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玉无师自通的学会了撒娇,抓着陆恒的袖子就晃了起来。
陆恒哪里受得了这个呀?
他沉思片刻,抓了一张纸和一根鹅毛笔过来。
“你看啊,这一根笔实际上本来只是一根鹅毛。”
“但是经过我的精心制作,也就是给他清洗脱脂等等之类的,他变成了一只可以蘸墨可以写字的笔。”
“鹅毛笔的原料在村里随便抓一只鹅就能得到。”
“如果我要把这支笔卖给你,你愿意花多少钱?”
李明玉沉吟半晌。
“一百文?”
陆恒笑着摇头。
“不不不,我要卖一两银子。”
李明玉听傻了。
五百文她都是往多了说的。
一根用鹅毛制成的笔,卖一两银子,这不是离天下之大谱是什么?
紧接着,她就听到了更离谱的事情。
陆恒抓着那只鹅毛笔,在她眼前晃了晃:
“同样的一个东西。”
“卖给富贵人家的,我将它用精致的木盒装起来,以缎带缠上,再到处送给勋贵和世家使用,号称这是满长安读书人都想得到的笔,甚至直接在《长安报》上刊登广告。”
“你猜猜看,若是那些世家们看到了、听说了,他们会不会愿意花这小小的一贯钱,来买个新鲜买个有面子?”
“卖给穷人的就简单多了,直接摆上一箩筐在集市门口卖,十文钱一支,照样有大把大把的人来买。”
“两者间差别的只是卖法而已,可价格却差距如此之大。”
“而且不论如何,我都是赚的。”
“鹅毛哪里得不到?”
“无本生意,只需要花上一些时间和自己的劳动成本,就能有十倍甚至百倍的利润。”
“你觉得这些利润来自哪里?”
李明玉眨巴着眼睛看向陆陆恒:
“哎呀,夫君你就别卖关子了,快些告诉我吧!”
陆恒将那只鹅毛笔搁在桌案上。
他笑了笑说:
“来自附加价值!”
李明玉陷入了沉思。
她不傻,反而十分聪慧。
所以当陆恒将这里头的问题点出来之后,李明玉立即就察觉到了潜台词!
“你的意思是,那瓶‘贞观’之所以能卖出如此高价,正是因为给它的附加价值高?”
“对了,这就说得通了……”
“之所以要将这瓶酒炒热,也是为了让以后卖的那些酒具有价值。”
“它名字特殊,又是第一瓶。”
“卖到一万两,还真有可能啊!”
陆恒听到妻子的喃喃自语,不禁笑了起来。
还真聪明。
他用指节敲了敲桌面,轻声道:
“没错,这就是市场营销!”
………………
洛阳。
翌日清晨。
陆恒起了个大早,倒是把李明玉给整不会了。
看着穿戴整齐、精神抖擞的丈夫,她有些迟疑。
“夫君,你这是……要去做什么呀?”
陆恒笑着把她也给拉起了床,顺手还帮她穿起了衣裳。
虽然他自己一开始也都不怎么会穿这步骤繁琐的衣物,不过帮老婆穿,陆恒还是很在行的。
“咱们要去一趟武照家里,好好跟她母亲交代一下才是。”
“你是不是把这一茬给忘记啦?”
说到武照,李明玉才忽然记起来这个小妹妹平日出入都不是很方便。
她母亲管得严,自从上一次去龙门石窟附近夜不归宿后,武照就再也没能出来过。
怕不是被禁足了!
李明玉紧张起来,有点手足无措。
“哎呀,那咱们是不是得带点什么礼物过去?”
“毕竟已经收她当你的学生了……”
“这身份也不能表露出来,到时候若是被赶出来,可怎么是好!”
“要不我去找舅舅一趟,请他替我们背背书?”
她着实对自己现在的身份没什么自信。
既然隐姓埋名准备下江南去,那出门在外,一不能露富,二不能泄露身份,否则就是前功尽弃。
可如果没身份,怎么去跟武照的母亲解释?
人家好歹也是隋朝宗室出身,曾是应国公夫人,见过的世面不少,绝非好糊弄的人。
直接上门,怕不是要被当成江湖骗子,直接轰出去吧!
但陆恒安抚般地拍了拍李明玉的肩膀,道:
“没事,不用请舅舅过来。”
“你跟着我便是,该说话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要说什么了。”
“放心放心!”
………………
杨府。
跟陆恒和李明玉猜想得没错,现在武照不仅正在被禁足,而且还在罚跪佛堂。
佛堂内供奉着一尊佛龛。
在那佛龛前,少女跪坐在蒲团之上,已经委顿在地,起不来身了。
她已经在这里跪了三天。
这三天,尽管有婢女来给她送饭,可她必须时刻跪着抄写经文,不能偷懒,睡也只能跪伏在地上睡,实在是有些不堪折磨了。
嘎吱——
门被推开,杨氏缓缓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