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一硬着头皮笑笑,越发觉得沈钥应该和沈初尧锁死。
两人相安无事地吃了早饭。
沈钥提议出去逛逛,她笑得天真,眼神清凌凌地看向苏妙一,叫人想拒绝也难开口。
苏妙一点头答应,心下不禁腹诽这么割裂的人格不就是性转沈初尧么。
两人去了市中心商场,沈钥说要挑礼服,她多嘴问了一句是要出席什么场合,结果人挑了件黑色的蕾丝小洋裙笑嘻嘻转过身,无辜的嗓音清脆响起,整个店铺都能听得到,
“出席你的葬礼呀。”
跟在身后的导购脸色瞬间就变了,瞳孔瞠大,要不是职业素养兜着,估计能当场飙出一句“卧槽”。
“……”苏妙一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沈钥不以为意,随口应付了句,“姐姐,你还没适应这个身份呀。”
转而看向跟在苏妙一身后的导购,掐着甜丝丝的嗓音问人家,“我穿这一身好看吗。”
导购一张嘴,一提气,想说的“好看”俩字卡在喉咙口。
她刚才要是没听错是穿去参加葬礼的吧。
生死看这么淡?
“问你话呢。”沈钥不满地嘟囔道。
导购看了眼苏妙一,见“快死的人”没什么反应,她也只好发挥了自己职业精神,一通有理有据地把沈钥夸上了天。
沈钥飘飘然结了账,填了沈家的地址叫人直接送回去。
苏妙一看她越高兴,心里就越没底。
“沈钥。”
“嗯?”走在前面的少女转身看她,发丝拂过她的侧脸,天使般的面孔下藏着一颗恶魔的心,“你想跟我说什么。”
“我们还是合作关系,是吧。”她不确定了。
“当然啦。”沈钥应得轻快,“姐姐,我可是很守信用的。”
她落下步子和苏妙一走一块儿,“走啦,给你也挑几件,死的时候也要穿得漂漂亮亮啊。”
沈钥一整个上午表现得都很正常,给苏妙一买了几件礼裙,还和沈初尧约了中午一同去顶楼吃法餐。
苏妙一几乎要对她放下警惕了。
沈钥问她:“姐姐,我要去洗手间,你去吗。”
苏妙一摇头,“我给你拎东西。”
“那姐姐要在这里等我哦。”
她说完,便向着洗手间的方向去。
苏妙一在原地等她。
十分钟过去后,沈钥还没有出现的迹象,反而是人群开始慌乱,一窝蜂地往挤着往楼下去。
人大多有从众心理,即使这时候部分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见到有一批人开始乌泱泱地往商场外面走,其他人也会不由自主地跟着他们一起跑。
苏妙一下意识有些心慌,随机抓了一个路人问他发生了什么。
被抓到的大哥也是一脸懵逼,操着口音回了一句“不道啊”。
这时,广播里响起三楼某服装店着火的提示音,安保人员也开始有条不紊地疏散顾客离开。
苏妙一没看到沈钥,她身上也没手机,只好跑去洗手间找人。
“沈钥!”
她逆着人流走,喊着沈钥的名字。
洗手间里空无一人,悠长的通道里回荡着“沈钥”的名字。
苏妙一迟迟没听到应声,想着沈钥会不会已经出去了,刚要转身离开,后脑勺猛地传来一阵钝痛。
她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双腿先一软往地上跪去。
“老天都看不下去你霸占哥哥了。”说罢,沈钥再次扬起棍子敲在了苏妙一后背,语调尖酸刻薄又得意至极:“你就在这里等死吧。”
她随处找个地方扔了棍子,混在逃跑的人群里故作慌张。
苏妙一趴在地上,后背疼得厉害。
她试探性地碰了下后脑勺,稍微碰到一下都疼得龇牙咧嘴,亏得她耐疼性好都受不住这种程度的疼。
沈钥看起来细胳膊细腿的,抡棍子敲她的时候力气却大得出奇。
苏妙一扶着墙勉强从地上起来。
她只是想在沈初尧的世界里消失而已,一点也不想真翘辫子啊!
她死死咬住唇,保持最后一丝清醒。
人声鼎沸、警笛长鸣。
仿佛浑身的力气被抽走,苏妙一重重地跪在地上。
-
当岑寂第三天叼着玫瑰出现在许榕小区楼下接送她上班的时候,许榕这张脸皮终于承受不住了。
她见到那熟悉的车牌号后,立马装作没看见,径直往小区门口走过去。
卖早饭的嬢嬢见到她,熟络地喊了句,“榕美美啊,今天早上啊要饼啦?”
“不买啦,明天再来您这儿吃。”许榕朝嬢嬢挥挥手,脚下生风,掏出车钥匙,开了车门,正要坐进去。
“怎么还自己开车哦,我看到你男朋友车啦。”
“您看错了吧。”许榕心虚反驳。
“不会错的啦。”嬢嬢指了指不远处,“喏,看咯。”
“……”
许榕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岑小狗的车。
“宝宝,我是很拿不出手吗。”岑寂见许榕那一副难为情的样子,玫瑰花都不想送给她了。
他自己憋闷赌气了几秒钟,又把玫瑰花揣进许榕手里,“拿着。”
“我只是想低调一点。”许榕解释。
她不喜欢张扬。
岑寂这几天来的,街坊邻居已经成功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了。
他这么张扬,生怕有人不知道他身份似的,就差把“许榕男朋友”这几个字整个牌子挂脖子上。
“哦,我懂。”
岑寂语调阴阳怪气,“就怕以后新郎官不是我,别人问起来不好解释呗。”
“你少脑补了。”
“被我说中了。”
“没有。”
“还恼羞成怒。”
许榕被他逗笑,“岑寂,你干嘛非要送我上下班啊。”
岑小狗不乐意地“啧”了声,趁着红灯间隙觑了她一眼,“前段时间的事你忘了?我可是为了保护你。”
“但叶承唯不已经……”注意到岑寂脸色,许榕没再往下说去。
岑寂会不会太操心了。
“一个叶承唯倒下了,还会有千千万万个叶承唯站起来。”
岑寂现在就是一整个老婆脑,自己老婆最好了,全世界都觊觎他老婆,他当然得护好,恨不得走哪儿都带着老婆。
虽然很不切实际,因为他老婆要上班。
还好他能迁就老婆。
他不上班,他跟着老婆,保护老婆,把所有坏人不该有的念头都掐死在摇篮里!
“别瞎用这句式。”许榕扬手用玫瑰花砸了他一下。
今天和前两天不一样,之前岑小狗把她送到学校后就走了,今天却把车开进了学校里。
她刚想说校外的车子可能进不去,结果保安恭恭敬敬地给他放行,这不禁让她怀疑岑小狗又背着她偷偷摸摸地干了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