼。
四人回房洗漱换衣。
对于陆绎的安排今夏甚是不解,大人一向只信自己,不拜什么神佛,今日却是为何。
用早膳时,今夏仍旧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陆绎剥好一枚水煮蛋放到今夏的粳米粥里,
“好好吃饭,想什么呢?”。
“哦,谢谢大人~”今夏先是一愣,继而笑嘻嘻回道。见陆绎在剥另一枚水煮蛋,伸手抢了过来,“我给夫君剥。”
陆绎浅笑看她:“还没回答我,想什么呢?”
“大人怎的想起要去大觉寺?”今夏歪着头,边剥蛋边问道。
“嗯,我们去拜一拜,听说大觉寺求平安很是灵验。”陆绎毫不隐瞒,如实答道。
“大人何时开始信奉神佛,我只记得大人说过只信自己的。”今夏忽闪着水眸,将剥好的蛋正欲放到陆绎面前的粳米粥碗里。
陆绎抢先抓住今夏的手,将今夏拿着那颗蛋的手直接送到自己的嘴边,咬上一口,星目紧盯着今夏的水眸,再喝一口粳米粥,等着今夏将剩下的半个鸡蛋喂到自己嘴里,今夏拿着半颗蛋却不给他,笑嘻嘻地道:“大人说完,才会有这半颗蛋。”
陆绎笑得深邃,“先给我,然后必定告诉你……”
无奈,谁让人家是大人呢?今夏只得将那半颗鸡蛋乖乖地喂到陆绎的嘴里。陆绎满意的点点头。
“你为救我中蛇毒危在旦夕的时候,我给你喂下药,守在你的身旁,说过一句话我一直记得‘我陆绎从来不信神佛,可是这一次真希望你们能显灵’,后来你醒了,所以我理应去拜谢;再者,三年诏狱我能活着出来并娶你为妻,我亦该拜谢;现下我更要为你和自己,求一份平安,这样我们周围的人才会平安。”陆绎看着今夏款款道来。
“那时是大人给我喂的药,你一直守在我身旁?”今夏水眸忽闪得晶亮。
“嗯,是,一直在……”陆绎揽过今夏的纤腰,“你冷得发抖,我却不敢抱紧你,只是用双臂扶住你的两肩……哎……”
今夏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唤了一声:“夫君……”
“好了,快吃,我们好出发。”陆绎蹭蹭今夏的脸颊。
不多时,四人出得陆府。陆绎少有的与岑福一同驾着马车,今夏与吉兰泰坐在马车里,两个姑娘相谈甚欢。
“夫人,陆大人怎的今日心情这般好,还带我们去大觉寺。”吉兰泰亦是充满疑惑。
“妹妹,说过多少次了,你只管叫我姐姐便好。你这样唤我,我反倒显得生分,我愈发不习惯。”今夏嗔怪道。
“可是,福哥便是这样称呼的啊!”吉兰泰认真的回道。
“我亦跟岑校尉说过,只唤我今夏便可,他不听。妹妹不必与他一般,我们认识的时候便是姐妹相称,如此甚好。”今夏笑道,“你若再唤我‘夫人’我可要恼了。”
“好,姐姐,姐姐,方才说到哪儿了……哦,对了,陆大人今日如何这般高兴,带我们去大觉寺。”吉兰泰极力回想着刚刚说过的话。
“大人要求平安,希望我们大家皆平平安安的。”今夏笑意盈盈。
“哦……”
一路甚是顺畅,来到大觉寺。这大觉寺香火鼎盛,善男信女络绎不绝,陆绎请了高香,又捐赠了银两,出来时,已近午时。
四人方走出寺院,寺院的住持匆匆赶来,双手合十道:“施主,请留步,方才弟子说施主布施白银千两未留名姓,老衲想请施主喝杯香茶。”
陆绎施礼道:“大师不必客气,在下尚有事情。”
陆绎只将银票交与殿前的小和尚,未料想这小和尚找来了寺院住持。陆绎便只得与寺院住持详谈,他本不欲报上姓名,一再推脱。
这边今夏早看见不远处有卖糖葫芦的便扯上吉兰泰飞跑过去,买上四串透红的糖葫芦,今夏在前,吉兰泰在后,两个姑娘笑嘻嘻地向回跑。
此时从寺院里出来一位三十岁上下,身穿紫貂大氅的瘦高男子,身后跟着四五个护卫。眼见一个身穿银灰色棉袍的姑娘拿着糖葫芦跑来,蹦蹦跳跳地甚是可爱,正看得饶有兴趣,却听“啪啪”两声,自那姑娘袍袖内几枚碎银散落下来,掉在地上弹向四处,那姑娘忙低头寻找,伶俐转圈的身姿轻盈而曼妙。
那男子面现一抹微笑,自腰间摸出数枚碎银,向今夏走去,笑道:“姑娘,你的银子。”
今夏遍寻不见,正自懊恼,看着手里的糖葫芦咕哝道:“就为了吃你,哎……算了,财去人安乐!”听到有人冲自己说话,蓦地抬起头见一张陌生的笑脸,又看看他的衣着,手中的碎银,心下了然。
“姐姐,姐姐等等我……”吉兰泰跑将过来,“姐姐,银子弹到后面了……”吉兰泰手里拿着捡到的两枚碎银。
“哦,走吧妹妹。”今夏拉过吉兰泰,根本没理会那个瘦高的男子。
“等等,姑娘……”那个瘦高的男子追将上来:“请问姑娘芳名,本王意与姑娘一叙。”
今夏一听这人自称本王,联想到他身上的行头与身后的护卫,料想不会有假,可是自己与他素不相识,与我有何话说。思及至此,遂抬头看他:“公子可是在同我说话?”
那人眉头一皱,未等言语,后面一个满脸横肉的护卫喝道:“大胆,胆敢跟汝宁王如此说话。”
被称作“汝宁王”的瘦高男子笑笑:“嗯,本王是在与姑娘说话,本王欲将姑娘接入王府,侍奉在本王身侧,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若说今夏开始不知这人何意,现下这般戏语,今夏焉能不恼羞成怒,正待发作。
吉兰泰已怒火中烧,大声道:“姐姐,我们走,不必与这等什么滥王爷说话。”
话音刚落,五六个护卫将两个姑娘围在中间,汝宁王笑看着吉兰泰:“这位姑娘是不是觉得姐姐一个人伺候本王会太累,那便你们姐妹俩轮流伺候本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