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文三世正在书案前看着攻打诺克萨斯的战斗部署方案.几名会议要员已在国会厅等候.
突然,城南发出一阵巨响,把南部的一片林子劈裂半面.嘉文三世走向窗口,看着起烟的方向,是人烟较少的邢台方向.
他脑子里忽然想到早些年在造访诺克萨斯时遇到的占卜者.
那大概是二十年前的事,当时的嘉文三世还是个皇子,他在一次回德玛西亚的旅途中,路过一个城镇.为了方便起见,他给自己起了一个化名,叫做巴泽尔.喧闹的市集上,男人们团团的围坐在一起,手里拿着钱币争先恐后着下注.
“快,下这个,维….赛罗.今年新晋的格斗者.他自从出场到现在,还没有战败过.”一个小个人钻进人群叫喊道.
“去,去,去..乌托才是不败的大将,那个什么赛罗,不过是打赢几场小比赛,你懂什么?”一个壮硕的男人说道.
“就是,要知道乌托可是竞技场里最有名气的.你说的那个家伙,肯定是他的主人为他买的假单,为了造势的.”另一个人也附和道.
巴泽尔听到他们对话,一时来了兴趣,对身边的女护卫讲道:”缇娅娜,我们也会竞技场瞧瞧?我听父亲曾经说过,诺克萨斯最有本领的人就是生活在那里的.我想我们应该去见识见识.”
缇娅娜听到这番话,吓得一身冷汗,他们本来一直乘船回德玛西亚,不曾想半路船出了一些问题,才停留上岸,在这片区域,如果身份暴露,随时都可能出现危险,若要在跑到什么竞技场,那真是险上加险.
她想想了,低语的说道:”虽说这次诺克萨斯和我们暂且休合,联合作战,但是如果他们知道了您在这里,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而且我们这次的使命尤为重要.还望您,以大事为重.”
巴泽尔没有答话.
“殿下.竞技场只是供遣富人们圈养宠物玩乐的地方,鱼蛇混杂,实在不易冒险屈尊前往.我们所携带的东西,是不容有失的.”缇娅娜郑重的说道.
巴泽尔对危险并不以为然,但听到她提到携程的物品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职责所在.这件宝器,可是他们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找到的.对于能否打败纳什男爵非常重要,自己真的是太鲁莽了.
“你说的对,缇娅娜”巴泽尔应声道.
在缇娅娜的眼中,殿下是一位勇敢,仁慈又仁德的明智之主,因为,他从不会以自己的地位而肆意而为.
他们走出拥挤的人群,市集的正中央有一位摊主,正在巧琢着一块木雕,摊上还摆放着一些已经成型的木雕制品,有士兵,有将军,有炮台,还有动物,车马,简直栩栩如生.
巴泽尔一看到就喜欢上了,他拿起其中两个朝着缇娅娜说道:”看,多么精美的物件,就像真的一样.”
缇娅娜点点头.
巴泽尔买光了所有的木刻工艺品,大大小小的有十几种:士兵,统帅,战马,跑车,塔楼,城堡.辆车,甚至还有一些野生的动物模样的仿制品.摊主为了感谢他的光顾,还额外的送了他两个木制的酒杯.
巴泽尔挑了一些分给了缇娅娜:”这些,你拿去给你的小侄子吧,他一定会很喜欢的.”
“不,”缇娅娜婉拒了.
“诺克萨斯人的东西,我不稀罕.”缇娅娜不屑道.
巴泽尔笑着说:”你年纪不大,但怎么这么古板,拿着!给盖伦那个小家伙带回去,剩下的给我家的那个小家伙.艺术不分国界,何况雕刻的这么精美,还有那对酒杯你也拿去,闲暇时,可以和他对饮几杯.”
缇娅娜听到殿下调侃自己的新婚丈夫,禁不住涨红了脸.她捧着手里的那些木制品,极不情愿的收下了.
快出城门时,一位占卜师坐在门口,望着巴泽尔说道:”占卜求运,占卜求运.”这话明显是对着巴泽尔讲的.巴泽尔可从不相信这个,他没有理睬这位占卜师.
占卜师看他们不过来,就开始吆喝道:”西边的大雁时常在这里出没,怎么这次来了这么多只.”
巴泽尔听出了话中寓意,只能停下脚步,回转到占卜师的摊位前.
占卜师见他回身,笑着打了打桌子上的尘埃.
“先生,刚才的一番话,是什么意思?”巴泽尔坐下说道.
“你若不知其中的含义,怎么会坐在这里呢?”说着占卜师拿出一副纸牌平铺在桌子上.
“来测一下吧.很准的.”占卜师自夸道.
在德玛西亚,人们自相信自己的力量,他们从不借助于什么命运或者是神明.所以占卜这种东西在他们那里是从来不存在的.
缇娅娜从腰间抽出佩剑,放在桌子上,调侃的问道:”你猜猜这把剑会不会杀死你?我看你算的准不准.”
冠冕家族世代都是皇族的护卫,这里人流稀少,想要隐秘的干掉一个人,对于她来讲,并不是难事.
占卜师淡定的说道:”既然你连杀人的事都敢做,还怕几句占卜师的话吗?”
“听你的口音和装扮,并不像这里的人.”巴泽尔说道.
“我是艾卡西亚人,.我所传承的可是最古老的艾卡西亚占卜术. 此次出来云游四方就是来增加阅历而来.”
“好吧.那就看看你能知道些什么.”
巴泽尔抽出第一张牌,然后说道:”问我自己.”
占卜师看了一眼四周,清了一下嗓子,压低着声音说道:”您是位贵人,看这张牌是一个渐渐升起的太阳.在东方半角隐约挂起,照耀了整片山川河流.赐予了整片的大地的生命和气息.”这话似乎在影射巴泽尔是一位君主级的人物.这如果被当地的诺克萨斯人发现了,将会很难逃走.
缇娅娜紧张的握着宝剑,巴泽尔却若无其事的抽取了第二张牌:”国家”
占卜师掀开第二张牌,上面有着恶魔团团的黑屋笼罩在四周,地上枯木杂草遍布,还有一只乌鸦在角落举头哀鸣.
看着诡异的纸牌图案,巴泽尔也隐约的觉得背后有一丝阴凉.
占卜师解释道:”黑暗象征着邪恶,黑屋预示着阴霾,说明您的国家现在正处于危难之间,而且状况看起来很糟糕,图中有恶魔,这应该说明有异类,枯草被损而谢落,预示很多人将会死于这次的事故.乌鸦哀嚎主则薨可能近期您将会有亲人会去世.”
“真是笑话,几张纸牌还能预知什么时候会死?怎么死?你给自己算过没?”缇娅娜握着宝剑质问道.
“占卜者,从不自占,今天我们能相遇,我坐在这里,您坐在那里,这一切也都是注定的.”占卜师朝着巴泽尔说道.
“好.那这最后一张牌测下我是因何而死?”巴泽尔说着掀起第三张牌.
“殿下.”缇娅娜失口的阻碍道.死可是不吉利的词,巴泽尔居然和这个占卜师赌起气来.
巴泽尔摆了摆手.示意缇娅娜安静下来.
第三张是一位顶着王冠的国王,坐在宝座上,他的胸口两肋散着一团黑烟,地上还有一些装着华丽的权贵,横死在地面上.门后还藏着一个隐约只能看到头发的人.
“您应该是死于魔法的.可是这门后的人….”占卜师似乎自己也不太明白,正思考间,便听见巴泽尔和众人的笑声.德玛西亚一直都在杜绝魔法的存在,而且整个国家都是由禁魔石而建.别说在城内,就连在战场上,诺克萨斯顶级的魔法师都从来没有占过什么大便宜.如果真有这样一个魔法师,那么他想穿透这些禁魔石而使用魔法,起码他要储存自己的能量十几年以上.这样才能蕴含育出强大的魔法能源.可是人的载体是有限的.谁能把魔法一点一点存起来,这简直就像个笑话.或者说,笑话都不敢这么编撰.而且,在德玛西亚时时刻刻都在排查感染者,一旦发现,直接就会被送进改造营,而他们所挥散出的魔法能量则会被禁魔石建造的基石吸收.然后传递到杜朗那里,杜朗所设计的加里奥,通过独立的开关设定,可以完美的激活加里奥并解除封印的石化状态.
巴泽尔笑着撒下一些钱币,摇头说道:”第一个很准,其他的不准.”
占卜师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摇摇头,收起桌面上的钱币,对着过路的行人们,吆喝着:”占卜行运,占卜行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