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缈盛装出席宫宴。lw+
见了皇后之后,她便去觐见皇帝。
乾坤殿前,孟知缈的脚步微微一顿,看向不远处那道身影,白衣胜雪。他身旁站着一位身着红衣的女子,一张夭桃脓李的脸,艳若朝阳。
他脸上的笑意比平日里的笑容,多了几分真切。并不顾男女之防,取下女子发间的碧玉簪,重新为她别发。
她收回视线,目不斜视的踏入乾坤殿。
玉倾阑似有所察,侧头望去,只见孟知缈纤细的背影。
“大哥,头发重新梳理好了吗?你若不会,便唤懂梳妆的宫婢为我梳妆。”兰阳『摸』了『摸』给扯痛的头皮,梳得整齐的发髻,被枝桠给勾散了。“待会宫宴,可不能失仪了。”
玉倾阑将碧玉簪簪好,眼中『露』出几许无奈,“你还是好好想一想,等一下如何向自清解释你偷跑来大庆。”
“所以我才让你来接我啊。”兰阳笑容明媚,挽着玉倾阑的手臂,“大哥,我待会告诉他,我是来见你。我们兄妹有好几年未见,他好意思和我置气?”
玉倾阑拉开她的手,正好见到孟知缈从殿中出来,兰阳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对玉倾阑挤眉弄眼,“她就是你嘘寒问暖,端茶送汤献殷勤的姑娘吧?”
玉倾阑头疼,不用想便知是常乐同她说的。
兰阳眼底闪过狡黠,挽着披帛,走到孟知缈的面前,展颜一笑,“姑娘,谢谢你救了倾阑。”她回头看一眼玉倾阑,“我昨夜才知晓,若是早知此事,也便不会要他去接我,让他护送你回京。”
孟知缈清冷如珠玉的声音淡淡响起,“举手之劳罢了,无须挂怀。”
这一回,竟是看都不再看玉倾阑一眼,对兰阳略一颔首,便错身而去。
兰阳看着孟知缈离开的方向,兰阳指尖划过下颔,若有所思。
“她是我师叔,你别胡闹。”玉倾阑如何不知他们的心思?
只是,他即将三十,比孟知缈八岁,不合适。
除了年龄的差距,他们同出师门,孟知缈比他高一个辈分。
“大哥,我瞧着你的师叔,好像对你不是那么无动于衷啊。”兰阳正要再劝,却见玉倾阑脸『色』冷沉下来,她抿着唇,便听他沉声道:“宫宴快开始了,你同柳自清一道进去。”
……
兰阳并没有与柳自清一道来宴会。
她一进来,便瞧见不远处一袭白衣的女子,瀑布般漆黑的长发,两颗莹润的东珠点缀在乌鸦鸦的发间,寒潭深泉般沉冷的眸子,手中拿着一柄镶着红宝石,雕刻着精美花纹的匕首。
兰阳定定的看着她好一会儿,朝她走了过去,“师叔,你好啊。”
孟知缈看了她一眼,颔首,微垂着眼睫,一双眼睛没有任何情绪。
“师叔,我哥『性』子淡,不太会和女孩子相处,你别和他多计较。”兰阳看着她一张冰雪般的脸旁没有任何的表情,心里想着大哥想将这师叔弄进门,还得多费些周折。“你可以唤我兰阳。”
孟知缈听到这个名字,不由抬头多看了她两眼。这个称号,她从白祯口中听过,这个女人便是大周皇帝的前未婚妻?
“孟知缈。”
孟知缈将匕首递给身旁的青黛,“宴会要开始了,我……”
“我和你一起吧。”兰阳笑看着孟知缈。
孟知缈皱眉,倒是没有说什么,转身进了大殿。
……
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便见兰阳捧着小盅过来,搁在她的面前。
“我哥说宫宴上的东西,你大多是要忌口的,吩咐人自一品香给你带了一碗汤。”兰阳揭开盖子,亲自给她舀一碗。
孟知缈蹙紧眉心,看向对面的玉倾阑,心里是拒绝的,又不忍在他亲人面前落他颜面,只得端着喝了。
兰阳朝玉倾阑递了一个眼『色』。
他们兄妹俩的注视下,孟知缈心里突然觉得有点不自在。
手背碰了碰脸颊,微微发烫,她盯着桌子上的汤盅,抬眼看向玉倾阑,不期然的与他的视线碰撞在一起。怔愣一下,孟知缈弯了弯嘴角,『露』出浅淡的笑容。
玉倾阑眼底有着惊讶,似乎没有料到她的态度转变,却也『露』出一抹温和的笑。
兰阳看着玉倾阑客套的笑,恨铁不成钢。
“我哥小时候在谷里长大,除了桥桥,没见过其他的女孩子。桥桥算是他一手带大的,除了桥桥之外,没有见过他对别的女子好。”兰阳在向孟知缈推销玉倾阑这大龄未婚男子,“你是我见过他对待除了桥桥之外,最特别的女子。”而后,有点哀怨,“我这个做妹妹的可也没有享受过他的细心照料。”
孟知缈端着茶水浅抿一口,“我是他师叔,他孝敬我,理所应当。”
兰阳:……
……
散宴后。
玉倾阑的马车被人兰阳乘坐先一步离开。
他站在宫门前,颇有些无奈。
望一眼夜空,他踩着月『色』离开。
他身后驶来一辆马车,青黛掀开帘子,看着前面那道清风朗月的身影,咦了一声,“玉公子?”
孟知缈眉心一动,淡淡的看一眼,他缓步而行,地上的影子拉得很长,透着淡淡的寂寥。
“主子,玉公子是走回去吗?这里离他的住处可有一段距离。”因为他对孟知缈的悉心照料,青黛这些天对玉倾阑的态度改变不少。
况且了,今晚特地给孟知缈备了一碗汤。
宫宴上的东西,孟知缈都不会碰,上一回迫于无奈沾了一杯酒便出事了。
孟知缈没有回话。
青黛眉眼带笑,她没有拒绝,便是答应了。
马车停在玉倾阑的身边,青黛撩开帘子,“玉公子,我们送您一程。今晚多谢您那盅汤。”
玉倾阑透过淡淡的月光,望着车内的孟知缈,听闻青黛的话,他蹙了眉心,那盅汤是兰阳准备的。
孟知缈朝他浅浅一笑,“多谢。”
“那盅汤是柳自清替兰阳准备。”玉倾阑道出实情。
孟知缈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抿紧唇,没有再理会他。
气氛有些尴尬。
青黛请他上来不是,不请也不是。
玉倾阑沉『吟』片刻,坐在车辕上。
孟知缈清冷的声音自车里传来,“我会吃你不成?如此避讳我?”
“男女七岁不同席,自当避嫌。”玉倾阑温声道:“你是我师叔,我敬重你。”
孟知缈冷笑,她可没有从他话中听到一丝半点的敬重!
“燮郡王妃,你的师妹是你带大,怎不知避嫌?”
玉倾阑轻叹一声,“我是她师兄,长兄如父。”
良久,马车内都没有声音传出来,玉倾阑轻笑了一声,将孟知缈送到圣女府。
孟知缈走下马车,站在玉倾阑的身边,“我近半年不会回谷,你将常乐送到我府中。”她嘴角一勾,“我饿了,想吃一品香的醉虾。师侄,你会在半个时辰里给我送来罢?”
玉倾阑一怔。
孟知缈脸上的笑意渐深,“我知你向来敬重我。”
玉倾阑见她带着人进府,『揉』了『揉』眉心,无奈的解开马车,牵出一匹马去往一品香。
待醉虾这道菜做好,已经是过去了两刻钟。
回到圣女府的时候,已经是还剩下一刻钟,门口却是摆了阵法。
玉倾阑便知今夜这话是得罪孟知缈了。
他手里提着食盒,观望阵法,将阵法破除,还未往前走一步。
‘轰——’
圣女府的大门轰然倒塌。
玉倾阑还未回神,左右府邸里的仆从探出头,便见到玉倾阑站在圣女府门前。
玉倾阑眉心跳动,圣女府里已经有仆从出来,看着这一幕,懵了。
“玉公子,圣女好心载你回府,你也不能恩将仇报,将圣女府的大门给毁了!”仆从一开口,便定了玉倾阑的罪。
玉倾阑还未开口,在附近巡逻的城卫听到动静赶来,看到这一幕,便将玉倾阑请进宫。
圣女在大庆地位超然,圣女府被毁,且在大庆皇帝寿辰来临之际,交给皇上来定夺。
……
皇上让人将孟知缈还有大周使臣一同进宫。
此事,可大可小。
兰阳听到消息,缠着柳自清跟着一同进宫。
大殿气氛凝重,孟知缈端庄的坐在她的位置上,玉倾阑站在大殿中央。
待人来齐,大庆皇沉声道:“不知荣亲王对大庆圣女有何不满,要毁她的府邸?”
兰阳不等玉倾阑开口,连忙说道:“皇上,我哥对圣女没有不满,而且满意的很呢!他素来仰慕圣女,听闻圣女在宫宴并未如何进食,想念一品香的醉虾,他特地亲自去买了。”‘特地亲自’这几个字咬音极重。“这其中恐怕是有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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