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刘芳犹豫之际,那原本畅快呼噜噜的酣睡声戛然而止,破床上的这邋遢男人,用肮脏的手指头扣了扣鼻孔,接着打了个哈哈后打了个嗝,接着就是一股劣质的酒味飘散开来,十分刺鼻;又随着一声闷响,一股不可言喻的臭气扑面而来,刘芳眉头一紧,即便此刻她已经不是人类的刘芳,也受不了这恶心至极的画面和气味,隐隐有些恶心想吐,随即也产生了些退意。这时,邋遢男人揉了揉眼睛,仿佛是要醒来,那一丝犹豫在刘芳脸上瞬间闪过,她邹了邹眉头,那股绿色的气息也瞬间熄灭,接着一个转身隐匿在破旧的柜子后面。
这赖狗用脚踢开破败不堪的被子,扭动瘦弱的躯体爬将起来,晃的床体咯吱咯吱的响,扯动被子引发的那肮脏的毛絮也无序的乱舞着。他用力揉了揉眼,起身踩在鞋子上拖着地朝屋外走去,嘴里还迷迷糊糊的嘟囔着什么:“二狗不仗义,一桌子就两个荤菜……酒也是兑了水的……还不管够……。”他晃到屋外门口处立定,不一会哗啦啦的流水声响了起来,约莫两息后,这赖狗抖了抖便又拖着鞋返回床上,又是一阵咯咯吱吱,又是一片棉絮乱飞,不一会又是一阵畅快的呼噜声。
柜子后面的刘芳眼见这等场景,轻轻的叹了口气:“这种人,就这样死了,真是便宜他了。”说罢就要飘出屋去,这种狗窝一样的地方,即便是身为厉鬼的她也是一颗不想多呆。于是,刘芳缓缓出屋,阴森的绿光映在狼藉遍地的室内,显得异常恐怖怪异。随着那绿光熄灭,刘芳缓步走出屋子,这时候赖狗突然说起了话:“来,阳哥,这杯我敬你,祝咱哥俩下辈子还做兄弟……”“阳哥,大家难得一聚,你别愁眉苦脸的呀……”“阳哥,来抽一口,抽一口所有的烦恼就都没了……抽一口吧!”本来即将离去的刘芳怔住了,从赖狗的梦话里,她知道这赖狗嘴里的阳哥就是她生前的公公高阳,那本来十分唾弃嫌弃的脸上表情却逐渐的复杂起来。“敢不给你钱抽烟,你就把家给砸了,反正你家也不差那点钱,看谁能把你怎么样……”赖狗一句句的说着,仿佛在和谁对话。“她敢!还反了她了,她要是敢把你关起来,你就找她孙子晦气,她王氏不是厉害么,我不信她还敢不顾她那孙子,看是钱重要还是孩子重要……知道也是你孙子,所以你吓唬吓唬她,还能真把你孙子怎么样啊,哈哈哈,大家说是不是……”每一句话都透露着市井泼皮无赖的嘴脸,但赖狗此刻好像非常开心。
两团幽幽绿火从刘芳的眼里冒出,那本来静丽的脸庞也瞬间变得扭曲至极,死灰板的脸色都宣示着刘芳此刻的愤怒,原本打算网开一面的心软也消失殆尽。只见刘芳飞身而起,整个人四肢伸展,平铺悬浮在赖狗正上方,然后缓缓向下,那可怕白净的脸距离赖狗肮脏的脸仅仅只有三寸距离,一团绿色的光球从刘芳嘴里缓缓突出,顺着赖狗的鼻息进入赖狗的体内,两息过后,赖狗缓缓睁开了眼睛。而眼前的一切吓得她面如土色,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那眼眶内瞬间布满了血丝。惊恐万分的他想呼救,却发现喉咙仿佛被什么卡住,怎么也喊不出声音;想逃走,却发现身体已经失去了知觉,根本不听使唤动不了,像极了鬼压床的。只是一瞬间,赖狗觉得极其不对劲,浑身就被涌出的汉打湿,求生的本能让他的大脑飞快的运转,这肯定不是梦境,难道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么?刘芳看着眼前这个陷入无限惊恐的仇人,内心除了无比的憎恨还有些大仇即将得报的快感,于是疯狂的厉笑着,而此刻赖狗仿佛认出了眼前这个诡异至极的女人是前些年投河自尽的刘芳。于是便疯狂的试图呐喊,但已经陷入疯狂的刘芳没有给他任何解释狡辩的机会。
只见,刘芳那没有任何血色的嘴唇轻动,便吐出一股泛着青光的淡黄色火光,那火光带着肆意的狞笑直取赖狗脑门,仿佛等这一刻已经很久很久了。无谓的拼命挣扎注定不会起任何作用,带着惊恐的、难以置信的表情的赖狗,在无谓的“不要杀我,不要杀我”的挣扎声最后缓缓安静下来,最后再也一动不动,这条赖狗终究成了一条死狗。那淡黄色的火光正是刘芳修炼的元核,带着深重怨气的元核嗜杀成性,最喜欢掠夺活人精血阳寿,赖狗死后便从他脑门飘出回到刘芳口中最后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