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快开门,开门啊!”猛烈的撞门声夹杂着嘶哑焦急的喊叫声,突兀的响起。『天籁小 说ww『w. .
“是谁,何人在楼下喧哗?”守门将领从昏昏欲睡中猛然惊醒。
下方的黑暗,如同饕餮的巨兽之口,让他好不容易升起的睡意惊跑,自然语气不怎么好!
“吾乃裴元绍裴将军帐下副将高毅,城上的守将听好,开城!吾有重要军情禀报大贤良师,若是误了时辰,你有几条狗命也不够砍!”高顺浑身浴血,身着黄巾军小渠将将铠,脸上抹上浓浓的黑灰,将他原本的模样完美的掩盖住。
他一开口,语气便是比守门将领更加恶劣百倍。身为将领,岂能不知:气势表露在城门处的刀光剑影。
“你莫要妄言!你欺我不知裴将军身披将铠,亲率黄巾天军奇袭敌军而去,现恐在激战正酣,哪里会这般快回归此处?”城门守将声色俱厉,脸上写满了不信。
“哼,这位将军好大的威风!告诉你这倚老卖老的老狗,裴将军中了敌军数万大军埋伏,已经不幸战死。我等若非要将朝廷军队的虚实禀报大贤良师,早已追随将军赴死!你不开门也罢,我等还偏不进了!便在此等候到天亮,等到大贤良师巡视,看看他老人家如何说!”高顺一手插腰,一手指着城门楼开始破口大骂,不过他骂的极其有技巧,三言两语就将“重要军情”不小心顺嘴说了出去。
“那就等着吧,本将忠于职守,何错之有?待我命人禀报大贤师后由他亲自定夺!”城门守将不屑一顾一笑,之后便大摇大摆的用手招呼来几个亲卫。
“将军,您放心,小人这便前去禀报大贤良师!”一名看起来颇为机灵的少年兵高声表忠心。
城门守将满脸亲切,背对着城下之人,看似亲切的拍着这名少年兵的肩膀,实则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低沉声音道:禀报个屁,你离开后在城内四处转转,想去哪玩本将不管!不过千万不要打搅大贤良师!
城门守将哪敢真让人前去禀报张角,若城外真是裴元绍的溃兵,他这一来一回的耽搁,看起来是谨慎了,但是实则有多少命也逃不过一个延误军情之罪。
不过他又不敢轻易的开城门,所以就只好玩了一出兵不厌诈!
这个诈有没有效果呢?
高顺的心里狂跳个不停,眼角若有若无的打量起了一个方向,那里正是吕布的所在,不过此刻的吕布,早已带上了自制的人皮面具,且精通缩骨之功的他看起来身高体型早已大变,变得普通的不能更加普通。
对于默契的君臣,有时一个眼神,就足以明白对方的意图。
吕布给了高顺一个稍安勿燥的眼神。
而后他故作嘶哑的高声骂道:呸,你大爷我辛辛苦苦浴血而战,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却没想竟然遇到一只拦路的老狗,不问青红皂白的拦下你大爷。哈哈,果然是咬人的狗都不叫,拦路的狗都很傲,官威摆出来,吓谁啊?不过胆小如鼠,鼠狗之辈罢了!
城门守将听了这话,顿时就站不住了,怒火腾的一下子窜了起来。他可以忍受裴元绍手下大将的讽刺辱骂,因为裴元绍好歹也算是大贤良师眼前的红人。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但城下那一眼看去就是普通小兵的人,蝼蚁炮灰一样的存在,与他差了万千级别的存在,也敢指名道姓的骂他?
“小子,小心祸从口出!到时后悔也无用了!”守将阴阳怪气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你是鼠狗之辈,胆小如鼠吗?你大爷来告诉你,我们只有两千余人的溃兵,你们少说也有四五万余众,就算你这老狗怀疑我们是朝廷军队所假扮。难道五万黄巾天军,还害怕区区两千余人吗?哼,大贤良师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吕布嘿嘿冷笑。
吕布话音方落,城外的两千将士顿时配合着出阵阵疯狂的大笑声,那笑声讽刺的意味直破天际。
城门守将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虽然他恨不能亲手掐死眼前这位嚣张的小兵,但却颓丧的承认他的这番谨慎,倒真显得他胆小如鼠了。是啊,五万余黄巾天军,岂惧区区两千余人?这之间的差距,可是足足相差二十余倍啊!
稍稍迟疑片息,他脸色难看的摆摆手,咬牙切齿道:来人,开城门,放行!!!
嘎吱,嘎吱,嘎吱!
厚重古旧的城门又一次开启了,高顺面色淡然,立刻领着二千余名“黄巾溃兵”鱼贯而入。
“真是对不住!不曾想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了。老夫6正益,添为城中6家族长,得大贤良师器重,担当守卫城门重任。”6正益笑咪咪的,如同一只奸诈的老狐狸。
他的6家原也算是巨鹿郡数一数二的大族,但当初他押宝到了张角身上,昔日之因,今日之果,如今他已成了与张角栓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原来是6族长,先前初经大败,甚是焦急,所以说话时吾与属下之人难免不当,望勿怪!不知能否能请求6族长安排一番,命人领本将前去揭见大贤良师!至于余下之人,也劳烦老将军命人将他们带往军营安歇,他们死里逃生,都乃忠勇之士,也不容易。”高顺放低姿态,缓缓道。
“哈哈,好说好说!老夫岂是那无容人之量的俗人!放心,一切必为将军安排妥当!”6正益对于高顺突然转变的低姿态,心中还是满意的。
听到高顺要亲自面见张角,而那两千余名兵士又要前往驻扎黄巾重兵的城内大营。他心中的最后一丝怀疑也是烟消云散。
为化解先前的隔阂,他自然要摆出一副大包大揽的态度!
“那就谢过6族长的慷慨之情了!”高顺眼底浮现一抹精光。
…………
一路之上,有了6正益派人手持着城门的令符,真可谓是畅通无阻。而在这一路之上,高顺才明白他让6正益的人带路是多么的明智。
对于草木皆兵,几乎困守孤城的巨鹿来说,城内的巡逻兵一波又一波的简直严密到极致。对于连一个普通令牌都没有的高顺等人来说,真是一个天大的麻烦。
好在,遇见老好人6正益了啊!不过话又说回来,6正益的入局早在预料之内,即使他不同意吕布也有的是办法让他不得不同意。
很快,高顺与吕布等人在路上一分为二,各行两边。高顺前去拜见张角,而吕布等将士则前往城内大营。
有城门军士的引导,守卫巨鹿大营的夜卫仅是点点头,便就没有多问了。实在是见到这二千余溃兵的凄惨模样,连十几名夜卫都心生不忍了,唉,可怜人何必为难可怜人!
吕布依旧居于幕后,一切交给头脑有些小聪明的郝萌前去交涉。
进入营内,一位接到消息的矮胖子将领很快前来迎接。
“哎呀呀,你们这是怎么弄得?怎么成了如此模样?这还是裴大将军的裴家天军嘛?遇上打劫的了?”矮胖子啧啧称奇,那啧啧声,几乎比咽口水还响。
矮胖子名叫裴中敖,说起来还是裴元绍的堂兄,不过此人与裴元绍的关系说不上好。至于原因,上一辈的恩恩怨怨实在是复杂。据小道消息,裴元绍的老爹当年是醉酒后强占了他的娘亲,结果才有了裴元绍……
以往裴中敖与裴元绍都是小小的渠尉(黄巾军官职,小渠将之下,统兵五百。),虽然不对付,但也说不上谁嫉恨谁。岂料堂弟裴元绍走了****运,得到张角的赏识,一下子连跳数极,成为了渠帅。成为渠帅也就罢了,竟然不帮助提携他一把,只把他调任成了大营内掌管军需外加看押囚犯的官职。
这在他看来,是裴元绍变着法在骂他只能和囚犯与死物为伍呢!就这样,这个尴尬又恨人的职位,恐怕也是裴元绍为堵悠悠之口,怕别人说他不顾亲义,随便打他当的。
谁不知道黄巾军军械短缺,筹集麻烦?
谁不知道朝廷囚犯难管难押?难以招降?
如此一来,也难怪他见到裴元绍大败之后的溃兵后会故意啧啧称奇了。如此落井下石的机会,可不多见。
郝萌没有回话,他不傻,情况不明的时候,言多必失的道理,他还是懂得。
见郝萌许久没有回话,裴中敖顿时脸色不好看了,觉得心中的爽歪直直降低了几个层次。
“我那位堂弟的手下都是一群哑巴嘛?哈哈,也难怪,只有哑巴才会觉得跟着他大有前途嘛!你们这些有眼无珠的货色,吃了败仗,才知道后悔了吧?噫,怎么没有见过我那亲切而又英武的堂哥,他现在在哪呢?不会是在大贤良师处呢吧?想想那场面就高兴啊!他该不会已经被训成狗了吧?”裴中敖的话没有丝毫客气。
在他心中,裴元绍吃了败仗,足足损失了六千余众,张角对他的重视,可不会如以前那样了。恐怕直接杀了他正军法都有可能!
他成不了大贤良师眼前的红人了,他还有什么资本让他虚与委蛇,我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