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浓密的森林下,不时有蝉鸣声一阵阵响起,此时的阿卡丽正是在气头上,她迅速拿出自己的手里剑对着四处的噪音飞快的扔去,嗖嗖的发出去.顷刻,蝉鸣声尽.
正在飞行回哺的云雀,被突如起来的手里剑吓得失去了平衡,垂落下来.跟在阿卡丽身后的男人,一身跃起,急忙的捧住它.
云雀重新拍起翅膀,唧唧咋咋几下,就离去了.
“对待牲畜,你倒是蛮有爱心的.师傅.”阿卡丽嘲讽道.原来这个男人正是均衡教派的掌舵人暮光之眼-慎.
慎并不生气.他刚想开口说教.阿卡丽嫌弃的回头继续走去.
阳光穿透茂密的森林,一半阳光一半阴影,分别在他身体的左右.慎张望天空,一只雄鹰飞过,这场景在许多年前他也曾见过.但是心情与现在确是截然不同.
慎径直的走着,跟在阿卡丽的身后,思绪却不由自主的跳动着.
在慎十几岁时,他还是个玩世不恭的少年.除了每天必要的修行一些忍术和体能,他时常的喜欢呆在森林内玩耍,有时候,他甚至喜欢和动物攀谈几句.
他坐在树下观望着蓝天,嬉笑的说道:”要是你今天来晚了,我就可就不等你了”
不一会的功夫,天空中一声鸣叫,一只雄鹰划破天际,朝着慎飞来.落在他的臂膀上.慎小心翼翼的帮雄鹰把腿脚的纱布展开,用药水小心的涂抹着.然后又冲怀里重新拿出一些新的纱布条,为它重新包扎上.
那雄鹰安静的等待慎的处理.包扎好后,慎笑着说道:”看来我有当医生的天赋.是不是?”
那雄鹰并未理睬他,而是拍上翅膀飞去,但飞的又不高,似乎故意想和少年的慎嬉戏一番.
慎一跃而起,追着叫喊着:”你这个小家伙,看我抓到你,把你烤了吃.”
雄鹰低飞,慎在后追逐,但终归有腿的跑不过带翅膀的.慎停下来,喘着大气.
他无意间发现树林的河畔旁似乎有一个人影,他在一边仔细看,原来是和他年龄差不多的那个孩子.是父亲前几日从外面带回来的.
只见那个孩子有模有样的拿着石子丢在半空中,再用左脚回旋踢走.可似乎不太熟练,仍十几个,方才才能踢到那么一个.
汗水早已打湿了他的衣襟,他浑身湿的透透的.他脱去他的外衣.露出瘦弱的皮骨.
“这个人叫什么来着”.慎在一旁小声自语道.雄鹰见他没追来,便飞回来搭在他的肩膀上.
“好像叫戒.”似乎有那么一些印象.
慎推开杂乱的树叶,探着头说道:”你这样….是”.
戒一看有人,慌忙的捡起衣服,跑开了.
慎尴尬的站在原地.
戒似乎太羞涩了.
慎回到均衡教派后,他看到戒正在扫着庭院.还有一些年龄七八岁的孩子们,在练习基本功,唯独一个叫霏的孩子可以独得梅目大师的倾爱,每次都被亲自授教.
反而一旁的阿卡丽很不开心,因为母亲梅目对于霏的关爱远远超过了自己,虽然她只是一个三岁的小姑娘,但是她也明白, 自己似乎总是被母亲忽略掉.反而霏更像是母亲的女儿.
她在一旁蹲着,把弄着小石子,不时的看向母亲和霏,眼神又透露着羡慕,又有几分失落.慎刚想过去安慰小姑娘几句,就朝见一个小个子一跃而起的跳到阿卡丽的面前,做着搞笑的鬼脸.
阿卡丽被逗的格叽格叽的直笑,稚嫩的童音穿透了整个别苑.可梅目依旧把重心放在了眼前这个六岁的小姑娘身上.
霏有模有样的拿着一把木弓,不断地反复练习拉弓的动作.梅目耐心的在她身边,细心指导着.
慎走到戒的身边,故意的对他左瞧右看,可戒就是来回躲闪.显的有些内向,也许在他心里更多的是自卑吧.
“我叫慎,你叫戒对吗?”慎率先问候道.
戒点着头,但眼神依旧不敢与慎相望.
“大家以后都是同门,不要这么内敛,你看看那些孩子们,你这么大的个子,还不如他们.”慎说道.
戒紧张的握紧了扫把,显得不知所措.
慎还想在说些什么,却听见塔诺叫道:”慎,过来一下.”
“什么事?”
“你父亲让你进去一下.”
慎刚要走进去,却又被塔诺拦了下来,他瞧了一眼屋子,示意道:”有客人.”
慎不得不换了一身整洁的衣服,然后才推门进去.
“父亲.”慎说道.然后便盘膝坐在塌上.
他看到是一名年龄略长的客人,但神色饱满,面色中透着一些灵气.身后站着两个年龄比自己略小的男孩.
此刻,听见父亲苦说讲道:”阁下的剑术闻名于国,早有耳闻,今日一见,真是不枉之名.”
原来席上做客的正是赫赫有名的剑术大师素马,这次他带着自己的两个小徒弟永恩和多泽途径这里,便留宿于此.
素马笑了笑,摆了摆手.
“这些年艾欧尼亚各处都受诺克萨斯的侵蚀,唯有斐洛尔在素马大师执任后,迅速清扫成功.可见大师的造诣多么深厚.”苦说赞誉道.
“这些诺克萨斯人,虽然已经撤离了一部分,但是前些年本土还是遗留了一部分,而且受过那一役侵害后,听说许多自然的精神灵体也受到了一些改变.”素马说道.
“没错.这几年,我们也一直再为均衡而做努力.为洗涤自然而不断加大力度,寻求最妥善的方法.”
“对于敌人,不能只去攀谈,妄想着他们会仁慈.有些时候还是需要用武力去解决.”素马喝了一口热茶讲道.
多泽看到素马长老的茶空后,立马端起旁边的热水,为他在杯中缓缓注水.
苦说看到多泽对素马的表现后,夸道:”这个孩子,小小年纪,就这么有眼力.真是难得.”
苦说似乎不想讨论是否要讨伐诺克萨斯.因为对于均衡教派,他们有他们自己的宗旨和理念.一切皆有定数,作为平衡世界的中间人,他们不会刻意的去参与任何战斗.
素马似乎也明白了他的寓意,便不再拉扯这个话题.毕竟这一年多来,自己在斐洛尔已经把一些诺克萨斯的余孽清理的所剩无几.甚至许多诺克萨斯人对于斐洛尔都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因为素马的剑法可以以一敌百,来去如风.这样的高手,谁又会主动的跑去送死呢.
夜晚,小永恩在门口编织着一个草绳.多泽为长老铺好被褥后,行礼道:”长老,您可以安歇了.”
多泽和永恩都是个10来岁的孩子,但是多泽有时候老成的更像一个成年人.言语中夹杂很多成熟的味道.谦卑的太过了.
素马走到门口,看了一眼月色,柔声的朝着永恩问道:”永恩,你在干什么?”
永恩忙起身回道:”我..我编编织腰带.”
“哦?你的裤袋坏了吗?”
“不..不是我的,我是编给亚索的..”
听到亚索的名字,素马笑着说:”怎么,那个小家伙的裤带坏了吗?”
“不..不是…是短了些.我想帮他续长一些.”
“这样吧,明白我陪你给他买一条好了.瞧你的手,搓的这么红.”素马承诺道.
“谢谢长老,但是我想亲自给弟弟编织,因为他身上的那条裤带也是捆绳编织的,那是母亲给他编织的,那是母亲唯一留给亚索的东西.弟弟虽然表面坚强,但是我知道他很在乎..现在他渐渐长大了,身子见长,腰间的系绳也越来越短了,我想把这个编织好,把原来的接上,这样他就可以一直戴着了.”
“真是个有情的孩子.那好吧.你不要弄的太晚.”素马说道.
永恩点着头.继续坐在门口开始编织着.
素马回到屋内,多泽已经点好熏香,拿着扇子轻摆着,尽量让熏香的味道快点散发屋内.
“你也累了一天吧,早些休息吧.”素马朝着多泽说道.
“多泽不累.能为长老做事,是我的福分.”
虽然话语尽显诚恳,但终归失去了这个年龄的天真和率直.
“给永恩留一盏灯.”说完,便倒身睡去了.
看见素马睡去,多泽从怀里拿出一个笔记,这是他记录平日里的一些剑招.一有空时便会好好揣摩几番.可是无论他怎样做,剑招在他的武动下都那么生涩.永恩的身影透过油纸门显得那么高大.多泽突然一时兴起,想向永恩讨教一二.他轻轻地推开门,坐在永恩的身边.
“永恩,你能不能帮我看看这个?”多泽有礼貌的请教道.
“这是什么?”
“这是我平时记录的一些剑招.看那些大人练习时,记录下来的.”
“你画的真好,就像真的有人在舞剑一样.”听见永恩夸赞自己,他心里禁不住有几分喜悦.
“可我们好像还没有学过这些.”永恩翻了翻说道.
“是的,我想你也…..”多泽本想着说你也看不懂.但话还未说完,就听见永恩说道.
“我可以试试.”
多泽心里觉得永恩只是在夸大奇谈,要知道自己这么刻苦,天天研究,也仅是能模仿着剑招的样子罢了.精髓这个东西,师兄们说没个几年根本练不出来.
“我可能做的不好.到时不要笑我.”永恩挠着头说道.
“怎么会,你做吧.”多泽似乎还没有看到永恩的开始,就想到了永恩的失败.因为他觉得他们这些同龄的孩子,是不会有人超越自己的.
可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永恩先是照着样子比划了几下,然后又看了几次,似乎就有模有样了.
永恩练了两招后,仔细的看图瞩目观察,然后又重新拿起剑舞动了起来.然而,多泽简直无法相信,这和前几日那些师兄舞动的一模一样,甚至更轻柔和协调一些.这怎么可能?
多泽心里宛如有一座大石压下来.他都准备好,如果永恩失败了,他要说什么话去安慰他.可是他成功了,他却一点准备都没有.他该说什么?此时,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为什么?自己研究了好几天,不足别人看那么一两眼.
月色被乌云渐渐的遮住,恰好遮住了多泽难看的那张脸.
永恩把笔记还给多泽,看着天色越发阴暗,也就收起绳带准备回去睡觉了.
多泽的手指狠狠的攥住笔记,他咬着牙,想急切的平静这一口沉闷的气,却发现,他做不到.他皱着眉头.嫉妒在此刻似乎正在播下一颗幼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