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予寻坐在椅子上,姑娘抱起小鱼,让小鱼坐在自己腿上,挨着臧予寻坐下。
旁边的男子已经贴心的替他打开了码盒,桌上其他赌客都有意无意的朝这边瞥了一眼。
“你不用回门口去站岗吗?”臧予寻问。
这个男子本来是本口的保安,这会反倒一直跟着他,不走了。
“老板,您是我的客人,我是要贴身照顾您的,点个烟,拿个水什么的。”
男人的脸都快笑烂了,看来臧予寻在这里玩,他倒是可以从中得到不少好处。
“不用,你忙你的就行。”臧予寻摆手。
他很不习惯旁边站着一个人,最主要的是这样让他很不方便,他还得时时关注楼上的动静呢。
“老板,您玩,我不说话,在您需要的时候,我随时都在。”男子话说的很漂亮。
“Sb!搞快点,玩个牌在这聊天来了?”
桌上一个油光满面的胖子用手敲了敲牌桌,他就坐在臧予寻斜对面,表情很不耐烦。
臧予寻一下来了脾气:“你骂谁Sb呢!!”
胖子愣了一下,抽出一根烟,放在嘴边,他旁边的姑娘赶紧点燃打火机。
“不是,哥们儿,新手啊?”他的表情带着几分讥笑。
旁边一圈的赌客此时都是嘴角带笑,把手里的牌扣在面前。
“这谁带来的鱼?”另一个瘦小的男子开口说。
他看起来年龄不小,虽然保养不错,但最少也有个六十左右了,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飘过臧予寻,直放精光。
臧予寻偏过头,保安赶紧弯下身,凑上耳朵。
“鱼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是新手的意思。”
“他们怎么知道我是新手?你说的?”臧予寻面色不满。
保安赶紧摇头“没有,是您自己暴露了,Sb不是骂您,是小盲的意思Small blind。就是该您打盲注了。”
早知道提前做个攻略了,不然也不至于一上桌就露了怯,臧予寻心想。
臧予寻调整好自己略显尴尬的表情,重新看向刚才一胖一瘦两个男人。
“那谁,帮我打这个什么盲注。”他摆了摆头,示意旁边的保安。
保安从水盒里取出一千的码,扔给圆桌中间的荷官的方向,荷官用一个类似小爬犁的东西,收走了码。
那两个男子倒也没有继续说什么,收回了目光,只不过脸上还是带着若有似无的笑。
有新手是好事,为什么把新手叫‘鱼’呢?就是因为新手的钱好赢。
以为是斗地主呢?运气好就能赢?这东西是需要技术的,德州扑克斗得就是心理。
新手拿了好牌,难免喜形于色,其他人了然于胸,不跟注,那他就赢不走钱。
拿了不好的牌,也全部写在脸上,其他人就纷纷推了梭哈,逼他弃牌。
反正不管怎么说,不管牌好坏,一个新手想在德州桌上赢钱,不教些学费是绝对不可能的。
到时候输得把孩子压在这里,看他还笑不笑的出来。
臧予寻并不知道其他人此时已经把他看做了砧板上的鱼肉,一边明晃晃的从桌上拿起自己的手牌,一边眼角瞟向二楼的方向。
旁边的保安赶紧提醒:
“哥,手牌不要拿起来,掀起一个角看看就可以了。”
“你们这破地方讲究也太多了吧?我自己的牌还不能拿起来看?”臧予寻嘟囔。
“不是我们的讲究,德州就是这样的,你把牌拿起来,如果后面有人看到,或者有什么反光的东西,就麻烦了。”
“行,我知道了。”
臧予寻把牌放回去,不就是《赌神》么,谁没看过啊?再说了手牌一共就两张,一对A,他都记住了。
“五千!”
刚才那个胖男人中气十足,旁边的姑娘从码盒里掏出了一枚红色长方形的码,甩在桌上。
“我也五千。”臧予寻学这样子说。
不过旁边的保安没动。
臧予寻皱了皱眉:“你干嘛呢?五千!”
“不是,哥,没到你呢。”
“哦。”
剩余的几个人没说话,冲着各自旁边的姑娘挑了挑下巴,姑娘们纷纷从码盒里掏出码,放在桌上。
只有一个人,就是刚才那个精瘦的老头,他摇了摇头,弃了牌。
看来是个很谨慎的人,手牌不好,第一轮都不跟。
荷官收起桌上的码,然后捏起几个,放进身前的水盒,接着发出了三张牌,放在桌子中间。
分别是‘A’、“8”、“8”。
胖男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亲自上手,从码盒里取出一叠,扔在桌上。
“10万!”
紧接着几个男人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call”一枚十万面值的码被扔在了桌上。
其他几人都弃了牌。
轮到臧予寻,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只是学着别人的样子。“call”他说。
然后保安拿了一个十万的码扔进去。
“十五万!”坐在臧予寻左手的一个男子说。
他的语气很平静,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没什么存在感,他戴了一个金丝边眼睛,说话的时候习惯性用手去扶。
眼睛不大,略微眯着,如果在赌场外,臧予寻绝对不会留意这样一个人。
属于那种街上掉下来一块石头,能砸中四五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那种类型。
荷官将一只手掌心向上,冲着一开始的胖男人。
胖男人咬牙切齿,最后把手牌狠狠地往前一推,他弃牌了。
后面跟注的男子也弃了牌。
场上就剩了臧予寻和那个戴眼镜男子。
就在此时,臧予寻看到楼上一个包间的大门开了一条缝,一个男子着急的走出,腋下夹了一个公文包,脚步匆匆。
臧予寻急忙起身,拍了拍旁边保安的肩膀。
“你帮我玩,不管多少都跟,我去趟厕所。”
没等保安回答,臧予寻就转身向着二楼的楼梯方向跑去,保安有心阻拦,但眨眼间,他就跑远了。
“厕所不在那个方向...”保安喃喃自语。
“不是,到底跟不跟?磨磨唧唧。”
那个胖男人再次催促,虽然他弃了牌,但是急着开下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