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七人蹒跚着离开镜坑时,钱谷伦被曜光镜碎片附骨的右手突然抽搐。青铜纹路顺着手臂蔓延,并在肘关节处凝结成了微型的日晷,此刻,晷针正在逆时针地转动……随即,仲离子腰间的骨参突然爆开,参须在空中拼出了上古箴言:「曜镜三劫,时骸为终」。
这时,天空毫无征兆地裂开了七道缝隙,而在每个裂缝中,都映出了众人经历过的某个战场片段。即便如此,这些历史也正在被篡改:纳兰明珠看见自己幼时救下的村庄,此刻正在虚空中重复被屠灭!南宫幽冥目睹,自己堕入了修罗道的瞬间被无限拉长,而佛魔之躯,也正在裂解成为万千时间的碎片;石清泉的铁锤心脏也没闲着,突然就记忆起了不属于自己的百年杀戮史;而太史宏祖,则是由残存的预知妖瞳碎片突然共鸣,映出了可怖真相——他们从未真正战胜过任何妖王,所有胜利都还只是「时骸」编织的时间闭环!
作为编织时间闭环的终极妖王——时骸妖王·永劫之面,它不可再用“魑魅魍魉”中的“魉”来形容,即便前三位能称得上是“魑魅魍”,这位也无法这般评判,毕竟,这织梦网的功夫,并非谁都能共享!
说话间,七人杰看清了终极妖王的长相……其身,由无数时间碎片拼接,而每个碎片都是七人某次战斗的败北结局;其面,根本没有五官,只有不断坍缩重组的黑洞,正吸食观察者的时间感知;其手足,正化作沙漏状的触须,流出的并非细沙,而是具象化的「遗憾」与「悔恨」!
七人杰不知,这妖的特殊能力,有三:其一,是时渊回响,是将对手拖入自己经历过的最惨痛时刻,且强制重复亿万次;其二,是因果倒置,让杀招在命中前就存在于过去,唯有自残才能破解;其三,是命骸寄生,是在敌人的时间线中,植入败北的「既定事实」,使现实世界朝该结局不断坍缩!
“尚且没有反应过来,原来,还有第四位妖王!”仲孙彦卿说,“早知道,老子或许就不来了!这该死的节奏感!”
老爷子和众卿明白,仲孙彦卿说了句牢骚话,意在对于妖王不厌其烦且马不停蹄地赶来感到了一些烦闷难耐,不过,谁也都没当回事,因为,他们心知,仲孙彦卿并非临阵脱逃之人,即便此人平日里显得轻浮,却根本不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的确,彦卿兄弟说得明白,”南宫幽冥说,“说来也是奇怪,你们说说看,这屠夫倒是战斗了蛮久,却没打败;二郎亦有异曲同工,却是粉身碎骨;上一位,更是如同走马灯似地下了舞台,虽然给我们也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不过,算算时间,三位妖王一个比一个耐打的时间要短!”
“这么说来,眼前这位……是不是就更能轻而易举地击败?!”
按逻辑推理来看,事实应该如此,而剩余几人,包括老爷子在内,其实也都是这般考虑的。
“你们,撞破了我的织梦网,就像是,一群飞过来的臭虫,嗡嗡嗡地不停鸣叫,烦都烦死了!”时骸妖王·永劫之面说,“本想着,你们会困在某一张时间网上,却不料,竟让你们发现了此地!我那几个没用的弟弟……诶说起来,都是辛酸泪!”
“不过,忘了告诉你们,你们闯过的织梦网,永远不会以为你们的存在而枯竭!”
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反正七人杰是真得没有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