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林月卿梳妆完毕,早早的就到了皇后宫中请安。
妃嫔们每天早上都要去皇后的宸御宫向皇后请安,昨天的事情发生的突然,且皇上皇后并未声张,傍晚便定了柳贵妃的罪。
消息传出来时,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中,瞬间掀起阵阵波澜,宫中众人揣测良多,正等着今天请安的时候一问究竟,更是有许多眼睛盯在刚刚晋位的林月卿身上。
宸御宫内,嫔妃陆陆续续到齐。
齐喻修刚登基不过半年,所以宫中妃嫔不多。坐在皇后下首的就是淳妃,淳妃旁边一左一右坐着的,是大公主的生母舒贵嫔和二公主的生母馨贵嫔。
再下来是宁远大将军的孙女婉嫔和兵部郎中的女儿程嫔,然后便是林月卿这个刚晋的贵人。
在林月卿身边坐着的是魏贵人,剩下坐在末尾的便是三位答应,文答应、余答应和郑答应。
过了一会皇后从内殿出来,坐在各嫔妃上首。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众人起身向皇后行礼请安。
皇后叫起众人,刚坐定,淳妃便迫不及待地说:“臣妾听闻,昨日昙华宫发生了不小的事呢,昨日本想着来昙华宫看一眼发生了什么,谁料竟被元茂公公给挡回去了呢,皇后娘娘也不告诉众姐妹,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皇后见淳妃穿着绯红色衣袍,衣裳上是金丝线绣的大片的玫瑰花纹,乌发雪肤,樱唇粉腮,梳着飞仙髻,满头的珠翠步摇,十分光彩照人,一如既往的盛气凌人。
“皇上吩咐了,柳贵妃对王太后不敬,意图心怀不轨,人赃俱获,昨晚便赐了白绫,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没必要弄得人尽皆知。”
皇后说完看向淳妃,郑重的对她说:“淳妃,你也要小心,怀着身孕就不要到处乱跑了,免得不利于保胎。”
馨贵嫔闻言笑了,说道:“淳妃怀着身孕也不安稳,宫里的事自有皇上、皇后娘娘做主,淳妃赶着凑什么热闹呢。”
现在宫里只有大公主二公主两个孩子,子嗣稀薄,如今淳妃怀孕,又有与王太后这层关系,自然是气焰嚣张。
不过,馨贵嫔父亲是齐喻修当年的太傅,也算是和齐喻修青梅竹马,齐喻修又对其父敬重有加,况且她又是二公主的生母。所以馨贵嫔也是身份贵重,她一向看不惯淳妃嚣张跋扈,宫里也就馨贵嫔敢这样呛淳妃了。
淳妃冷哼一声,柳贵妃死前就与她不大对付,现在一死,她心情颇好,也没有理会馨贵嫔的阴阳怪气。只转头看向林月卿,上下打量着她,然后说道:“本宫听闻,皇上说林贵人受了委屈,昨日便封了贵人,倒是因祸得福呢。”
此话一出,众人都看向林月卿,十几道目光射向林月卿,有的好奇有的嫉妒。
只见林月卿穿着一身鹅黄色长裙,披着带着毛领的米白色披肩,脸庞白皙,双颊上泛着一抹绯红,好似春日桃花般明媚妍丽,又宛若出尘的仙子一般,清丽脱俗,秀雅绝伦。
林月卿觉得有些坐立不安,面上却是保持的十分镇静,装作一副楚楚可怜泫然欲泣的模样说道:“淳妃娘娘说笑了,嫔妾这哪算得上什么福气呀,差点!差点嫔妾连命都没了呢,幸得皇上、皇后娘娘垂怜,否则,否则嫔妾……”
林月卿满眼泪珠,伤心害怕的再也说不下去了。众人见她这样,也觉得她有些可怜,倒是没有人再说什么。
只有淳妃轻哼一声道:“第一次见皇上的面就被晋位了,心里不定多开心呢,何必得了便宜还卖乖。”
林月卿气结,心里暗暗想着,命都快没了还福气,淳妃真是刻薄,实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虽然心里暗自腹诽,但她还是一脸戚戚,低着头不敢说话。
皇后本就不喜淳妃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便管教她道:“淳妃,你说话何必如此刻薄,柳贵妃已死,以后宫里就当没这个人。”
她说完,就看见淳妃笑着的表情一滞,也不顾她的反应,对众人说:“本宫累了,今天请安就到这吧,贵嫔位以上的妃子跟本宫去向两宫太后请安。”
每月初一十五,贵嫔位以上的嫔妃都要去向两宫太后请安,今天虽然不是初一十五,但是昨天出了这样的事,理应去向两位太后问安。
这便没有林月卿什么事了,于是退下之后,她便回宫去了。
才到宫里坐下没一会,小翰子就兴冲冲的跑进来,对林月卿行了个礼,高兴地说:“小主,元茂公公说,皇上晚上要来咱们宫里用晚膳呢!小主快些准备吧!”
林月卿喝茶的手微微一顿,然后回过神来,就叫小翰子带人去收拾收拾正殿,恭候皇上。
皇上一般是在养心殿用膳的,如果要和嫔妃一起用,那也是让嫔妃去养心殿,然后一起在养心殿用膳。
来嫔妃宫里用膳已经是极大的恩典了,何况她还只是一个小小的贵人。
这算是得宠了吗,可这实在是在她的意料之外,该怎么和皇上相处,怎么获得皇上的宠爱呢,实在是太突然了。
青栀见林月卿沉默不语,开心的说道:“小主,这是好事呀,您在想什么呢。”
“我……我在想怎么和皇上相处,哎,这也是太突然了。”林月卿略带羞涩,低头看着手上还未好的红疹,已经上了药,只是看起来还是红红的一片。
“这还不简单呢!”
青栀突然调皮一笑,然后凑近林月卿小声的说道:“小主之前在闺中不是最爱看那些话本子了吗!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嘛。”
林月卿脸上一红,佯装生气的拍了拍青栀的脑袋。“你个死丫头,别乱说,我哪有最爱看那些玩意!走,替我换身衣裳去。”
看话本子只不过是闺中寂寥,打发时间的东西而已!
不过,青栀说得也不错,她是该为自己打算了,为了母亲和哥哥,也为了不使自己为人鱼肉,哪天莫名惨死在这深宫之中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