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下去,押在军中!”秦烈一摆手,对着手下的的军校说道。
张宝临走时看向秦烈的眼神,幽怨且愤恨。
这时,秦烈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走到了大帐中央,此时文丑张飞还没有回来,现在的时间应该距离掘开河堤的时间也快了。
“诸位,如今张宝已被生擒,按理说此战已定,但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秦烈叹了口气,继续问道:“诸位不觉得吗?”
陈宫上前说道:“主公,或许下曲阳守将不止张宝一人。”
秦烈听完,没有惊讶,而是紧皱着眉头,张宝的那几句话并不像是死前的嘴硬,倒像是嘲讽,认为秦烈不可能攻破城池,陈宫这句话,正是秦烈想到的。
“云长。”秦烈转身看向关羽。
“末将在!”关羽躬身施礼道。
“你们三兄弟遇董卓时,董卓正在遭受何人追击?”秦烈看着关羽,问道。
“那一群人打着张角的旗号。”关羽回应道。
秦烈点点头,按照汉军的情报来说,张角现在在广宗,这个情况是和董卓吻合的。
“可是,”说到这里,关羽停顿了一下,又道:“并没有见到张角。”
秦烈有些惊讶,道:“没有张角?”
古代领兵作战,都是将领跟着旗帜,将领在哪,旗帜就跟到哪,现在广宗没有张角却打着张角的旗帜,这或许并不是巧合。
“主公,”陈宫上前,道:“有没有可能张角就在下曲阳城中。”
秦烈怔了一下,没有说话,缓缓的踱着步子,回到了自己的帅案后,坐了下来。
秦烈比谁都清楚,若是张角在这里,张宝的死并不会让黄巾军分崩离析,张角在,那自己水淹下曲阳的计划就还要实施。
“不管张角在下曲阳与否,都是困兽之斗,他们丝毫没有胜利的可能!”这时,沮授从一旁站了出来,说道:“如今文丑将军已经快大功告成,主公只要端坐于帐中,下曲阳唾手可得!”
秦烈点点头,有些沉默,不管怎么说,成败在此一举。
。。。。。。
下曲阳城池。
天色开始阴沉,城池上空积起厚厚的云层,仿佛是下曲阳城已经宣告的命运。
“轰隆隆!”
上空一声巨响,雷声阵阵的袭来,瞬间,豆大的雨滴落下,打在下曲阳城下的密林中,打在城池的墙和屋檐上,发出阵阵的巨响,大风呼啸,树木发出阵阵的哀嚎,像是最后坚守的防线轰然倒塌。
此时的下曲阳城中的县衙里,张角身穿道袍,赤脚站在县衙中,一头散乱的头发显得凌乱不堪,在张角的四周,依然摆放着八卦图案,只是在张角的脸上,已经满是褶皱,仿佛已经苍老了十岁,散乱的头发中,白发已经占到了一半。
张角的手上紧紧握着一根短棍,在他的正前方,正缺少一根短棍使之摆放整齐,可是张角手中的短棍迟迟没有放下去,两个眼睛聚精会神的看着面前的这副图案,仿佛可以在这之中参透天机。
瞬间,他的眼睛瞪大,近乎眼角欲裂,布满血丝的眼中满是惊恐,还有几分的迷茫,与此同时,张角疯癫的来回摇动自己的头,是在环顾四周摆放反而八卦图案。
“不可能,不可能!”张角癫狂的说着:“一定是哪里错了!”
张角环视着他摆放在地上的图案,仿佛是要找出自己心中的那个错误,可是越看他的眼神越惊恐。
“噗通!”
张角坐在地上,看着自己手中的那一根短棍,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眼角流出眼泪,嘴角却有着一丝笑意。
“罢了,罢了,”张角笑着道:“天意如此。”
张角一旁仆人不敢靠前,此时的张角心情极度的不稳定,分明张宝也没有传回来什么军令,也没有任何的败军的消息,可是此时的张角就和战败一样的颓废,不,不是败,若是张宝战败,下曲阳并非没有活路,张角这样,倒像是死无葬身之地。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张角默默的说着,声音虚弱,气若游丝。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张角望着外面昏沉的天气,向着仆人问道:“外面是何天气?”
仆人一愣,急忙道:“回将军,此时天降大雨。”
张角点点头,看着外面的大雨,并没有转过头,继续问道:“张宝可有消息?”
仆人摇摇头,说道:“并无消息。”
张角叹了一口气,心中有着不祥的预感,张宝是两个时辰之前走的,自己嘱咐过他,若是事情不成,不可恋战,可是直到现在,张宝也没有传来一道军情,张角自己也是在八卦图上推演,自己的太平要术告诉他,这副八卦图是大凶之相。
猛然,张角的胸中一阵剧痛,一阵猛烈的咳嗽声盖过了雨声。
“咳咳咳咳咳!”
“将军......”仆人急忙上前,却被张角伸手拦住。
“无妨!”张角硬撑着说道。
此时张角嗓子里有着一个腥甜,却被张角猛的咽了下去,没有让仆人察觉。
“只是近日雨季,天气转冷,有些不适。”张角硬撑着说道:“你且退下。”
“可是将军.....”
“退下!”张角一声斥责,吓得仆人不敢上前,急忙逃走。
张角见仆人走远,瞬间“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面前反而这副八卦图。
张角喘着粗气,无力的倒在地上,吐出这一口淤血之后,自己胸中仿佛清爽了许多,可是随即而来的剧痛又使张角不得不承认这一个事实。
自从上个月开始,张角就意识到自己身体的异常,他想在自己死之前完成大业,可是他却低估了汉军的强大,皇甫嵩,卢植,再加上现在的董卓还有那一个初出茅庐的秦烈,若是败在董卓手中,那还没有什么,毕竟董卓是并州刺史,手中兵强马壮,又有战将百员,可是现在打败自己的并不是董卓,而是秦烈。
他秦烈算是个什么东西,竟然可以力压自己,在这个下曲阳城下几次三番的挫败自己的军队,这份屈辱,是让张角最为介怀的,虽然在众将面前并没有表现出来,可是心中的愤懑一点也不比众将轻。
“秦烈!”张角眼中无神,却要紧牙关,恶狠狠的说道:“此乃变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