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地越来越晚,在瀑布上方不远处的一所小房子外,发出渐渐微弱的火光,离近一看,原来是李青正在那里烤着番薯,永恩礼貌的坐在一旁,耐心的等待着.李青搓着手,熟练的来回翻滚着手中的枝条.几分钟后,烤堆上逐渐散发出几缕一股浓郁的香味.
永恩笑着回答道:”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好手艺.”
李青看出了永恩是真的很善良,他也一改往日的臭脸,笑着回道:”我的优点可多着呢.”
“给”李青把一个烤好的番薯递给永恩.
永恩连忙推辞道:”我还不饿,这个你先吃,我吃下一个”.话刚说完,永恩的肚子就鼓鼓的叫起来.
永恩和李青听到,不约而同的一起笑起来.
“吃吧.这片的土地滋养的农作物都非常的好,番薯出产时就没有那么硬,所以很容易烤熟,吃起来的时候虽然不是特别的甜,但也很好吃,我很快就能在烤好一个,你先吃吧.”
看着再三谦让的李青,永恩拿起来吃了一口.
“味道怎么样?”李青急切的问道.
“好吃.”永恩肯定答道.
“哈哈.那当然,我的手艺可不是谁都能吃到的了.”
这是两个人第一次一起吃饭,也是他们唯一的一次,确切的说,是他们聊的最长的一次,相比十年后的再遇,所有的事情都已经物是人非.不似当然模样.
李青虽然没有正式习武,但在永恩的眼中,他的天赋,他的才能,就像是一颗宝石,无论如何遮掩,都无法遮住他璀璨的光芒,他缺的只是一个能够证明自己的契机.
虽然他傲气又不屑不顾,但这是少年们的本质,毕竟像他这样年纪轻轻就稳重的像一位尊者,实在是太少了.
李青也开始吃起了第二个烤好的番薯,他吃的急,很快就吃完了.虽然是僧侣,但是李青的性子看起来一点也够不稳重.甚至行为有些急躁.
李青慵懒的躺在松软的草地上.望着漫天的星辰,有感的道:”为什么璀璨的星辰永远要和平凡的星辰同住一处呢?”
永恩顺着他的话,抬头也看着天空,有一颗星星不时的发出闪耀的光芒.
“你可以从另一个角度看,独特的星辰之光不是为了照耀自己,而是别人.”永恩若有所思的说道.
“别人?”李青不解.
“如果光芒只留给自己,那么只能照亮一颗星,如果留给别人,照亮的是一群星.”
李青看着永恩,他突然想到多泽和佘于那两个家伙.大笑着:”难道就像你的那两个同伴一样?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宁愿只是照亮我自己.”
永恩没有答话,每个人的人生无论胜败,都需要自己亲力亲为的去经历一次,这样才能有自己的感悟,别人给予的,永远都是意见和想法.只有自己顿悟到的东西,才是宝贵的财富.
“睡吧.明天我们还有一战呢.”李青说道.说完他便合上了双眼.
第二天，清晨李青醒来,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回身发现永恩不见了.小鸟已经在空中唧唧咋咋的开始准备觅食.
“莫不是找个借口,跑掉了?”李青皱着眉思绪着,他和永恩都明白,单论速度来讲,在这个宽阔的地方,永恩绝对不可能是李青的对手.
“若是怕被打败找个什么借口跑掉,那可真的是…..”正想着..突然,看到永恩拿着竹叶装的露水来了.
只见永恩小心翼翼的拖着竹叶,一脸真诚的对着李青说道:”快喝了吧.昨晚这番薯虽然好吃,但是早上起来也难免嗓子也会干燥,一会切磋,耗费体力较大,先把这个喝了吧.”
李青看着永恩,心里居然不经意间多了几分敬佩之情,他从小到大,很少有朋友会关爱他,他几乎是在唾弃和不屑中长大的.他接过永恩手里的竹叶,一饮而尽,那甘甜清凉的味道,从他的舌尖一路滑到他的肚中.又从肚中暖到他的心里.
“我喝过了.”永恩看着李青笑了笑说道.
“你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李青认真的说道.
“但我并不会因此而手下留情,希望你也是.”李青补了一句严肃的说道.
“好的.拭目以待.”永恩回道.
另一边的多泽也渐渐的苏醒了,这一晚上林中的湿气,使的他浑身酸痛.他推了推旁边的佘于,佘于睡着正香,嘴边还挂着一丝口水.被他这么突然一推,吓得一下坐起来.佘于勉强睁开双眼质问道:”谁!谁!”
“是我.”多泽勉强坐起来.
佘于伸了一个懒腰.抱怨道:”我睡的正香,推我干什么.”
“你这个蠢货,看看这里是睡觉的地方吗?”
佘于被多泽这么一骂,似乎清醒了一些,方才想起昨天的事.他动了动后背,还是隐隐有些作痛.
“我们快回去.看看永恩回去没.”多泽勉强起身说道.
“可若是长老知道我们打败了,会不会加以责罚?”佘于有些胆怯的说.
“责罚倒不至于,但如果永恩胜了,那么我们就会很难堪了.”
“为什么?”佘于问道.
多泽没有回佘于的话,他不怕三个人都败在李青的手里,但是唯独害怕只有永恩独胜一筹.剑道馆的面子远远不及自己的面子更加重要.
多泽和佘于踉跄的回到了修道院.
此时的苦说大师和素马长老正在客房里攀谈.
戒乏味的呆在一边.
苦说给素马倒了一杯热茶,又给自己续了一杯.
“上次一见还是五年前,不想这次在这里又能遇见,真是缘分.”素马说道.
“是啊.我们真是有缘,不知您这次来这里是做什么?”苦说轻轻放下茶皿问道.
“带几个弟子去无极村祭祀,每年在七月份都有剑冢的仪式,所以今年带了几个孩子去见见.让他们开阔下眼界.”
“我曾有一位故友,家也是在那附近,听说无极村擅长无极之道,剑法卓越,是剑古的遗脉.”
“无极之道传承有上百年的历史,但是领略精髓的人确实少之又少.上层的剑术在于悟性.天赋尤为重要.”素马说道.
苦说连忙点头,又问道:”怎么不见你那几个弟子.”
“他们昨日未归,与道院的小师傅切磋武艺去了,想必累后,几个孩子便在林中小息了.”
“切磋?武艺?”戒在一旁听着,心里念叨着,一些不知道真是战争残酷的奶娃娃们.真正的战争是血肉横飞.这是他永恒记忆里的伤痛.
戒随同两位苦说大师和素马长老来到广阔的武庭院,僧侣正在练习基本功.呐喊声铿锵有力.
正行走间,突然,看到佘于驾着多泽正朝着这边走来.
素马没瞧见永恩,先声问道:”怎么只有你们两个?永恩呢?”
多泽也装作脸色难看的说道：”怎么?永恩还没回来吗?”
“昨个和一位小师傅比武,然后永恩也要想与他一较高低,便让我们回来了,不料想夜色太黑,不便行走,我们就找个地方栖身了.”
“在何处比武?”素马长老急声问道.
“好像去了后山的瀑布.”佘于答道.
正踌躇间,寺院的一位尊者,行礼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有一小徒和贵院的小师傅切磋武艺,可现在还未归.”素马有些着急了.多泽看着素马的神情着实不舒服.很显然他更希望自己是素马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但事实却恰好相反.在长老的眼中,永恩永远都是那个最乖巧最上进的孩子.
素马长老和尊者协同一些僧侣都前去寻找永恩和李青.多泽强忍着苦涩跟在身后,他既想知道决斗的结果,又害怕知道.自己败的的这么轻易,连一个对手的算不上,假设如果永恩赢了,那么自己和他的差距,简直不是可以用语言所能描绘的.
“不..我一定要知道答案.哪怕那是最糟糕的结果.”多泽暗自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