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若是霓凰被如此对待,不管对手是谁,我早打上门去了!”
陆天豪这话,也是放在心里很久了。在二龙山的时候,各忙于在龙兴塔活动,互相没多少交集,也没机会细问这些秘事。现在,陆天豪来到桃林镇,见阮尊似乎把明烟已经忘在了脑后,一个心意地在建设灵院,于是忍不住出言质问。
听了陆天豪这话,阮尊坐了下来,坐在了灵院左侧方的人工湖畔。这个人工湖原来是一座池塘,在阮尊的力主下进行开掘扩大,到现在占地十亩,成了一座人工湖模样。
他坐着,面向湖水,却不看湖水。湖水波光粼粼,让他的思绪如涟漪起伏。
他从影佩之侧缓缓解下一件东西来。
一个暗红如黑的精巧铃铛。
他一直在看着这个铃铛,思绪仿佛回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同心铃。
上清宫的至宝之一,得自明烟。
他与明烟,每人一只,都在每一只上滴过自己的血。
只要在同心铃的影响范围之内,滴血的两人,其中一人所受到的伤痛,另一人也会感同身受。这也是同心铃之奥义。当然,随着距离的增大,这种伤痛感会逐渐减弱。若在一里之内,痛苦相当;若在千里之外,则再无一丝感受。
除了痛苦之外,别的感受,幸福,快乐,悲伤,忧郁,也都会有所感受。那感觉,就像是两个人,却的拥有,同一副身躯一般。
而同心最大奥意,就是一方若受到重伤,另一方的灵念也会认为自己受着重伤,哪怕另一方身体明明是好好的。更有甚者,一方若死了,另一方的灵念已经认为你死了,而停止身体的机能。
在明烟相赠这同心铃之时,阮尊说过,要对她负责,要护她左右,要同生共死。
当时,这句话其实并无太多感情或爱意,更多的是对自己做过的事情的一种负责与承诺。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他们在一起接触时间的增多这种负责与承诺越来越多地转化为依恋与喜爱,尤其是在得知她怀有身孕的时候,这种爱意就到了顶点。
明烟被上清宫带走,留书中的每一句,都像是刀子一样,戳在阮尊的心窝之上,让他痛苦难当。白天他用各种各样的忙碌的事情让自己尽量忘却这样的痛苦,用修读各类佛以来释减自己的心魔,晚上孤自一人的时候,往往是痛苦难当,辗转反侧。
“天豪,明烟暂时没有危险。灵院建设走上正轨后,我就会去找她。”阮尊说道。
“那时候,只怕黄花菜都凉了。”陆天豪冷笑,“你当初还笑我不念旧情,对太尉府那些曾经共事多年的仆从们下手,现在的你,又哪里念旧情了?”
阮尊一脚将一枚石子踢入湖中,咚的一声,溅起一朵水花。
“小二,你要知道,若不是作为你经年的好友,我才不会跟你说这句话!”陆天豪愤愤不平,“我来到桃林镇之后,看到你在工地上,一砖一瓦地指挥着工人们建设,就仿佛没事人似的。看到那幅场景,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阮尊咬紧着牙,没有说话。
“你若要去上清宫讨还公道,我陪你去!我所能调得动的天道教的力量,也陪同你一起!反天上,上清宫也早看我们天道教不顺眼了!”陆天豪说道。
“天豪,你现在什么修为了?”沉默了一会,阮尊突然问道。
“高级灵尊啊,你知道的。怎么了?”陆天豪一怔。
“我现在是中级灵尊。”阮尊缓缓地说道,“灵尊境,对于世间普通灵士来说,已经是了不得的高度。可是对于一个人的强者之路来说,才刚刚开始。”
“天豪,你没有与上清宫的人交过手。可是我,与他们交过手,上清宫的明心、明坤,都与我对战过。”阮尊回忆着,缓缓说道,“他们且不论,明烟的身手,你也是知道的。”
“明字辈,还只是上清宫的四代弟子。在其之上,有弘字辈,在信州,弘九道人还有白鹿灵院的院长陆九渊,都是弘字辈的人,修为如何,你也知道。弘字辈之上,有景字辈。景字辈之上,有虚字辈。”
“明字辈的修为尚且如此,那么虚字辈可想而知。”阮尊红着眼圈,转过身来,拽着陆天豪的衣领,“你以为明烟的事,我不痛苦么!可是,现在就闯到上清宫去要人,能要回来吗!”
“明知其不可为而为之,这才显精神!”陆天豪并不示弱,显示着他的立场。
“本来这事,由于秋月盟的设计,已经是非常混乱,我贸然上门,只会让这件事,更添混乱,恶劣的影响更加扩大。”阮尊脸色扭曲,“不但救不了明烟,而且,上清宫和整个宋国朝廷,为了消弥影响,甚至,会做出对明烟更不利的举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