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们,新年快乐!)
“那道巨大的黑色烟气,直接砸入梁山泊的湖水当中!”
“只听得天崩地裂般的一声巨响,湖水爆起,激起数十丈高的巨浪,卷上岸边,直接将我等人所乘坐的坐舟掀翻。我,晁兄还有吴先生,硬生生全部被掀入水中,被巨浪吞入湖中。”
宋江叙说着当日的情况,一边说,一边心有余悸。
“这天降魔气,真的有如此威势。”阮尊说道,心中也暗暗苦笑,从源头上来说,这魔气还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从龙虎山上清宫的伏魔之殿内释放出来的。
“确是威势绝伦。”宋江说道,“每每想起那时那情那景,我都觉得心有余悸。那时我被卷入水底之后,只见那股巨大的魔气化出一道又一道,不住地在梁山泊的湖底扩散着。凡是其所经过之地,所沾染的湖草鱼虾,均是迅速发生着邪异的变化。本是普通的水草、鱼虾,竟然迅速地产生魔力,魔气,成为魔兽,而且是极为邪异的那种魔兽。我心中大骇之下,眼见那些魔气在水底又向我席卷而来,急忙向岸上游动,想要摆脱。”
宋江说得很细,似乎对阮尊无意有任何隐瞒。这种推心置腹,让阮尊备觉惭愧,别的不说,至少自己在上清宫的境遇,什么持剑士的境遇,就未能对之说过一丝一毫。
“可是那魔气扩散之速非常快,我虽然已经尽力游动,还是比不过它的速度。一会儿,我就只觉得眼前一黑,已经被它缠遍了全身,全身从外而内,剧痛无比,就仿佛全身的骨肉都在消烂,然后重生,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阮尊想到自己魔气入体异变后的痛苦,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
“来,兄弟,喝酒。”宋江又给二人各倒了一大海碗酒,两碗相碰,悭然有声。二人仰头,大碗的酒,各自倒入各自的喉咙里,一股辛辣无比的凛冽滋味,迅速自胃里,直蔓延到全身各处。
“醒来之时,我人已经在梁山泊的岸边。而眼中所见的梁山泊,蓼儿洼等地,已经完全变了模样。不但水域扩大了十倍以上,而且光是岸上,各类草苇疯长如林,同时出现了不少猛恶魔兽。再去寻晁兄和吴学究,两人都已经不见踪影。而且,原先梁山泊边上的许多村落,也都被湖水淹没,死人无数,岸边漂浮着无数尸体,大批的魔兽在抱着一具具尸体啃啮,场面惨不忍睹......”
阮尊心中一沉,手中的空酒碗咣地一声,掉在了桌上,他问道:“那,那石碣村,石碣村......”
宋江沉声说道:“石碣村也是被淹了,不过,这村子本就是渔村,村里人多生活在船上,打渔为生,异象变生之后,他们基本上都乘船逃离,人没有损失。后来,镇魔殿的人来了,斩杀了无数异变魔兽,总算控制住了局面。”
听到人没事,阮尊才长吁了一口气,眼前,慢慢地浮现了一个个虽然遥远,模糊,却倍感亲切的乡亲面孔。
“镇魔殿人杀退魔兽,又征集民夫,建筑堤坝,将石碣村一带的湖水给堵了回去,石碣村仍在,目前多数村民已经迁回。而且,那里也成了镇魔殿的驻地。你现在是镇魔殿中旗身份,又是青州知府的女婿,皇帝陛下的姐夫,大可安然前往。”宋江说道。
“大哥你别笑我。”听到青州知府的女婿、皇帝陛下的姐夫几个字,阮尊大皱眉头。
宋江大笑,大力拍拍他的肩膀,“那可是别人修了几世也求不来的福缘!是好事!既然到了山东,正好来日到青州,去拜会拜会你的老丈人!”
想起慕容彦达一张黑脸,阮尊郁闷。
“哈哈。”宋江看他这副模样,也不再多往下说慕容彦达的事,继续说着自己的经历,“那时我离开梁山泊岸边,只觉得自己灵力暴涨,修为像是凭空多了数年,数十年苦修一般强大,但也感受到体内的魔力非常暴虐,非常残恨,甚至以自己的灵识灵念,都难以控制。”
“这时候,有位曲阜孔家的强者路经,以孔门的灵技为我暂控住体内魔气的肆虐,然后又告诉我,他也只是暂时控制压制住我体内魔气,难以根除,如果我不能将之驯服或根除,其在我体内会日渐增长,强大,直到连我自己都完全控制不住的时候,我就将成为魔类。”宋江越说脸色越是沉重,“他又说,魔气入体后,那就是经脉的问题,目前,估计只有宋国第一神医,人称再世华佗安道全能够医治。所以,就建议我前往建康府寻他医治。我去到之后,才知道这位再世华佗自身难保,也不知从何处沾染了魔气,卧病在床。他又推荐他的兄弟,安道康来为我医治。我便从建康府到了信州,去找安道康,又正逢天缘谷之事,这才与兄弟你有缘相逢了。”
“原来如此。”阮尊点头,“那安神医现在正在我的风云栈内设馆行医,以后大哥若去寻他,可要方便了很多。”
宋江一笑,道:“我的病,我自已知道。他现在只怕也无甚用处了。不过,为兄的已经寻找到解决之道,暂时未到时机,时机一到,便可出手解决此事。”这时,他也有好几分醉意了,看看外色天色黑暗,说道:“今天晚了,兄弟你赶了一天的路,也只怕乏了。这样吧,我们每人再喝三大碗,便各自歇去,如何?”
阮尊笑道:“大哥说的是,我也确实,喝不动了。”
宋江大笑。于是二人吃了些肉,满斟了三大海碗酒喝了,才醉醺醺地散了。
阮尊本来就累了一天,这下酒也喝得多了,送走宋江之后,上了门闩,倒头就睡。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才悠悠醒来。
醒来后洗漱了一番,到店里用了些饭菜。要结账时,店伙计说道:“少爷你在本店的所有用度,宋押司已经付了。押司说了,今日县内因为梁山泊之事,还有些事务要协调处置,另有三起命案,暂时无法相陪,请少爷先在店内休息,他晚间再来。”
“知道了,多谢小二哥传话。”阮尊说道。
他哪里能等得到晚上,吃完饭后,收拾了行李,又去问明了前往石碣村的路,便离城而去。
石碣村位于郓城东南方,十来里路,不远。阮尊奋起脚力,不时地辅以轻身功夫,加速前往。不过路上灵士众多,为了避免过于引人注意,他还是尽力控制了速度。
越往前行,越觉熟悉,那在梦中一遍又一遍出现过的情形,如今真真切切地,切切实实地出现在自己眼前。
没错,就是这条道,通向石碣村的唯一大道,路边生满了齐人高人的野草,远些地方有些参差不齐的松林。松林边上,一块又一块的,是那熟悉的花生地、红薯地。
幼时的自己,常在这些地野间,捉蟋蟀,挖野菜......
前面还有个水塘,那是自己常与小伙伴们去摸鱼的地方......鼻子一皱,似乎还闻见那阵阵的小鱼鱼腥味......
“家乡,我回来了!”
阮尊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