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白公子,有劳了。”
得到应允,虞白才缓缓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二人讪眼一笑。
无殇微颔首已应,而后不做多想,将湿巾放回了原位后,便拉着木灵儿来至桌前,示意她坐下用膳。
“灵儿,先用早膳。”
木灵儿浅笑以回,坐下后,刚一拿起筷子,垂眸看着那一蝶油腻得闪出金光的小菜,不由得一阵恶心,而后双眉一蹙,啪的一声放下双筷,头亦不会便转身跑至水盆上一阵呕吐。
“灵儿!?怎么了?”
“木姑娘?”
无殇亦一阵心急,走至她身旁挽起她因俯身散落于脸上的头发,更是缓缓轻抚着后背,看她如今这般难受,忽即又想起她昨夜更是受梦魇所惊,无殇神情已是一度沉寒。
见她缓缓喘气起身,无殇挽起衣袖擦拭过她嘴角,木灵儿抬眸,便对视上了无殇那焦虑而又担忧的眼神,只见她一脸恍惚无措,显然亦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何。
无殇拉起她袖下的白臂,二指轻探,瞬时,只见他眉目紧蹙而起,只因她心脉灵脉一切正常,并无异常,无殇微颤眼眸,心下不确定般再次凝神而探,结果还是一样,木灵儿身体一切正常。
正当无殇凝眉沉思之际,虞白亦因关心木灵儿走了过来,“公子,木姑娘怎么了?”
无殇缓缓收回五指,而后将挽起的衣袖拉下,掩上她白皙的玉臂,沉眉道,“灵儿,无事。”
“无事便好。”
无殇虽已道明是无事,却只见他凝起的双眉并没有丝毫舒缓之征,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医术感到怀疑,明明脉象平稳,他却不知她如此梦魇与不适所为何因。
木灵儿看出了无殇眉眼的忧虑,以安他的心,她淳然一笑,而后拉起他不知何时紧握成拳的五指,梨涡微陷。
“兴许是灵儿近日疲惫所致,是太累了,或许是太过于担心阿诺,所以才会如此,无殇哥哥不要担心了,灵儿无事的。”
而后更是靠近眼前之人,浅浅一笑,挽指轻划过无殇鼻翼,“无殇哥哥忘了,灵儿是青翎转世啊,灵儿这么厉害,怎会有事呢?”
无殇眼蒲微颤,看着她白皙娇润的玉指于眼前划过,不禁扬唇一笑,而后不禁抬起二指轻夹过木灵儿秀挺的鼻子,挑眉浅笑。
“是啊,我的灵儿这么厉害,怎么会有事呢!”
方才木灵儿所问是疑问之词,而无殇之话便是肯定之意,只因,他定不会让她有事。
一旁的虞白见到此幕早已目瞪口呆,一时不知所语,从第一次相见开始,他便知无殇公子与木姑娘是天作之合,怎不曾想如今亲眼见识了一番,原来这有情人是这般恩爱,随后于只听得他低声轻咳一声。
“既这早食木姑娘不合胃口,我这就去换。”
虞白刚要转身离去,却被木灵儿的话语拦截,“不用了虞白公子。”只见木灵儿伸手指小菜旁的几个馒头,接着说道。“我吃馒头便好了。”
听此,无殇即刻搭话,似是不许,“早食怎能只吃馒头!?”
“对啊,木姑娘,这早食只吃馒头确实不妥。”虞白亦跟着附议。
木灵儿垂眸一笑,而后走至饭桌前,伸手拿起一个馒头,放于鼻前轻嗅,“无殇哥哥又忘了,灵儿第一次去无冥山时,无殇哥哥给灵儿做的就是馒头啊,这味道还真的与在无冥山时有几分相似。”
无殇心下一怔,是啊,他差点就忘了。
随后,只见无殇缓缓走近,“好,那便就吃馒头好了。”
看着想倾的二人,虞白便不再所语打断,亦随手拿起了一个馒头,转身之时,便看到另一案台上,那一显眼的水盆,虞白忽即想起了昨日的金鱼。
顿了片刻,他抬脚向水盆走去,垂眸一看,双目顿时一惊,“诶!公子,它怎么变色了?”
无殇听此速即将手中馒头放下,而后走至水盆低眸而看,只见水中本是金红色的鱼,如今正一身乳白,微泛磷光,只是与昨日相比,此灵光是愈来愈弱,再定睛一看,水中之鱼似是缺氧一般,双目紧闭,两边鱼鳍更是无力颤动,只因是白磷,所以鳞光下的伤痕便显得格外刺目。
如此,此鱼奄奄一息更甚了,只看着,便已是死态。
“不好!”无殇蹙眉一看,“它灵气正随着颜色的变淡而逐渐消逝。”
虞白与木灵儿听此一惊,虞白更是无心再食馒头,“它快死了?公子,那我们即刻前往姜离河吧!好歹也是一条性命,死了也怪可惜的。”
“嗯。”只见无殇点头示意。
说着,只见无殇骤然挥袖,将水中之鱼藏于灵囊中,而后转身看着木灵儿微微颔首道,“灵儿,收拾一下,我们这便启程。”
......
姜离河边。
青青河边草,河上任鸟飞,蓝海一线天,遥看水无边,忽现帆舟泛于间,此时,微阳渐冲破云层而出,微风和煦,不骄不躁,正漫洒于整片琼浆玉河上,好比一片星辰。
无殇等人走至河边,扫视一周,便发现这白日的姜离河与夜间大为不同,那日他们逃到此处,正是亥时过后,此处已然一片静谧,只是偶尔知虫碎语,而如今白日,这河边竟有来来回回的船只载客过河,更是时不时传来阵阵吆喝声,一时亦成了别样的风景。
正于此时,有一戴着斗笠的船夫正撑起竹蒿,于船上对着无殇等人吆喝一声,“公子,过河吗?”
只见无殇点点头,示意后便拉起木灵儿向船只走去,准备上船,只是刚走了几步,无殇忽即顿下脚步,而后转身而看,只见虞白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好像丝毫没有要上船之意。
虞白看着眼前金光漫阳下,闪着星光的长河,无措般紧抿起了双唇,顿了片刻,才缓缓说道,“公子,这鱼....就在岸边放不行吗?”
木灵儿看出了虞白的忧虑,而后一副猜测的神情看着虞白,“虞白公子,你不会是....晕船吧?”
一向逞强的虞白,心下虽然很想说出否定之词,只是此时他甘于示弱,只见他乖巧地像只兔子般,恳诚点头。
无殇叹出一气,淡淡道。
“岸边水浅,灵气不够充沛,不足以让它吸取重生,且此处岸边皆是渔夫,若是再被捕,此次救它便是毫无意义。”