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那和沙奇在办公室里。
“还有三天紫月就上来了,你准备去哪儿休假?”阿那问沙奇。
“我跟他们说好这次去与海星,很久没去了,工程部的人都会回来到时候一起去,你也和我们一起去吧,一个人在这里怪没劲的。”沙奇向阿那发出度假邀请,一方面达雅不在没人陪她,另一方面还有天阶号的事,可能暂时离开会比较好,省得到时候议会的人来打扰她,而且他也想和阿那一起去度假。
“哎,你们去吧,玩得开心点,第三基地还有点事我要处理呢。”阿那撑着头看着屏幕上的文书。
“那……我留下吧,如果要出去,我还能给你开穿梭机。”沙奇说。
阿那会心一笑,“你还是好好休息吧,这几天还不够你忙的啊?一会儿紫月把你照病了怎么办,我还想着给你升职呢。”
“嘿,累点怕什么。”工作态度上得到了阿那的肯定,沙奇心里美滋滋的。
“外面防护罩发射器是不是不太好?”阿那问。
“大凯看过了,是有一个压强分配器不太好,昨天已经订了配件了。”
“那行吧,等到了再修,就差一个问题也不大。”
“已经加急了,紫月上来之前应该能到。”
“那你盯着点。”
“好。”
这时大凯敲门跑进来,“老大,副议长带着联盟军的人在基地外,说要见您。”
沙奇抬头看了一眼大凯,再看了一眼放在一边阿那的通讯器,上面还是闪着灯,原来从昨天到现在,阿那都没有拿起来看一眼。
许久,阿那不说话。
大凯对沙奇挑了挑眉,沙奇不敢做声,低头继续处理手上的工作。
阿那哼了一声,没有抬头,使了点劲说,“叫他们滚!”
大凯见状,觉得事情不妙。“老大,他们带了联盟军的人,好像还装备了武器,大概有两百多人。”大凯小声说着。
“你把地面防御系统开起来,对准他们,他们敢动一下,就开火。”阿那狠狠地说。
沙奇被这话惊到了,“不如这样,我先去看看?”
阿那面不改色,“他们不敢进来,你就照我说的做。”
沙奇心领神会,“好,那我去安排一下。”
沙奇起身带着惊慌失措的大凯走出办公室。
“沙奇,现在怎么办啊?”
“你慌什么,联盟军是不能以任何理由以军队的形式进入行政区驻地的,更何况是家主的驻地,就算我们现在开火把他们都炸飞了也是联盟条例以内的权利,你也不想想,他们这么做到底有没有脑子。”沙奇一边解释,一边给大凯打气。
两人来到基地的地面入口,只见门口齐刷刷站了两排全副武装的联盟军,头盔身甲战术盾还有手上的武器,该有的东西真是一件不差。
领头的人除了副议长,还有一个,副议长耷拉着脑袋站在那人的身边,嘴里念叨着什么。说的也是,副议长怎么有这胆量自己带人来闹事。
沙奇走上前去,挺胸抬头,“副议长大人,您这是要做什么?”
沙奇在走出来的路上已经通知控制室把地面防御系统对准他们了。
副议长一脸为难,闭着嘴不敢说话。
旁边的人倒是先搭话了,“我是联盟军外区战备部副指挥官门萨特福……”
这人话还没说完,就被沙奇打断了,“我不管你是什么福,联盟军是没有权利擅闯家主驻地的,赶紧离开,不然后果自负。”
还没等门萨接话,副议长向前走了两步,突然围墙上的防御小炮纷纷转向对准了他,他发现了,赶紧便停住脚步,“沙奇,门萨将军来就是想见一见依斯阿那大人,是为了天阶号的事,麻烦你通传一下,好吗?”
“副议长大人,我看您是迷路了吧,我们这里可没有什么天阶号,想见我们家主,请提前准备好文书。”
沙奇就知道他们是为了天阶号的事情来的,没想到居然搬来了联盟军的人。
此时副议长退了回去,旁边的门萨见势一把将副议长撸到身后,“别的废话我也不多说了,要么让我进去,要么让你们家主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你不客气,你怎么个不客气法?说来听听?”跟沙奇比狠,这让他有些兴奋。
“哼,谁不知道三十一区是在替三十六区出头,四千架战机!她依斯阿那好大的口气,要么叫她出来,要么你们撤军!”
“我没听错吧?撤军?我们三十六区主营设备维修,哪里来的军队?你怕是早上出门没带脑子,我劝你赶紧回被窝里看一看,一会儿把脑子弄丢了找不到了可别来找我要,我可真没看到!”这话很难想象是从沙奇嘴里说出来的,到像是某人的口头禅。
“少废话,你有几个脑袋扛得起这责任!”门萨看起来挺凶狠额。
“我是扛不起,那你呢?如果你代表的是联盟军,那我奉劝你赶紧离开,给你们两分钟时间考虑,不送。”沙奇说完转身走回去。
说三十一区的行为是阿那授意的,那都是胡说,他们不去找乔恩,反而踩到阿那的头上,这分明是挑软柿子捏,十八区想不出办法,就来威胁阿那,真是太天真了。
沙奇回来吩咐了控制室,给他们两分钟撤离,顺便把门口的防御小炮都对准了他们。
“门萨大人,我们走吧,再不走,怕是……”副议长不想得罪阿那。
“你怕什么!难不成他们还能真的开火?”门萨不信。
“哎呀,您不知道,这件事是三十一区家主做的,您来找依斯阿那,她能做什么主啊?我们已经查过了,依斯阿那和三十一区这几天都没有联系过,更何况,天阶号当年毁掉的是三十一区达尔家族的母星啊!你找依斯阿那是没有用的!”
“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
“门萨大人,联盟军指挥部怕是已经知道你来这里找茬了,您不想想回去怎么交代?”
“哼,我要交代的就是她依斯阿那什么时候撤军!”
“啧,您怎么就不明白呢?”副议长站在一边直跺脚,他这个外区议会副议长的身份属实尴尬,一方面没什么实权,但凡有什么事情还要两头得罪人,现在他愁的不是怎么跟议长交代,而是怎么向阿那求饶。
沙奇在控制室里听着监控器里他们的对话,一边指着屏幕上,“把攻击点定在他们前面一点,别打到人,如果他们后退,向前追击,直到他们退出警戒线。”
大凯听着,一边操作。
就快到两分钟了,“沙奇,真的开火?”
沙奇把身子靠在椅背上,也学着大凯平时工作的样子翘起二郎腿,“开呗,老大都说了,开火。三——二——一。”
大凯按下防御攻击系统启动键,围墙上的十几门防御小炮瞬间发射。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厂区里的人听到一些响动,往基地门口看,可也看不到什么,围墙挡着呢,阿那正在给学生们讲课,听到外面传来炮火声,依然面不改色,大家看她没动静,也就不关心了,继续做着手上的事。
塔楼上小凯正忙着,今天的中转任务还在有序进行,大厅里挤了好多人,忽然有人喊了一声,“快看,下面火拼了!”
刚才还人声鼎沸的大厅瞬间安静了,大家齐刷刷望向地面。好家伙,只见基地门口火光冲天硝烟四起好不刺激。说句题外话,要是在高处看,就像野营时烧烤前升起的火堆,可能待会儿就能闻到肉香了。
这一幕把大厅里的人都看愣了,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中转飞船来了,小凯迅速安排登机,连拖带拉把人送进登机通道,几个人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
基地的防御系统可以说是非常厉害,可能建造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有今天。
大家都以为,这样的火拼不会持续很久,没想到围墙上的小炮还在不停地射击,已经六分钟过去了,炮头都打冒烟了,外面扬起的尘土都飘到控制室门口了,可还是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喂!沙奇?沙奇?”大凯有点紧张,推了推沙奇的肩膀。
“嗯?”沙奇还是翘着二郎腿淡定地看着监视器。
“还不停吗?”大凯看呆了,监视器里只有炮火和扬起的尘土,已经看不到有生命存在了。
“别急,我看着呢,他们都没有受伤,躲在战备车后面呢。”沙奇说。
果然,另一台热成像监视器上显示,他们的确都躲起来了。
“那还继续打?”
“打呗,老大说了,他们不走就开火,没说打到什么时候,我就默认是打到他们撤退,也没问题吧?”
“嘶……问题是没有,就是太吵了啊!”
“那他们就应该知难而退,赶紧滚蛋。”此时的沙奇更像一名指挥官,镇定自若。
没过多久,门萨下令撤退,几台战备车灰头土脸地开走了。
沙奇按下控制键,炮火继续追击,听着背后传来的炮火声,副议长在车里吓得抱紧了脑袋。
直到他们驶出警戒线,沙奇才按下终止键。
“哎哟我的天啊,他们终于走了!”大凯舒了口气,赶紧顺顺自己的胸脯。
“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真是晦气!把警戒线定位系统打开,要是他们再敢来,直接开火。”沙奇说完站起来,往厂区里走。
大凯连声答应,赶紧调整了操作台。
外面的炮火声已经停了,此时加纳的使团正缓缓靠近塔楼。
阿那提前结束了课程,让人把学生们送回宿舍。
沙奇回到厂区,跟阿那回到办公室。
“人都走了?”说着,阿那把身上的设备都卸下来整理了一番。
“都走了。”
“一会儿你陪我去见使团吧。”
“好的。”
真好,沙奇今天不用去塔上了。
加纳帝国的使团由两架飞船组成,一架大一点的主舰,还有一架小的护卫舰,对于一个帝国的使团这两个字来说,这阵容看着有些寒酸。
小凯接到任务,带着加纳使团一行人坐电梯到塔下,厂区门口也只有阿那和沙奇两人迎接。
“巴鲁特!你来啦!好久不见!”阿那笑着迎上去,咦?她们本来就认识?
“依斯阿那大人!好久不见!”没想到加纳的使者对阿那行了个跪地礼,什么情况哦?
“想不到这辈子还能再见到你,我离开加纳的时候,你还是个毛头小子!快起来!快起来!”阿那笑笑地弯下腰扶起加纳使者。
“是啊是啊,那时候我还年轻,但是您一点都没变啊!”
使者巴鲁特,加纳皇族大长老。
加纳帝国是图坦星系旁边的星系帝国,本来两个星系是紧挨着的,现在越来越远了,当然他们星系也拥有非常璀璨的文明。
“走,去我屋里聊。”阿那脸上带着笑,有些许可爱俏皮的模样,她亲切地挽着巴鲁特的胳膊朝厂区走。
沙奇跟在后面边走边纳闷,怎么加纳的人跟她也这么熟?还要给她行跪地礼?
阿那的办公室后面,有一个很大的会客室,从没见她用过,沙奇走进去才发现,这里面布置得非常舒适,有宽大柔软的沙发,还有很多精美的摆件。
阿那招呼巴鲁特坐在下,让沙奇坐在他们身后,使团的其他人被安排在另一边的沙发。
“哎呀巴鲁特,你是专程来看我的吗?如果是的话,那我可太高兴了。”阿那感叹着。
沙奇满头都是问号,这是她多年未见的老友吗?
“当然,他们前些日子刚给我配了几台飞船,我看能开出来,就想着来你这里看看,这也是我头一回飞出加纳呢,哎呀开了好几天,可把我急坏了。”
“嗯嗯,以前你就说想出来看看,想了这么多年了,那你说说,一路上你都看到什么了?”阿那似乎话里有话。
“呵呵,我看到你基地门口着火了。”
“啊哈哈哈哈哈,是啊,刚才门口着火了,我说呢怎么一股烤肉味,哈哈哈。”
沙奇想到刚才的事,在他们后面憋着笑。
“哎,这日子过得久了,也是索然无味,能出来走一走看一看,也是高兴的!”
“哈哈哈,是啊是啊!”
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沙奇有些听不懂。
“哎,感叹岁月如梭,巴鲁特已经老了,而依斯阿那还是没变,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家人可找到了?”收起刚才的幽默,巴鲁特关心起阿那了。
“嗯,过得还不错,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是三十六区的家主,至于家人嘛……”
“哎哟,我多嘴了,抱歉抱歉!”
“没有没有,巴鲁特,虽然我的家人都不在了,不过还有一些同族,他们过得很好。”
巴鲁特点点头,好像是知道了阿那的词意。
阿那提起家人两个字,眼神特别温柔,她有家人吗?没听她提过。
“是啊,有家人在身边,总是好的,我的几个孩子也长大了。”此时巴鲁特声音逐渐低沉,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你这个做父亲的,还得从旁协助着点。”
“哎……”突然巴鲁特叹了口气。“看着孩子们都长大了,不禁遥想当年的自己。这次出访,一方面是我想来看你,另一方面,我也想帮帮我的孩子们,呵呵,只是现在看来这事情,怕是我也帮不了。”
阿那突然歪了歪脑袋。“你刚才也看到了,门口的事情,是他们不肯放过我。”
“是,我知道。”原来巴鲁特早就知晓阿那的处境了。
“你也记得吧,当初我走的时候,他是怎么向我保证的,你还记得吧,当时你就站在我的身旁,他信誓旦旦许下的誓言,你不会忘吧。”
“是,我不会忘。”巴鲁特眼神闪烁,回忆起了往事。
“巴鲁特,作为皇族大祭司,你的身份就如我的从前,我们都是守护者,这份责任,写在我们的名字里,流淌在血液里,如果把我换成你,如今你会怎么做?你告诉我,巴鲁特。”
“我……我做不到。”巴鲁说到这儿瞬间特泪眼婆娑,像个受伤的孩子,他捧着阿那的手,紧紧地握着。
“但是巴鲁特,我说过,我不会追究任何人,永远都不会,不是因为我活了这么久,不是因为过了这两百年,而是这世界早就不一样了,只要没有人再提起,就不会有人再记得,两百年前的恩怨也不能延续到现在,延续到下一代啊,这些孩子到底有什么过错?”
听了这几句,巴鲁特再也忍不住,眼泪哗哗地往下掉,哭成个泪人。
“对不起,对不起。”
“别哭了,傻孩子。”阿那讲着道理,极力安慰他。“我可以选择忘记,但是他们不能把错误继续下去。”
“是,不能把错误继续下去。”巴鲁特流着泪不停地点头。
沙奇在后面听了个一知半解,这老头儿怎么哭成这样?
“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你们现在怎么样了,新的能源找到了吗?”
“哎,说起这个,本来中心区差不多已经移走一半的人去新的星系了,后来他们在旁边洛卡星云外圈找了个说是还不错的地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里突然枯竭了,现在那里还留守了一大批人,其实天阶号这次的任务是要去把他们全部接走。”
“原来是这样啊,你们现在造不出大型飞船,天阶号嘛……这事情也只能我来做了。”
巴鲁特怀疑自己听错了,抬起头看着阿那觉得难以置信。
“我知道新的天阶号是因为太大了,不能用那边的跃迁台所以才想新造一个,我们这里虽然起航角度不错,但是你知道的,小星系的引力结构不稳定,如果你们愿意等等,我倒是可以等约克城走了以后再让天阶号来,这样,也能留出造跃迁台的时间。”
沙奇在后面露出惊奇的眼神,这意思就好比,我告诉你我会吃饭,但是你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吃,吃多少。
阿那把巴鲁特握着她的手轻轻按下去。“不过,我希望,我答应你了,你也得给我一个承诺,算是交换吧,我现在不说,等我什么时候说了,你就要做到。”
此时的巴鲁特已经平静下来,他把双手交叉在胸前表示承诺,嘴里却说不出话。
“那你是答应了,可不能反悔哦!”阿那笑着捏了一把巴鲁特的脸,这加纳皇族大祭司在阿那面前居然被哄得像个小孩子。
望着阿那亲切的微笑,巴鲁特终于缓过来了。“谢谢你,依斯阿那,谢谢,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我答应你!”
咦?这事情突然就反转了,情节起伏波荡,像是与海星歌剧院演的舞台剧!
巴鲁特立刻让随从准备交换文书,交换承诺的文书啊,一字一句都不能落下。
沙奇觉得,这种口头上的承诺交换,如果写成文书,就挺有意思,大家互相给一个承诺,谁也不吃亏,但是没有定时间地点,也没有截止期限,如此相互掣肘的做法,确实能很好地权衡当下各方利益,现在议会、阿那和加纳形成了一个三角,天阶号那边还有四千架战机,如果哪一边破坏约定先动手,那因为失信而遭殃的是十八区,所以十八区应该早点把自己打醒,免得做了别人的替罪羊。沙奇开始仰慕阿那了,换了今天是乔里坐在这里,不知道他会不会跳起来鼓掌叫好呢。
“不过呢,你上了船之后,要让加纳传消息给咱们这边的议会,告诉他们我们会面的结果,反正我是不会正面回应他们了。”阿那摆出一脸你看着办的表情,百无聊赖玩起了自己的衣带。
“是,这事情让他们去商量吧,作为加纳的代表,我们只要天阶号,其他旁的事情我们不会再参与了。”
“嗯,这就对了,你要的是天阶号,这才是重点,旁的事情嘛,让他们自己弄吧,怎么你辛辛苦苦跑过来钓了鱼,还得回去给他们煮了喂给他们吃啊?”
“阿哈哈哈,是是,你说的对,说的对!”这会子巴鲁特突然通透了许多,说来也是,最好别再整出些什么事,小心谨慎着点,现在天阶号被四千架战机顶在头上当吉祥物呢。
如果今天联盟军在基地门口对阿那动手,那十八区就会成为一片火海,中心区的人会不会饿死?如果加纳继续参与在中间,他们也得不到天阶号,所以阿那的胜算大一些,可是即使她赢了,得益的却不是阿那,区别是三十一区加入了战局,联盟军就算打赢了也不光彩,也捞不到什么好处。照这么看,如果联盟军再不知好歹来寻咱们的晦气,这事情就会上升到图坦和加纳的军事冲突。所以这事件的始作俑者应该是中心区议会,联盟军只是负责做事,如同议会的走狗,而议会才是背后主谋,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当然,天阶号会被保护起来,这点请转告,也请他们放心。”阿那这句话说的很有节奏,请他们放心,意思就是四千架战机会时刻守在天阶号身边,谁也别想动一动。说真的,乔里要是有阿那三分镇定,现在应该能选上联盟军统领了。
“好,我懂了。”巴鲁特点点头,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箭都射到靶心了,这会子哪个再糊里糊涂的想必一定是个瞎子。
亚尼就快要落下了。
在塔上阿那和巴鲁特告别,巴鲁特说,这次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阿那了,请她保重。
临走时,巴鲁特拿出一个小盒子交给阿那。
“这个,是时候还给你了。”
阿那看了一眼那个小盒子,“这个……还给我,好吧。”
“这个是你给我的,让我时刻记得我的使命,现在我把它还给你,请它为我见证。”
阿那笑了,很欣慰地笑了。“是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很好,你做到了巴鲁特,当然,我也会做到。”阿那收下那个盒子,和巴鲁特拥抱告别。
飞船缓缓驶出塔楼。
洛卡,加纳殖民地。
“我劝你冷静啊!”
“不用劝我,既然有了线索,一定要出去试一试!”
“可是你把这最后一点能量石用完,要是找不到新的,你就活不成了啊!”
“德潘说了,坐标上的位置很明显是图坦星系的,只要找到坐标,我就能把新的能量石带回来,只有这个办法了。”
“真的要去吗?”
“要去,一定要去,与能量交换生命得到代体,我就能出去,这是最后的希望了。”
“那,万一代体回不来,能量不能再交换,那你的本体不就活不成了吗?”
“要是回不来,就以代体的身份活着吧,如果找不到,回来独活又有什么意思?”
“这算是,孤注一掷吗?”
“如果我回不来,你就跟天阶号一起走吧,让这里归于平静,也是不错的。”
“我不要!我要在这里等你!我等你回来,你一定能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