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昨夜长安城的这场大火。
第二天早朝刚一开始。
由于现如今长安城还未被设置京兆尹一职。
李二只能向一直在负责长安城事务右仆射魏征询问昨夜的火情。
“回禀陛下,昨夜的火情基本已经弄清。”
“是因为东市一酒楼内堆放的酒水被引燃,再加上昨夜风势也很大。”
“所以火势燃起来后异常凶猛,最终吞没了东市的所有商铺。”
李二听到整个东市的商铺都被烧毁后,心中不禁有些愕然。
要知道长安城内的东西二市,可是整个长安甚至整个大唐的商贸中心。
光是在长安的东市之中,原本就至少有上千家店铺。
没想到如今却都是被这一把火给全都烧完了。
但比起那些被烧毁的商铺,李二还是更关心昨夜有没有人员伤亡。
“既然昨夜火势如此凶猛,那东市内可有百姓伤亡?”
魏征脸色严肃的回答道:“回禀陛下,昨夜共有十七人死于这场大火,另外还有三人被烧伤。”
李二听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对魏征说道:
“那既然如此,就给这些死伤了百姓家里,每人分发一些铜帛吧。”
“正所谓水火无情,你下去后还是督令长安城的两个县令多多做好防范。”
“切不可让这样的灾祸再次重演了。”
就在魏征打算领谕退下之时。
吏部侍郎卢承庆却是突然站了出来,“禀圣上,臣有一事相奏。”
李二微微皱眉,看着他问道:“何事?”
卢承庆回曰:“回圣上,臣要奏报的是,昨夜这场大火会引发的原因。”
“原因?”李二看看他,又看了看魏征,不解的问道:
“火灾的原因右仆射不是已经说了吗?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卢承庆笑了笑,直接回答道:
“隐情倒是没有,但是臣今日早朝前,却是听见有人在市井传言。”
“说是昨夜引起火灾,烧毁了整个东市,甚至险些波及长安全城的那家酒楼。”
“乃是陆驸马名下的小兕子酒楼。”
“而这场火灾之所以会如此惨烈。”
“也全是因为陆驸马的酒楼中存放的那些酒水的缘故!”
“所以为了陆驸马不至于担上这险些烧毁长安的恶名。”
“臣还恳请陛下下旨彻查此事,好还陆驸马一个清白。”
听完卢承庆的这些话,李二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
他自然是不会相信卢承庆真有什么好心去为陆恒的名声着想。
他们这些五姓七望的世家之人,只怕恨不得陆恒名声越臭越好。
可此时卢承庆既然当着朝堂百官说出了这番话。
那就已经是将他李二和陆恒架在火上在烤了。
如果李二派人去查,那可能就将昨夜火灾的责任给落实在陆恒的头上。
如果李二不派人去查,那这些人自然也会在长安城里散播风声。
让这个险些烧毁了长安城的骂名被陆恒背一辈子!
面对如此艰难的局面,李二还是决定先想魏征询问一下昨夜火灾的具体情况再说。
“郑国公,卢侍郎的话你也听见了。”
“昨夜最先燃起火灾的那酒楼,可是驸马陆恒名下的酒楼?”
面对李二的询问,魏征也没有选择去隐瞒。
毕竟昨天目睹了火灾的人很多,这件事瞒也是瞒不住的。
而他一开始汇报火灾时,没有直接点出陆恒的名字来。
也是在今日早朝开始之前。
包括程咬金、李靖、房玄龄等一众文武大臣都来向他或明或暗的拖请过。
想要将陆恒的名字隐下去,等到真的将火灾发生的缘由调查清楚后。
再来想办法应对。
可此时既然卢承庆已经挑开了这个盖子。
那么魏征自然也只能实话实说了。
“回禀陛下,昨夜火灾的起点,的确是从小兕子酒楼开始的。”
“只不过关于为何会失火的原因,却是仍旧还在调查之中。”
“好。”李二听到这里,眼神却是颇为玩味的扫视了一圈当朝的其他大臣。
特别是那些其他五姓七望的世家之人。
在漫不经心的观察过他们的神情之后。
这才缓缓说道:“那既然如此,此时理应调查个水落石出才是。”
说完之后,李二又在满朝文武之中环视了一圈。
最终将自己的目光从与陆恒交好的程咬金李靖等人身上移开。
落在了皇后的亲舅父高士廉身上,打算让他来负责彻查此事。
之所以会选择高士廉而不是程咬金等人。
是因为程咬金、李靖等人与陆恒交好的关系朝野皆知。
他们到时候拿出来的调查结果且不说满朝文武,恐怕就连长安城内的百姓都难以说服。
而高士廉虽然是长孙皇后的舅父。
却无论是在朝堂之上还是民间。
都有公正不阿的名声。
所以由他来主持这次火灾的调查。
应该是能说服所有人的。
“许国公,此时朕就摆脱给你了。”
“你如今虽然刚抵京师不久,可却向来都有刚正善断之名。”
“还希望你此次也能将昨夜这场火灾的真相给大白于天下。”
刚刚才在王珪从吏部尚书告老后,从益州长史位置上回到长安接任吏部尚书的高士廉。
此时虽然破有些意外,没想到这差事居然会落到自己头上。
可既然李二已经点了他的名。
他也只能出列领旨了。
在将这件事处理完之后,早朝之上虽然还有不少国之大事正在商议。
但其实大部分的心思却都是已经散乱了开来。
像是程咬金、李靖、李积这些与陆恒交好的官员们。
此时全都脸色严肃,显然是在陆恒的处境担忧。
而与之相对的,五姓七望几大世家,以及那些早就对陆恒心有不满的大臣。
今天却是都像是在过年一般。
脸上全都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长安城大火灾过后的第一个早朝。
就在满朝文武各不相同的心思里结束了。
而李二在回到后宫之后,脸色也是瞬间垮了下来。
见他脸色如此之差,正在教着小兕子学习刺绣长孙皇后见状。
赶紧走过来低声询问道:“昨夜的火灾死伤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