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阳光透过玻璃照耀在代灵儿的脸上,紧锁的眉宇一张卡白的脸,毫无生气的模样。
睡梦中的代灵儿昏昏沉沉,就感觉有什么光亮的东西刺拉着她的眼睛,但眼皮沉的根本睁不开。
她睡的那间卧室阳光根本照不进来啊,头顶上的灯光也是昏暗的,不会如此刺眼。抬手挡在眼前,费劲的睁开一条缝,透过手缝射过来的确是阳光,定睛一看,一排的窗户。这是哪里?
代灵儿吃力的坐起来,左手突然撑着用力,疼得她龇牙咧嘴,抬手一看,手腕上缠着一圈圈的纱布,隐约透着浅浅的血红色。
啊……她忽然想了起来。
昨晚回到房间后,就一直呆呆的坐在床上,泪早已流干,心口就像是压着一块巨石,推不开挪不动,好生难受,不能呐喊,无人倾诉。随手拿出枕头下面的笔记本,打开钢笔盖,胡乱的写着。
写点什么呢,不能写真实感受和委屈,万一本子被她们看见,岂不是自找麻烦。呵,太可笑,连写几个真实感受的字都不敢写。
想了良久,撕掉之前胡乱写的,重新写了一句“世人皆有偏爱,唯独我却离它很远。”便用钢笔猛地扎进手腕上,划拉一下。看着手腕处冒出星星点点的血液集成血珠顺手滑落,心里的那块石头似乎在慢慢变小,心口的疼痛也在慢慢缓解。呵.呵…冷笑一声,笑的毛骨悚然,仰面躺下静静的看着天花板上那昏暗灯光,眼神黯淡、空洞无光。
代灵儿回过神来,那这里肯定是医院,仔细瞅瞅自己的手腕,当时就是想放放血,缓缓就好了,咋就睡着了!四姨肯定以为我是自杀呢吧!
果真是想谁来谁,刚想到这儿,就听见开门声,韩筱静黑着脸迎面而来,手里提着一个袋子。
“你才不得了,就说了你两句,你就自杀上了,下次要自杀就走远点,免得溅别人一身血!”韩筱静没好气的看着代灵儿。接着说道:“我整天忙得要死,你就知道给我找麻烦,以后再这样就让你妈把你领回去。”
说着便把手里的袋子扔到代灵儿手边:“吃点稀饭就回去吧,下午再出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辣条。”
代灵儿没吱声,只是淡淡的看了看面前的四姨,缓缓的打开稀饭盒子。
辣条还是没找到,韩筱静为了不让女儿伤心,去狗市重新买了一条同样品种的狗回来,依然叫“辣条”。
来A市已快半年了,可是母亲却没有来一通电话,代灵儿偶尔还是想打个电话回去,但是俊姨父说家里的座机不能打长途电话,而且长途话费很贵。
代灵儿便跑到外面公共电话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喂,谁呀?”电话那头传来母亲熟悉的声音。
“是我,灵儿。”顿了顿代灵儿回答道。
“哦,灵儿啊,有什么事情吗,我这会忙的很,你要听四姨的话哦,不要整天惹是生非的,就这样,空了再说。”母亲说完就啪的挂了电话,只听那头传来嘟嘟的声音。
代灵儿失望的挂上电话,付了钱,沮丧地向外走去。来A市这么久,母亲问都没问过她,过的好不好、生活习不习惯、开不开心、有没有钱花。也难怪韩筱静时常说,你妈还真是放心,扔过来就不闻不问了。
代灵儿咬着笔头,思索片刻,便在笔记本上写道:原来我的世界里只有我一人。
这天刚下班回家的代灵儿,看见俊姨父在书房里捣鼓着什么,进去一看、他正在安装一个简易的钢丝床,代灵儿不解的问道:姨父,你弄这个做什么?”
俊姨父摆弄着钢丝床冷冷的说:“俊婆婆明天就来我家住了,你以后就睡钢丝床,等俊婆婆睡卧室。”
这个俊婆婆就是俊姨父的母亲,俊姨父的父亲去世的早、兄妹几人全是这个俊婆婆一人拉扯大的,听说很能干、听说脾气有点怪、还听说这个老人家有点不太好相处……
代灵儿在心里叹气,又是个不好相与的,这个家里咋就没听说过有好相处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